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时候,韦建设接到孟凡的电话,说徐丽萍晚上又有事情,孟凡一个人也不想自己做,要韦建设一起出去吃水盆羊肉。韦建设推说还有事,孟凡想韦建设不可能有什么事,是他想安静两天,就没再勉强他。
其实,韦建设真是有事,一下班,韦建设就给何小玲把电话拨了过去,何小玲的手机号是头天晚上存在小灵通里的。孟凡给韦建设一部小灵通,韦建设开始不要,孟凡说让他先用着,过两年想换手机了,把小灵通给菲菲,韦建设这才留下。进去的时候大哥大都还只是听说没有见过,虽然后来孟凡去看他的时候玩过孟凡的手机,但自己用这东西毕竟还是第一次,按那些小疙瘩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都僵硬地兴奋着,让他感觉特别的别扭。
听到何小玲的声音,韦建设忽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设计好的台词被何小玲的声音冲了个稀里哗啦。
还是何小玲先打破了沉默,“白哥吧,下班啦?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
“那就先干着,过两年,等青春这边稳定了,你想出来就过来帮忙。”
“不用替我操心,现在这样挺好,我又不会干啥,过去能帮什么啊。”
“啥不能帮啊,干一干就熟了。不出来也行,干得舒心就好。”
“。。。。。。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想叫你出来坐坐,一想,还是算了,我只是想知道三胖子的情况,还是电话里说吧。”
“三胖子好着呢,和青春在一起,有朋友们帮忙,还算顺利。”
“我是想知道这么多年了,三胖子他。。。”
“白哥,别多想了,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事别再提了。三胖子我很少见到,青春公司里我基本不去,我回西安后,只见过他一次。”
“我想见见他,我欠他的,该有个交代。”
“别这么说,你要是这么想,我又该怎么活下去呢?都能好好地活着,就挺好的了,你说不是吗?”
“罪在我,不在你,没有清了这债,我活不塌实。你把三胖子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你这个样子,我没办法给你。再说,你应该知道,如果三胖子能见你,昨天他也就去了,还是过段时间吧,你们两个都静一静再让呆哥出面约大家一起说。”
“你和孟凡说的一样,你们不了解我,这件事我想了十几年,想得很透彻。我现在很平静,不管三胖子怎样做,我都可以接受。你不必担心,还是把他的电话给我吧。”
“不。”
“那,好吧,我挂了。”
“好的。”
收了线,韦建设苦笑了一下,我脑子没你们聪明,可不笨,不就费点事嘛。正想着,电话又响起来,是孟凡再次打过来。
“白蛋,你晚上的事,不会是去找铃子吧?”
“不是不是,你想哪里去了。”
“我可和你说,铃子你别去找。昨天你说的要见三胖子的事,我记着呢,年底了,大家都忙,过年的时候我来约。”
“。。。。。。”
“你听着没有?!”
“你现在很罗嗦。”
太阳已经落山了,韦建设骑着自行车从厂门出来注意到西天的霞,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没有里面的漂亮。”
佟雪从后面上来,把车铃掀得脆声声的。韦建设扭头看到是佟雪,俏皮样子和铃子中学时候像极了,笑着说,“是你啊。”
“建设哥,今天就上班了啊!”
“闲不住。一天不出点汗,人就难受。昨天一天没干什么,就觉得少了魂似的。”
“建设哥住哪里?”
“北关,你呢?”
“刚好一路,北门里。”
“还真是,呵呵。不过今天不能陪你一路了,我有点事要去办,前面要往南拐。”
“那好,你忙吧,回头见。哦,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
“啥事?哦,哑铃啊,放心,忘不了,就是得过些时候。”
“我可等着哦。”到了路口,佟雪笑着摇了摇手。佟雪笑的样子和十多年前的铃子太像了,让韦建设有些恍惚。
没有找到赵刚和柳青春的工地,韦建设很失望。十多年里西安的变化很大,很多街道和房屋都已经不再能找到原来的丝毫记忆,路都不好认,更别说韦建设只知道项目的名字叫安佳花园和大概的方位,这些还都是头天晚上在酒桌上听铃子说的。路上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么一个工地,毕竟楼栋还只是刚开挖了基坑,就让人们记住名字不现实,韦建设只好大街小巷地穿行着,每见到一个施工工地就扑过去。到9点多,韦建设感到了乏,翻砂的活本来就不轻松,再骑三个多钟头的自行车,四十的人,壮实归壮实,架不住折腾。人到四十到底是不比二十岁的小伙子,二十岁的小伙子就算累得再狠,睡上一觉又是精神百倍,四十就不行。第二天还要上班,韦建设只能放弃当天的寻找。
最后找到安佳花园工地是第三天晚上了,和住在工地的民工聊过之后,韦建设知道赵刚并不在工地办公,而且很少到工地来。赵刚和柳青春的公司就叫安佳公司,具体的办公地点民工们也不知道,民工们叫韦建设白天来找建筑公司管事的问。韦建设离开工地的时候留心记下了工地项目牌上安佳公司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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