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能吸入我著作中气息的人,他就知道,这是高岗上的空气,是使人精神焕发的空气。一个人必须加以培养以适应这种空气,否则他就会有受寒的危险。
—尼采
说实话,虽然视书为自己的最爱,但我基本上不读哲学著作。本是一个感性的人,喜爱的也是一种非理性的文字。但当我在书店里随手取下这一册书时,即刻为这一段话所迷,毫不犹豫解囊相购。
这不是我惯常所熟悉的那一种文字。它充满了理性的呐喊和激情,字里行间时刻显露出尼采作为一个哲学狂人性格中无处不在的“超人”英雄主义的哲学人生观,主张张扬个性、最大限度发挥潜能,以人自身作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基础。
这是纯哲学的著作,却使用了纯诗意的语言。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用寓言式的文字,来解构精神状态下的思辩。
“我钟爱那些只知为完成而活的人,因为他们正是一个过程的跨越者。
我钟爱那因心灵过于丰实而忘己,且于万物合一的人,如是,万物乃成为他的归宿。
我钟爱那精神与心灵两皆自由的人,如是,他的头只不过是其心之内腑,而他的心则促使他完成自我。”
大师的心灵早已高高飞舞在天空,用冷静的目光扫视着大地。创造者寻找的是一同创造的伙伴,而不是信徒,抑或羊群。读到这个词时,我不禁笑了,芸芸众生,有几人称得上创造者?如我等,不过是大师眼中的羊或死尸。
一个智者的灵魂,只怕是永远地、深深地寂寞着的。于是,查拉图斯特拉说:“我不可能从内心深处更聪明,所以我祈求我的高傲永远伴随我的智慧”。
一种超常的表现。通篇是“我”,“如果你们很需要找一个教师,为什么不来牵曳我的花冠呢?”
灵魂的宁静,是一种温柔的发泄,也是一种疲惫的开始。当我们的意志、当我们所有的欲望,在经受长期折磨后披上一件道德的外衣时,那所呈现出的宁静,一如晚霞撕裂的天空,血红,沉寂,不动声色。枯树般的云,用深深的灰黑色来划破天际,表示一种不甘沉沦的嚣张时,火红的夕阳兀自在笑着。
没有人担心你的样子。在躲开了所有的真实性之后,那水上的黄昏、那密林中的啾啾嗡嗡,带来一个多么真实快乐的孤独!
对绝对事物的喜好,总是被愚弄和滥用,直到学会在感情中掺一点艺术,来与虚假和决一高低。
尼采说“哦,人类!哦,白痴!”
我们本能的世界里,意志一直在延伸着情感。我不是哲学家,也不想当哲学家。只用哲学式的句子来抒写内心,正如尼采用诗样的句子表述一个哲学命题。
我没有稀释我的感情,它悄悄地潜藏在内心深处,一直想有个机会自由自在地在蓝天中肆意地漂荡。它昂贵得如件玉器,只恐轻轻一碰就碎裂了。它又平凡如一匹麻布,任石块反复磨擦,却偏改不了执着的内心!
一个最危险的游戏!每个人都是一个地狱!
所有的快乐和痛苦,都在嘲笑我们的意志。你想消除掉痛苦吗?你难道不知道这种磨练带来了整个人类迄今的全部提升?遇到断壁残垣时你心灵所感受的震撼,经历了忍受、拉伸、蹂躏之后,那一种释放的快乐,只是一种结局。
我们渴望的是无垠,当我们放松手中的缰绳,纵身跃下悬崖——只有当我们处于最危险的状态时,我们才感到了幸福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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