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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小的枞树以它自己的方式生长
我认为这就是枞树
它矮小、茂密，生机勃勃
在我家的院墙下
不声不响
一直就这样
它不开花
三两根枯死的枝条
掩映其间
一点也不颓废
似乎生命原本这样
而不是在落叶上打转、徘徊
不知它是否作过努力
包括我 也未曾留意
也许它确实已发生惊人的变化
比如：学会了沉默
但无人觉察
我肯定枞树还有另外的
生活方式 除在我女儿的速写本里
模糊一团
肥皂泡
六个月 一年
谁知道呢
我把蓝天一点一点涂到纸上
这是我的工作 或许
明天就能结束
巨大的肥皂泡
是女儿吹起来的
上面 还有她的小嘴
谁愿做无谓的练习
停止手边的工作
是我两岁的女儿
弄脏了自己漂亮的衣裙
没有比春天再美丽的
没有重复 一切都是新的
降临是瞬间的事
婴儿用哭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没有不合理的 在桥边
三株杏树 它们毫无规则地
生长在我的笔下 描述
是这个春天最惬意的
你何必躲在树后
春天还是这般美丽
镜子
这是我想的，我把自己埋在黑夜里
让你也无法找见
白天不是白天
这个假设一点也不真实
我看见云彩飘过
离你洁净的脸
那么近。我担心，它会落下
当然不会砸破你。
旧日的山毛榉，向日葵
象你看到的那样
它们静静地等待，仿佛本该如此
作为时间的参照
你保持沉默，永不否定
是正确默许了一切
河水流向哪里
不知所终
卡罗莱那：美国南部的一个洲名
从现在起
我要学会歌唱：卡罗莱那
屋后的丁香花开了
母亲在花园里浇水，几百只彩色的蝴蝶
或许只是一只 多少年来
在母亲周围不停地盘旋，逗留
再远远飞开
卡罗莱那
卡罗莱那不分南北，在地球的这一边
母亲时常为她松土
春天的方式
就这么简单
春天来了。风
从南向北一路吹来
果园，沟壑；平原和丘陵
特征在消失。
花开了。此刻，
长江和黄河流淌着
同一个名字
春水。母亲提了满满一桶
走在菜畦上，一无所想
三十年后，在五楼的阳台上
年逾七十的母亲
用瓶瓶罐罐和自来水，
培育着细小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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