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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喊出来（组）
自牧归荑
洵美且异
----<诗经静女>
■ 天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
我在电话里对你不停地说话
说了些你知道的，也说了些我不知道的
一直说到白天变得和夜一样。我多想
借些光来，把我的影子照得透亮
把我的双手刺痛一下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好久
让失去颜色的词语变得容易表达
在偶尔的惆怅后
还让我想象一棵异乡的丁香
和春天一起来了
像夜里的一小点白，那么神秘
那么飞扬。现在，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多想成为一个普通人
仿佛来自远方，仿佛来自别人
这个时候，谁会知道
在一张错误的地图上，天真的黑下来了
我关门，我关窗。电话里的丁香
红红的衣裳，我虚伪得不敢
表达天黑下来的模样
■ 茅草
来吧，来吧来吧。一条小路上
我会手持一棵茅草。几乎忘了
多年以前，在另一条小路上
看见你放牧归来，也手持一棵茅草
我在树下，一心想掏尽所有的钱财
把它买下。也把你买停下来
现在那样的事情过去了二千多年
我多么希望，今天你也有
买下我茅草的想法。我也会把
当年买茅草的想法送给你，其实
要是换到今天，我还会买下一座庭院
买下你的光阴和不胖不瘦的生活
然后，把茅草插在客厅
陪你聊天读书看电视眨眼睛
这还不够。我要摇身一变为陌生人
走到户外去，和赤裸的阳光一起
为你一寸一寸的患上痴呆症
时光回头，那些茅草全都在别处
洵美且异。如果我不喊出来
寂静，会让我的目光看得很远
■ 向下
把我亮出来给你，向下看
你看见水往上流，我往下走
你还看见一块石头，是模糊的
它有时愤怒，有时哀愁。有时还想
打在我们的胸口。愤怒就像我
哀愁就像你。要是被风一刮
我们是否还能像在墙角那样保持平静
我向窗外了望，有人用手指点
在哪儿？去何方？我们问他
并非出自对一块石头的想法
也没人真正知道石头到底能代表什么
如我们一样感到纳闷，惊惶
过去这样，现在这样，未来也这样
除了石头，昏暗得不见一物
谁会猜想到：我不发光，石头不飞翔
在内与外，你再也记不起
水往上流，我往下走。一样而又
不太一样。如果继续向下，除了石头
今天，还能同时看到什么
抬起头来：我们忘了我们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