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俗话说：“生死分明地，阴阳两世人”。短短的一个星期，小玲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浑身就剩下了骨头，昏迷以外就是嚷疼。我问她：“你什么地方疼呢？”
她摇摇头说：“真的分不清楚，浑身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你扶我起来坐坐”。
我也记不得这样多少次起来躺下，躺下又起来。我扶着她坐起来，靠在我的身上。
小玲说：“二杆子，你前世一定是欠我的债，到了今世来还我”。
我说：“哪有前世，谁又看见来生，快别胡说了”。
小玲说：“我到愿意有来世，要是有来世我好好的报答你”。
小玲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说：“二杆子能这样对待你，咱娘俩也是有造化”。
我真的不忍心听她们娘俩一来一去的说话，小玲握着我的手说：“二杆子，我求你一件事情。”
我说：“你说吧。”
“等我不行了的时候，你一定别走，你事先给我预备两根蜡，我要咽气的时候，你把她点上。”
“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会好的。”
“你答应我，你不走，我心里就有底，让你预备两根蜡点上是因为，我听说我要去的地方特黑，我害怕，有了蜡，我就能看见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高烧造成的精神恍惚。我只有默默的听着。
小玲妈流着眼泪说：“你放心，妈和二杆子都记下了，你别老是靠着他，他这几天都没睡觉，他也累了。”
小玲摇了摇头说：“不，我这样靠着他，觉得舒服一点……，二杆子，我也靠不了你几天了……。妈，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二杆子说”。小玲妈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马上答应着走了出去。
小玲靠在我的怀里，转过头来说：“二杆子，我想听你说……，你喜欢我……，可你从来也没说过。”
是呀，我从来也没说过这句话，尽管我和小玲有了近一年的爱恋。我现在还有什么理由不这样说呢？这不是她强求我，我这样说也不是为了安慰她，我早就应该这样说，可是，现在要我说，我的嗓子都让眼泪堵上了。我强忍着眼泪，我不能让她看见，我点了点头。
小玲是怎么理解的我没法猜测，她也点了点头说：“你就这样搂着我，别松手……，这样我到了哪也不害怕……，二杆子，我想睡一会……，我的眼皮特沉。可我又想看着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嘴唇动，我把头凑到她的嘴边上，也听不清她说什么，我只觉得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我，她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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