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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果说，是《乌兰巴托的夜》激活了我某根迟钝的神经一点不为过，它让我轻松的在《世界》内处游走。
三天的时间里，乌兰巴托的夜，从我的MP3里弥散开来，覆盖了城市的上空，并渗进我周围人群以及他们平常生活的每一个空隙里，一种融入的感觉油然而升……
突然的，我对好友说：贾樟柯，值得琢磨。
有人说，贾樟柯把小东唱的这首歌给糟蹋了。于是，知道了它先是由小东所唱，是小东同名专辑里的第一首。又有人说，小东把这首蒙古民歌给糟蹋了。于是，又知道它开始是一首蒙古民歌，一首思乡的情歌。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到底谁被糟蹋了？如果你先听电影里的歌，你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相反，如果把小东唱的歌，直接放在《世界》里，会很不合谐。
其实，最准确的说法，是不是应该这样：乌兰巴托的夜，在当地人眼里，在贾樟柯的眼里，在小东的眼里，是三种夜。
贾樟柯的乌兰巴托之夜，里面有白天，对比前两种，它离生活最近，更接近主人公们的内心世界。《乌兰巴托的夜晚》和它的Flash制作里，很明显的可以看出他们对某种矫揉造作的蔑视，一生活对另一种生活的远离。
小东的夜，一定要在夜晚，独自的品味。
贾樟柯的夜，你可以随时带在身上，和它一起穿越大街小巷人流车流。白天与夜晚，任你选择。
穿过旷野的风啊 慢些走，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飘向远方的云啊，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飘荡异乡的你啊，在哪里，我的肚子开始痛，你可知道。穿越火焰的鸟啊，不要走，你知今夜疯掉的，不止一个人，乌兰巴托的夜啊，那么静……
这样一个群体，他们在漂，漂浮在不是他们家乡的城市里，远离过去，不声不响，不求了解，自生自灭。
现在，我很难说清，是《世界》让我沉浸在乌兰巴托的夜里，还是《乌兰巴托的夜晚》让我理解了《世界》。有一点很清楚，我在那歌声里，很不经意地看到了贾樟柯们的脆弱，同时还有他们坚强的面对生活。突然间，一丝类似感动的东西，在心中升起。它在体内流淌，很新鲜的感受，需要有人为它命名。听着歌，会情不自禁地看天，思绪很远，那种感觉，会随着天空的颜色不同而不同，其余的感受，我同样无法描述。我不断地听，一遍又一遍……
世界，很多角落，都是相似的。
“北京在打雷，乌兰巴托开始下雨”
刚看完《世界》的时候，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写完这些字，却无法平静了。这很像生活中每一个小小又平常的画面，看它时，毫无感觉，体会它时，意味深长。
贾樟柯的电影肯定不是用来休闲的。他改变了国际电影界对我们第五代电影定型的印象，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闪电般的效应。单就这一点，我们也要谢谢贾樟柯。
还是那句话，懂与不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话可说。这个世界，有的时候，我们连自己都不懂自己。这很悲哀，真的。
《世界》在巴马斯国际电影节上载誉而归，而给予过他荣誉的威尼斯电影节却让他两手空空。支持与反对，理解与批评，永远都会存在。这个世界，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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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边
苏童的小说《刺青时代》让贾樟柯瞄上了。苏童破例，首次答应参与编剧。苏童有句话我很赞同：作家不应该太自恋。小说就是小说，电影就是电影。一个作家对它的要求并不重要，不可能把电影做成小说版，判断电影是否成功的参照物不是原著。如果小说中流失的东西在电影中能得到更多补充反而是件好事。
电影界有这样的作家理解，是有幸的。
是的，很多时候，文字表达得再准确，也不如一幅画面的力量。文字很多时候，是无力的，它本身的局限性必然会流失作家想要表现的东西。
我读了那部小说。七十年代末一群少年的一段生活，纯真而残酷，血腥中的悲凉，故事本身不用任何渲染就是震撼的，贾樟柯如何表现？以我阅读的水平，我还看不出苏童在表述他的故事时流失了什么，也许贾樟柯可以提示我们？不过，如果他真实地反映每一场打斗的场面，能通过片审嘛？
也许贾樟柯根本不在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