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喜看的一些文章的作者无不讨厌和唾弃一种共同的东东,那就是虚伪。害得我读他们的文章时,老觉得是在指我的脊梁骨,但背后凉嗖嗖的同时,又觉挺受用,挺解气。这也许就跟吸鸦片差不多吧,也会上瘾?我很讨厌自己身上的虚伪,却又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虚伪。
明明是心里很喜欢看漂亮的女孩,却偏偏装出目不斜视状,只趁自以为别人不注意时,慌慌的扫上一眼。
单位里评先进,虽然对自己的工作挺满意,而当别人提到自己名字时,却偏偏满口推辞,说自己还做得如何如何不够,似乎评个最差也不为过。
一次在路上走,一辆公共汽车从身边驶过,车里有人啪一口痰吐在我肩膀上,当时心里的恼火、气愤,汹涌澎湃,不要说骂人,跳起来打人也肯定会干。可我怔了一下后,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心想,反正车已开走,吐痰的人是谁也搞不清楚,跳起来大骂,反让人知道了你给人白吐了一口,我不声响,别人不知道,岂不等于那人没吐这痰……
更有趣的是陪领导喝酒,见那领导颇为傲慢的神情,心里很不以为然,但还是笑容满面,而且满满端上一杯,说什么:我叫小B,我敬你,我干了,你意思意思。哇,呸!那领导压根就没看你,一边跟边上人说话,一边拿杯子在嘴唇上吻了吻。悲哀的是,这样的戏不只上演一次,还要不断重复。于是,虚伪也就越来越上瘾。可不,也有自豪的时候,每回喝酒后,照例可在朋友前面吹上一通:昨晚,我跟谁谁一起喝酒。
当然,最令人不畅的是,与朋友喝酒,有时也不自觉会虚伪,就象一个笑话中的惯偷,回家也照偷不误。本来,三五知己茶室饮茶,将平时最恶心之事,最讨厌之人,痛痛快快、潇潇洒洒骂上一通,或叫,或闹,或哭,或笑,或顿足,或拍案,自在舒坦,但偏偏却会在兴头上突一激灵:这隔壁会不会有人无意偷听。于是竟装模装样为自己的话、别人的话如何如何巧妙的装饰上一些解释性的辩证的一分为二的辩护。唉!活脱就是一别里科夫,幸好还没到“为避嫌疑,我将把我们刚才说的话向校长作一汇报”这一地步。
但虚伪竟也有好处,年长的人看了,说我懂事、成熟、文静、内涵,是个当领导的料,方圆几里,居然称善声一片,晚上睡觉时,还为此而自豪失眠。
呜呼,虚伪之“效”深矣(之所以不言“毒”,是怕自己“后悔”),俨如当今“非典”时期,街上流行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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