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又回到了四岁。这是很不幸的事情。我觉得是阿三那小子彻底毁了我。如果不是他从前经常带女人到宿舍鬼混,我偶尔的一次隔壁兄弟也不至于那么愤怒。
从那天以后,杨洋无论怎么挑逗我我都没反映,还不仅仅这样,夜里听他们交流经验,我会很烦躁,会大声骂娘。我一骂娘,阿三就闭嘴了。做为男人,他深知那一脚的负作用有多大,简直就是致命的一踢。因此,阿三很内疚,他从上铺探下脑袋说,兄弟,我欠你的,改日我一定赔给你。怎么赔?哈哈,把你的女人赔给他好了。你的女人个个风骚又经验十足,没准能唤起他的欲望。宿舍其他兄弟大笑说。
这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他们忘记他们考试的时候抄我的,没钱买菜票的时候吃我的,出去泡妞的时候穿我的。
我说,你们这些禽兽。除了女人就说不出话了。
不说女人难道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于是他们又想起上次我在网上问别人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来。他们继续笑,见我不吭声,阿三觉得事情确实有点严重了,大声说,要熄灯了,睡觉睡觉,宋平你别他妈的笑得那么大声,扯什么淡。
过了一会儿,宋平一本正经的说,哎,我说啊。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不是哥们说你,都像你这个胆,公园里那些男男女女不早吓死过N次了。你说这有啥,换了阿三不觉得更刺激才怪。
问题我不是阿三。你他妈懂啥,你以为个个都是阿三?
好了,兄弟,别把这事当成事,会好的。到了春天就会好的。春天才是一个做爱的好季节,春暖花开的,连猫儿也会叫。
我觉得我等不到春天了。和杨洋折腾到秋天,我已经没有任何欲望。杨洋也和秋天的落叶一样,焉巴巴的。
说实话,杨洋是个女孩子。自那天以后,她觉得和我的距离拉近很多,替我买饭替我上课占座位甚至替我洗袜子。她觉得自己比我前几任的女朋友强,至少她和我亲近过。我前几任的女朋友都是学校的核心人物,她们没做到的事情自己做到了,虽然没完全成功,至少是差点成功。所以,每次她和我走到校园里看到我的前任女友中的任何一个从身边走过都会迅速挽着我的手臂,做出一幅小鸟依人状,一脸的骄傲和幸福。
女人都有虚荣心,我不反对她这样,毕竟她是唯一让我冲动过的女孩。问题是,她总是想更进一步,借着让我替她拍照片的机会,像个小妖精似的摆弄各种姿势,问,美吗?你觉得我哪样好看些?我说美,练舞蹈的身材哪有不美的。不穿衣服都好看。
如果仅仅这样问问也就罢了,如果她那天能看出我的心情不好也会没事。问题是她见我在敷衍她,嘟囔着,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我说,你说什么?我说你是不是一个男人?你怕什么啊?这在我家里,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敲门。
我说,你能不能纯洁点?
我是你的女人了,你看过我的身体,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她既委屈又生气地说。
几个月以来她对我的好在她委屈的音调里一点点现了出来。我想过去搂着她,搂着她我可能就会冲动。可总感觉有人在哪里监视着我。那双眼睛就躲在暗处。我盯着她看时,那些眼睛就在盯着我看,比起这些眼睛我更担心她妈妈中途翘班回来突然打开门。
我很痛苦,真的。那种向往幸福生活又被人活生生的往回拉的感觉真的生不如死。我给自己鼓气说,上吧,干嘛担心这个,她妈妈回来更好,没准双方家长见过面,就把婚事就给定下来了。
可我的想法和行动还是没法在短时间内高度统一起来,我仍然站在离她一米的地方。她在我的对面慢慢脱着衣服。她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脸上的红晕又在白净的脸上散了开去,和那天晚上一样。
我知道我不行了,我似乎更紧张,越紧张就越不行。我在心里咒骂自己的同时,又厌恶起面前这个女孩子来。男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了兴致又能达到目的时,把什么都看成美的。就如,同样的身体,那天圣洁得像女神,现在看上去却像急切求偶的荡妇。
你怕是想男人想疯了吧。我说。
你说什么?杨洋的脸一下子白了。
我说,你想男人想疯了?
王八蛋!怪不得她们不要你,你原来不是男人。她哭骂道。
我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她一只手捂着胸,一只手捂着脸,不信任地问:你打我?你打我?
我看着自己的手也很意外,从四岁脸上挨过两个耳光后,再也没看过一个人扇另一个人的耳光。可刚才我扇了杨洋一个耳光。
我说,杨洋。对不起。
杨洋说:滚。
于是我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