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说过今天会来码字,可是一大早就进不来,空着急,把想码的心情都急没了。就把这篇为应付任务而正儿八经整出来的换个题目贴上来。)
初秋之夜,月明风轻,忙碌了一天的身体逐渐放松,心灵在月华里舒展,如一朵清冽凡淡的茉莉花,那散着清香的花房通透明亮……
今天上中午班。“秋老虎”肆虐,处于二楼的病房闷热无比,讲究了笔挺整齐的蓝色工作服却也同时丧失了让皮肤透气呼吸的功能,憋得人全身烦躁滞重,平常轻快的脚步也显得拖沓了。没有笑容地走进219房换瓶加药,对了2床小朋友的名字就机械地消毒、接瓶、挤一挤滴管。转身欲走,眼角处却飞来一个抛物线动作——3床那个小婴儿的父亲正怒气冲冲地把一件厚床单甩到他妻子身上。妻子拥着孩子保护性地闪了一下身子,床单掉到地上。她猛地抬头,满脸愤怒满眼泪水。
“怎么啦?”我走过去询问。似乎是忽然间涌起的一丝女人恻隐心在本能地驱使。
“这么热的天她还说孩子会冷,硬是要给孩子包床单,你说说她脑子有没有毛病啊?!”一身铁路工人服装的孩子父亲粗着嗓门回答我。
“呵,现在中午还是比较热,房间里温度很高的,你孩子穿着两件单衣呢其实已经够啦,你是担心她现在睡觉会冷是吧?那你就在她肚子上搭件薄衣服就可以了。”我俯身帮她捡起床单,并从她身边的包袱里挑了条小毛巾盖在孩子正轻轻起伏的腹部上。
忽然,一滴水滴落到我手背上,晶莹湿润。
“护士,谢谢你!”再欲转身,刚好瞥见趋身上前的孩子父亲一脸的笑容。
十几米的走廊几步就走完,我坐在护士站的木制靠背椅上享受着安宁的片刻。一直印染在我心底的、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又跳出我的心房闪入我的脑海——那个阴冷的冬天早上,因为天气的缘故那段时间患感冒、哮喘的孩子特别多,我和几位同事在被挤得满满的病房里给他们扎针、输液,也是219房,因为它的光线最好。职称的落聘和着冬天的寒气一并灌入我的无法秉息的心房,手是冰冷的,手所触摸到的周围物件也是冰冷的,动作全是机械的。
“许多多。”
“阿姨,我在这里。”一个女孩轻轻的声音,并伸过来一只小手。我顺势就拉过小手绑上止血带。可在她胖乎乎的手背上却看不到清晰的血管。
“阿姨,我真的很怕打针。”怯怯的,一字一句地说,咬音非常清楚。我不禁停顿了一下。这时候才看清楚她是一个雪白文静的小女孩,大约七、八岁,头上两簇粉红的蝴蝶结很衬她的肌肤。
“哦,你的手手好冰啊,阿姨帮你捂会儿热水袋好吗?”输液车上早就备着三四个热水袋呢,这是我们对付“冬天血管”的妙招。
“好舒服!阿姨,你真好!其实我知道打针一点也不痛。”当我被她的话逗乐了发笑了再次抬眼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好看着我:笑脸盈盈,尤其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生动机灵、澄亮无比!而仅在那一瞬间那亮光又幻化成一道灿烂的阳光直射进我心区,霎时,心房热气氤氲、心室里阳光灿烂一片。
就这样,十几年如一日,我在我的“点滴”工作里收获着这些点点滴滴的真情。它们不够浮华,不够雄伟,却能给我轻微但温暖的脉脉感动,直渗透入心房,教我美好而善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17 21:31:51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