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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天不梳头不洗脸，开始疯狂的寻找。跑遍了北京的大小医院。一无所获。我甚至请公安局的人帮我找，我怕他出了不测。
是出了不测。但不是凶杀。
在我最最绝望的时候。阿杨来电话了。我说不出话。一味的哭。那边也是声音哽咽。他告诉我他在一家医院的住院处。
阿杨在医院门口等着我。看不出什么变化。脸色好像比以前还略显红润。我捶打着他的肩膀，问他为不什么告诉我。他哄着我，但声音渐渐沙哑。我抬头看他，眼泪正无声的流下他的脸颊。我愕然。他拉我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紧紧的靠着我，象是怕失去什么。他把手掌递给我让我看。手掌的掌纹和手指根部有一些紫色的斑。
‘这叫肝掌。是肝硬化晚期的典型的病理化反应。是体内小动脉扩张造成的。药物对于这种病的治疗效果微乎其微’。语气平静，好像他是在给别人看病。眼泪却夺眶而出。
‘我本来想独自走完我的路。但我想，我不能对你隐瞒一点东西。应该象你一样把一切都交给你爱的人。这样才公平。
我真的放心不下你。我答应过你，一辈子呵护你。看来我的诺言不好实现了。
命运这样折磨你。假使我走了，你还能坚持下去吗？我的孩子’。
我晕倒在阿杨的怀里。
我醒来的时候，阿杨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走过来对我说：
‘你醒了。太好了。我给你倒杯水’。
‘阿杨呢？’
‘我哥哥被拽回重症室了’。这是阿杨的弟弟。
‘我要去看他’。
‘不行的。重症室任何家属都不准进去’。
‘哥哥后天做肝移植手术。他希望手术前看到你’。
阿杨的弟弟把我送了回去。 死了一样的两天。
第三天我赶到医院。过了一会，阿杨被推出来了。看见我。他笑了。还是那浅浅的酒窝。临进手术室的时候，他伸出两个手指，对我做着‘V’的手势。
‘杨哥哥你会好的。因为你是好人’。我大声哭喊。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还在继续。
我开始浑身颤抖，牙齿也在不停的打架。
护士把阿杨的弟弟叫到一边，说着什么。阿杨的弟弟走过来，对我说：
‘手术还要做很长时间。你先回去吧。手术做完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只好如此了。我真的不行了。
晚上十一点。阿杨的弟弟打来电话说：手术做完了。很成功。再过三四天就可以去探视了。我放心了。自己喝了点酒。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
过了四天。阿杨的弟弟打来电话。他在学校门口等着我。我把自己简单的打扮了一下。他在远处对我招着手。我跑了过去。
弟弟眼睛有些红肿。我感到不祥。再往下看，他的手臂上戴着黑纱。我呆住了。
他抢先扶住我。眼睛看着远方。象在寻找着什么。
‘手术没有成功。哥哥走了’。我已经不会哭了。眼泪完全流干了。
‘手术之前，哥哥给了我一个信封。交待我，假使他不行了，让我把它交给你’。
‘你是个好姑娘。他很感激你。我们也是。哥哥告诉：我不要忘了说这句话 。现在我说了。替他说的’。小伙子泣不成声。
‘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有事找我。他让我一定照顾好你，要我发誓这样做。我会的。哥哥把我们拉扯成人。是我们累死了他’。道过保重之后，他匆匆的走了。
回到宿舍，我竟睡着了。睡了整整一天。
晚上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卡。我把信纸打开。
‘猫猫：
如果你不幸看到这封信。那么我对你说——抱歉。非常抱歉。
你送给了我今生今世最好的礼物――幸福。可我却没有。你是个好姑娘。我让弟弟替我再说一遍，他说了吗？
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可你还在和命运抗争。这不是常人尤其是女人可以做到的。我本来应该和你一起改变它，但是我现在退缩了。我还是不够坚强。上帝在嘲弄我。
我每想起你，眼前就会出现一只受伤的猫。舔着伤口，警惕的看着周围，但眼神是那样的灼人，它想得到帮助。这个人不会是我了……。等下。我哭一会，再写下去。
我是苦孩子出身，家境贫寒。父母用他们的生命供我上完了大学，耗尽了他们最后一滴血。我无以回报，只好拼命的工作，把我的弟妹拉扯成人。劳累、不良的生活习惯、压抑的强装笑脸是我走到今天的根源。直到你来，我才得到了幸福。只是太短了。
我常想：假使我早点认识你，一切会不会不是这样？
我走了。猫猫。找个坚强的人结婚吧。让他帮助你，你需要帮助。
如果你曾深深地爱过我。那就请你记住我的话‘只要活着就无比美好’。生命原来是这么珍贵，好像我到今天才知道。
我会看着你。不管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为我好好的活着，我求你。
治病花去了我大部分积蓄。只剩下一点点钱。你留着用吧。钱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走了。你保重。猫猫——我的全部’。
没有签名。下面只有两滴泪痕。但我能看见那两个字，杨亮。
我必须活下去。现在得为两个人了。父亲加上杨亮。
祸不单行。
就在这个时候，迁东我继父那个老混蛋，找上来了。我只好结束了我的学业，消失。
我和Carri挤了一段。地下室有了空房，我租了一间。
搬进去的时候，我刺破中指，写了那行字‘扬哥。你在天堂想我吗？’他一定在天堂。我坚信”。
小猫讲完了。泪还在流。
我没有。只是觉得喉咙痒痒，好像有口痰。到卫生间干咳了几声。没有。照了照镜子，眼圈有点红。
感情这东西在我看来，是专门为女人设计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们围着它跳舞。对于男人它就是胡椒面。调味用的。偶尔用上一点点，一点点。可杨亮为什么会那样呢？
难道我的逻辑是――混蛋的？又是纳闷。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8 12:57:5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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