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长吻沈飞把她送回家。在夜色中喝着自购的一瓶“贝克”啤酒,走在回我蜗居的路上。人生真的有趣。我心中暗想。宫成魂牵梦思的女人花了他求学的四年光阴的女人却在他死的时刻,与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我无力地摇摇头,顿觉无限悲凉:我是因为他的缘故而去追这个叫沈飞的女人,而当我就要得手时,却发现行动目标却突然消失了,无论他是上了天堂或地狱,作为活着的我猛发现自己处心积虑做的一切居然是那么无聊和可笑。你如何能让一个死去的人伤心、落泪呢? 宫成怎么会死呢?消息来缘于什么?我一时无法证明,除非我发现他的尸体。 我知道了我最想见的人是谁了。不是沈飞,否则我不会离开她的家。她叫若尘。我的被宫成抢走的女人。 你控制不去想某人,并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但突然想起时却觉得此人的面孔已有些模糊,过去清晰的事变得面目狰狞,无任何证据可以查。 若尘的面容此时正在我的面前模糊着。这让我满是伤感。 晃荡到家,我突然发现两个彪形大汉站在我的家门口。现在我应聘于一家美曰“果然”的科技公司,用那不多的工资我租了这间屋子,所谓的家。其实更应该说是公寓吧!只不过我们中国没有这一称呼。其实公寓只是一幢五层的商品房的五点五层,也就是在第五层与楼顶中间的一段缝隙。虽说是生活在“缝隙”,可这却让我产生了对生活最本质的体验:人生本就是在夹缝中成长。从这一眼看人与蚂蚁很可能是至亲,因为大家的人生轨迹是一样,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蚂蚁过的是群体的社会大同的生活,而我们人类却是各自为政且人人自危互相为敌。这可能就是低级社会与高级社会的区别!人类文明落后于蚁蚂文明至少几百年,这个理论我曾无数次地宣扬,所以当我找到这一居所时,朋友都替我高兴,一来他们认为这种地方对我来说的确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二来他们终于可以把他们捂在他们口袋上的手松开了,并大呼一口气,还肯定会说“这死蚂蚁终于找到他妈的窠了!” 他们一般都叫我“死蚂蚁”(本人姓史)。不过我愿意为蚂蚁正名,却不愿被称为蚂蚁这种节肢目的爬行动物。想来一个男人被叫做蚂蚁就已经有些阴气十足了,灵活有余而粗壮不够,再加上一个重重的“死”字,其阴气可就更是炉火纯青了,而我的身高却是1米80的标准个头,可想我被他们叫的时候矛盾心理。不过等我住进这公寓里时,已经没有人叫我蚂蚁,那帮子人不是联系渐少就是生死别离了。 谈到生死,我不禁又想起宫成,我的诨名可就是他赐给的。这家伙死了也要在这世上留下点让人不快的东西。 你是史蚂蚁?倒霉的我居然再一次在我的新居前,在今天这个有让我有点不知该如何继续寻找人生目标的时候,听到这个由已说死去的人创造的对我有将来有些不利的绰号。 我很不情愿地回答,只是用目光打量。说实在的我很讨厌这样的说话方式。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找你问些事。其中一个长得略为斯文些的说着并掏出他口袋中的证件。 我想他该不会把他的结婚证拿给我看吧。我心中暗笑。如果是他和他旁边这个不斯文的男人的结婚证那就更有趣了。不过想来也很正常,同性恋吧,据说在美国早就允许了。 我们是公安,想问你关于宫成的几件事。这个长得斯文的笑着说,只是这笑在我眼中更 显奸诈味。看来长得不错不人往往都是些狠主儿。 宫成?我的心的猛地一提。他们找到我干什么? 对不起,我可能不会给你们什么帮助。 我面无表情的说。在警察的面前你最主要的就是表现得不动声色。这是我从电视里学到的。 听说宫成是你的同学?另一个人问着,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不是。我们仅仅是认识。谈不上同学式朋友。 你好像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嘛!斯文的目光有刺地盯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这家伙果然厉害。 他发生了什么?我故作好奇地问。 死了。 噢!我想我的笑定然抑制不住地流露在脸上。 另一个记着的家伙笔在这时突然停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地飞快地写着。奇怪,他在写什么?下定论了吗?我心紧张起来。像我这样的良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立刻发现电视上学到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简直一无是处。 斯文的东张西望起来。鬼知道他又想什么。我只能抓紧这时间在心中暗暗地鼓舞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心中总还有些不舒服,毕竟是曾经无数次暗咒宫成死的,就差没有做个布人用针刺了。歌德说过:你想过了这个女人,就等于强奸了她。那我还真不知道我这算算想过了要他死,是不是就等于杀死了你。 看来,尘曾经说是我是一个胆小、怕事、只会在梦中发狠的有无聊神经质的评语是准确无比。 我怎么会突然地想起她呢?一刹间,她的含笑的面容居然清晰无比在展现在我的面前。 你在想什么? 噢,没什么,我就是这样的。我看到对面这个自称自己是公安的人,已经停止了手中眼中的一切活动,而像打量一个来自于十八世纪的古人身看着我。就在我回答并把视线重新收到他们身上时,他们互相会意地对笑了一下。 谢谢,你的合作。可以进你的屋里看看吗? 对不起,我不太喜欢有陌生人进我的屋子。 好,那我们下次还会见面。 好,再见,我会提供我所能帮助的。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问起了这个。的确,沈飞并没有告诉我宫成是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中午一点钟左右。 两人没有回头,只有冰冷冷的说话声,好像还夹着一种窃窃的笑。 楼梯上脚步在沉重的响起。只是我的嘴已经张大,似一只鸡蛋,没有剥壳的鸡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23 10:49:2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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