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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洋喝了一点酒吃了点菜，饿意全无。他开始直视着丽萍和她聊天。聊了一两句他的工作，打住了：“我又忘了。工作的事只能和我的同事们聊，你们听了不习惯，很恐怖。再说今天不宜聊这些。罚我一杯”。刘洋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医生的皮肤一般都很好，男医生也是。估计是和护士们长期在一起造成的一种生理反应“眉毛很黑；皮肤很白”。刘洋酒喝的有点急，又泛出一点微红，更显得与众不同。这让丽萍看着很舒服。“说说你自己吧”。刘洋说。丽萍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她刻意的尽量简单，免得让刘洋误会。一般的小姐都会杜撰出自己的传奇故事，在客人的戳穿下不断地修改，最后接近完美，完美的让人一听就是瞎话。因为谎言永远也遮不住虚假的尾巴。
“你弟弟在哪上学？”
“哈工大”。丽萍回答。
“学的什么专业？”刘洋问。
“计算机人工智能专业”。丽萍说。“了不起。哈工大的王牌专业”。“一年的费用很高吧？”刘洋又说。丽萍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点点头。刘洋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不好意思的轻轻拍拍丽萍的手“今天我可能是累晕了，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我再自罚一杯”。思维有着合理的运行轨迹，刘洋判断出了丽萍从事这个行业的原因。这就是实话实说的力量。事实长着自己的钢筋铁骨，永远屹立不屈。
丽萍的手机响了。是她弟弟打来的。“姐姐。我刚下课。生日快乐。我今天把你的照片找出来一直揣在我的衬衣兜里。姐姐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姐。我现在没有条件报答你……”对方声音哽咽。丽萍好像看见一米八高的弟弟在电话亭里弯身流泪，丽萍心如刀绞。她转过身背对刘洋，对电话里的弟弟说：“小弟。姐姐知道。姐姐很好。你要好好学习给姐姐争气。过两天我再给你邮点钱去。注意身体。回去休息吧”。“姐。不用了。一些主要的书我都买了。其他的和同学借借看就行了，你别太苦了。姐姐生日快乐!”。弟弟把电话挂了。临挂前丽萍听见弟弟的一声痛哭。
丽萍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向刘洋。刘洋眼圈有点发红看着她。他用外科医生特有的长长手指的手攥住丽萍的手：“只说你善良还不够。你很伟大”。刘洋又接着说：“你让我想起我母亲。我毕业的时候她去世了。她一直做鞋垫到街上买供我上大学，事后我才知道。一个孩子上大学往往要一个家庭付出生命的代价，甚至付出比生命还要高的别的代价。活着的人不会忘记为自己付出代价的逝者，肉体的或是精神的。你弟弟将来一定会使你幸福”。刘洋更紧的攥了攥丽萍的手，意思是让丽萍相信他的话。丽萍相信。绝对相信，不仅仅是相信弟弟的报答，还相信她一定会完成自己的承诺。
丽萍又想起妈妈去世前的那一刻。妈妈也是这样攥着丽萍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弟弟，眼睛看着丽萍。丽萍大哭着对妈妈说：“妈。我一定用我的全部照顾好弟弟，相信我”。妈妈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从此丽萍承担起妈妈的责任。从此一个自虐的狠心就支撑着她：一定要让弟弟幸福，即使到时闭目也要这样做！可这是一个弱女子呀？弱不禁风。天地良心！！！
气氛再没有调整过来。两个人都陷入沉思，往事在拷问灵魂，逼它说出人的价值，它不肯说，拷问就继续，直到让它说出实话，实话实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 9:26: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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