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之眼是一个俱乐部，位于城中最大的商场顶层，除了楼中的一层之外，天台上也设有座位，想看表演，在楼内，想静静说话，欣赏夜景，在楼上。
我们先坐到天台，点了两杯香槟，闲闲地说了会话，楚君西突然站起来，拉我下楼，说：之微，来，我送你样东西。
我好奇地问：什么啊？
他笑而不言，只管拉我下到楼内，叮嘱我：你找座位坐好，等我一会啊。
我坐在座位上，看他穿过人群，一会就不见了，于是转过头来看舞台上的表演，大概正处于节目表演的空隙，舞台上只有个吉他手在闲闲地调着音，一会，有人上来与他耳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坐正身子。
灯光暗了下来，没有主持人来报节目，歌声却先自后台响起来：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满带泪水双眼无辜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
我瞪大了眼睛，天哪，是楚君西，不知道怎么给他跑到台上去的，衣服都没换，像模像样地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唱着BEYOND的歌，不过老实说，倒还真的很像回事，很动听。
我握紧酒杯，听得他唱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最后他说：这首歌，献给你。
底下有掌声和口哨声，说实话，我有点晕，从未有人在公众场合向我这样传情，像在拍电影，而不是真实的人生，但是我很喜欢，甚至有点兴奋。
我看着楚君西走下舞台，绕过人群，来到我面前，热烈地看着我，像在等待夸奖的小孩子，可我就是没办法开口。
他有点紧张：你不喜欢我这样？觉得太张扬了是不是？
我长吸了一口气：其实我是太喜欢了，所以不能言语。
他大笑：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表错情。
他拉住我的手：之微……
我也回握住他的手，感觉他手掌的温度在逐渐升高，我的心也似乎要跳出胸膛，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之微。
我回过头去，是蓝梅，她正瞪着楚君西：你在做什么？楚君西？
楚君西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沉声说：在谈恋爱。
蓝梅的声音有点尖：你也有资格说爱？
我站起身来拉住蓝梅：蓝梅，不要这样，有什么话慢慢说。
蓝梅转过脸来瞪着我：你这个笨蛋，来不及的要往陷井里跳，还跟我说什么慢慢说，你快跟我走。
我感觉血一下子涌上额头，我甩开蓝梅的手，慢慢地开口：难道他是你过去的恋人？
这时蓝梅的老公也走了过来，他拦住蓝梅，说：别在这闹了，回去再说。
蓝梅一把推开了他，转头看着我：之微，你要是把我当朋友，现在就跟我走，不然，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
我扶住桌子，怔怔地看着蓝梅，她一脸的暴怒，我说：你总得给我理由。
我转过头看楚君西：或者你告诉我。
蓝梅也转过头看楚君西，厉声说：是啊，你说啊，你倒说说看你能给之微什么样的未来？
我突然崩溃，转身就往外跑，我什么都不想听，也没勇气听，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跑到门口，却撞上了人，我绕过他想走出门去，却听见那人哑着嗓子说：之微，你为什么要跑？
我抬起头，是王大明。
我靠在门边不能移动，也不能出声，全世界的人好象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来到了这里，我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王大明拉我：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靠在街边的栏杆上，王大明站在我身边，点起一根烟吸上，我说：给我一根。王大明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替我点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王大明说：之微，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埋下头，该来的躲也躲不过：是，大明，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半晌，王大明才开口：就这么一句话就抹杀我们四年的感情？之微，你说的可真轻松。
他有些哽咽，我的泪则噼里啪拉地掉下来，王大明托起我的下巴：你的泪是为我而流吗？之微？为什么我还是会心疼？
我转过头去，心如刀割，王大明继续说道：我以为有些话不说你也会了解，现在看来却未必。我这样忙来忙去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有更好的将来？之微，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只因为我不够浪漫，没有当众唱歌给你听？你是这样轻浮的一个人？
我只是喃喃地说：对不起，大明，对不起，你忘了我。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微，我很失望。
春季的夜晚天还是有点凉，我靠着栏杆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膝盖上，感到一阵阵的眩晕，王大明的话就象是鞭子，一下下敲打在我的心上，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是我的错，我伤害了他，现在恶果来了，我就得承受。
王大明一把拉起了我，我仰起头看着他，以为他要打我，可是他却一直把我拉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我塞了进去，跟司机说出我的地址之后，他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转身离开了。
我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的背影，难过的不能自制，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司机不住的问：小姐，你怎么了？小姐，要我帮忙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