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仰了一下脖子就把一杯烈酒倒进了肚里,他的嘴唇只微微咧了一下就很快咽了下去.我的头疼的煞是厉害,利却给我讲着往事.
我们都住在乡下,利小时候是在黑龙江长大的.偶然的一次机会我们认识,那时候彼此都很年轻,我们俩常躺在小河的沙滩上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那时的天真蓝,太阳暖暖的照着,时不由的就睡了.后来利经营了一家小店,相处的日子却为此淡远了起来.
利就在这段日子认识了茜,茜正值妙龄,所散发的气息比烈酒还要芬芳.利经常带着茜去公园那片绿茵的草地,然后躺在茜的身边让茜的长发在利的脸上摩挲.利说:"这就是幸福吧."我每笑而不答.直到有一天我彻底见不到利.
利不在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躲在家里喝着闷酒.灯往往昏暗的让我打不起精神,我常在雨夜站在楼台望着闪电的划痕,希望它能把我剖开,太喜欢夜缘故,我好象已经找不到人生的坐标.
令我伤感和兴奋的是利在三年后再一次和我相遇.利的脸不在是河滩上那么幼稚.一种成熟的冷峻紧逼着我的眼睛.我当胸给了他一拳.
"三年了,过的怎么样?"
我的话刚出口就发觉有些后悔,利穿着一身体面的西装,指间那颗硕大的金戒闪着富有的光泽.可利只是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小茜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们找个地方说好吗?"
"行,好久没见了,今天喝个痛快."
市里的这家酒店在闪烁的霓虹中却格外冷清,两个女服务生笑容可鞠地在门前欢迎我们.利要了个单间,很随意的点了几个菜.一杯二锅头在和利碰了一下后火辣辣的在嗓子里朝下游走.利静默了一会眼角好象有点湿润.
"哥,小茜早就离开我了.在我和她相处的两年中没感觉到什么,有时候还吵架.可是在我们和好之后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好象已经溶进我的血液里.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父母竭力反对我们,说我家里太穷.还把小茜经常锁在家里不让她和我见面."
利又把满满的一杯酒咽了下去.
" 打那起我就发誓挣钱,一年多的时间我东奔西走,觉没睡好一次,饭没吃好一回,与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生意到很景气.当我拿着厚厚的一叠钞票回来的时候,却听到的是小茜结婚的消息.我感觉天塌了下来,有钱有什么用?能把小茜买回来吗?她曾经和我商量要远走,我说中国那么大哪里是我们安身的地方?我怕她跟我受尽苦头就拒绝她的想法.现在我真后悔呀".利又把一杯酒倒到肚里.
朋友的遭遇真的使我有些木纳,我努力地想寻找别的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利,别说了,我们在喝一杯,"
酒这玩意真怪,喝到晕晕然,飘飘然,不知道所以然的时候就把自己给忘了.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酒店的音响正唱着那首没多少人能够真正体会的歌.沉默了一会,利又讲了一个故事.
利说他太天真了,一次他又一个人去酒店喝酒.无意中却发现伺候他的女服务生竟和茜长的十分相似.
"小姐,除服务外,还兼别的要职吗?"利有意想和她侃上两句.
"先生,我还是个学生,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今天就到这里做了服务生,你要是需要什么就请告诉我."
利只是笑了笑.她的回答让他惊讶.
"我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方便的话能陪我喝完这瓶酒吗?"
女服务生的脸绯红的象个苹果.愣了愣有些凄然的说:
"我答应陪你一晚,一百块钱行吗?我只想上学,没有别的想法."
利笑的更为无邪.同时也让他不知所措.
"别多想,就陪我喝酒.我给你二百元."
女服务一脸疑惑,样子好象心律加快了十倍.
"说真的,你和我的女友太相似了,我见到你的刹那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要是我有不礼貌的地方请你不要生气,我就喝完这瓶酒就走."
利每喝一杯女服务生就给他满上,她开始有些信任利.用她美丽的眼睛不停的盯着他.
利喝了几杯话就开始发稠,他近几年的苦象决堤一样发泄了出来.那位女生掏了块手帕在利的脸上搽了几下,原来利情不自禁的哭了.
"先生,别哭了好吗?你就当我是她,你给了我钱,想怎样你就怎样吧."
"你以后别来这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需要钱在找我"
利只是用他战抖的手掏出200块钱,又用笔在钱上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谢谢先生,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象你这么好的人."
女孩的泪悄然滑落.利却不知道她里面的故事.
我和利喝下去最后一杯酒,身子好象有点把持不住.
"后来,我在也没有见过那女孩.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那晚我竟然不知道给人家钱的理由.我知道永远见不到小茜了,真的想看她一眼.
利有些茫然,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出了酒店利打车走了,秋日连绵的细雨斜浸着这个古老的小城.我一个人,孤零的站在雨里任雨把我的头发打湿.忽然间我仿佛置身在茫茫人海,一个熟悉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当我回首的当儿,那人却已在雨中远了,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