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原本是只沉睡的虫。禁不住你日日的呼唤,醒来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于是我睁开眼睛,眼前有条无语的河,你说它叫忘川。那突兀的石,你唤它三生。
我慢吞吞的披上衣服,化为与你一样的蝶。
你说,看啊,不远处,灯火阑珊。那里叫红尘,红男绿女,熙熙攘攘。车如流水马如龙。
我懵懂,软红千丈,遥不可及。
你说我们去吧,我记得我的名字是山伯,你是英台啊。
俯身望去,秦淮河畔的夜夜笙歌,苏堤的年年春去夏来。那泛舟莲池的吴侬女子,那立于清风的少年,踏歌而来。果然是人间仙境,比这飘渺空灵的天堂繁华热闹多了,我不由心动。
于是你真的成为梁姓山伯,我真的成为祝姓小女子。我们约定若干年以后相聚。
我怕我会忘却了那条河,那块石。日日行走于林立的都市高楼,滚滚红尘。我也怕我会忘却了我是曾经的那只虫,忘记了羽化以后的那只蝶。
你说忘记那些也无所谓,只要记得山伯。可是于我来说,这纷攘的世界,令人心乱不已啊。关于相思,只要一点就可以,多了,便成为内伤。所以我宁可不相思。关于爱情与风花于雪月,我,我们,都是掏不尽,寻不尽。
梧桐有约相老去,蝶舞是否应双双。可是,我们,是不是相隔太远了,分离太久了。以至于你我快要忘记了彼此的容颜。快要忘记了我们来时的路径,快要忘记彼此的约定。是不是世事本就如此,注定相聚之后必定有离别。令忘川河呜咽,三生石悲鸣。我爱,我们是回不去了。
就让你我就此分飞,千年前的蜕变羽化,只为了彼此瞬间相逢与注定的离别吗?就因了这红尘乱人心,就因了相遇太美,离别太凄凉。
三生石上,忘川河边。没有前生,再无来世。
千山与万水间,那群纷飞的蝶,他们是否也如你我,因了前世的约定。
梵歌如泣,然曲未终,蝶已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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