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钟声
新疆的天气总是这样,新年到,寒流也到了,气温骤然降至零下30多度,可新年的晚会却非常热闹。团委的那帮年轻人提议,同事们自己出资,我们包下了全县最豪华的酒楼的最大的餐厅,庆贺新年。大红的灯笼挂起来,大红的横幅扯起来;请来了老的,带来了小的;觥筹交错,欢歌笑语,好不热闹。
平日里忙忙碌碌,思想总是比身体更疲惫,却容不得你坐下来好好梳理一下,坐下的时候,心思总比站着的时候还要沉重,但我还是喜欢在舞曲响起的时候,独自静静地坐着,捧一杯茶,燃一支烟,让思绪随香烟袅袅升起,飘散。那种闹中取静的感觉是很惬意的。
可此时我却忽然想到:这便是新年么?是的,这分明是新年,看看表,再过两个小时,时间就会把我送进2005年。不论是否准备好,我都得走进她,不像这场晚会——校长问准备好了吗?我说一切准备就绪,校长说开始,于是一切都按照预定的程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新年不需任何人说开始,也不容我做任何的准备。
我无法想象新的一年会遇到什么,我无法知道新的一年会有怎样的快乐和忧伤、怎样的热闹和落寞、怎样的成功和挫折,但我都得走进她,走进新年。
即将过去的一年,就像是寒风中的一棵树,落尽了叶子,失意和懊悔恰如那些零乱的枝条,虽然分明,但却理不出头绪来。有多少枝枝丫丫是在不经意间生长的啊,那些旁逸邪出的枝杈任其疯长的话,这生命之树的主干会不会扭曲?可谁又是修枝的园丁呢?
然而,我又不是一棵树,我时时都在运动、思想和言语,在这生的轨迹中,同你、同他、同多少人在不经意中冲撞、磨擦,抑或并肩走过一段路程,人是有记忆的,正因这记忆,常使我沉重,我常常是甘愿背了这沉重的。
手机响了,是女儿的电话:“爸爸,新年快乐!我给你和妈妈买了衣服——我长工资了——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沉重,我喜欢开怀大笑的爸爸——我生活得很好,懂事了——你应该轻松才是。”
对着电话我无语,傻孩子,你怎么会知道中年人啊。上有老下有小,事业家庭,亲戚朋友,虽然爸爸一直都说,你是爸爸的全部心思,可一旦你不再需要爸爸背的时候,其它的担子就分外地沉重起来,中年人没有轻松。
“老师,我请你跳舞好吗?”
“哦,我不会啊。”
“我教你,这可是书记交给我的任务。”
我跟着年轻的同事走进舞池。
“跟着感觉走,在音乐中漫步,不要刻意地去想自己的舞步,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步子,我们共同感受一个旋律,就会合拍,就会和谐。”
共同感受一个旋律,就会合拍,就会和谐。这话说得多好啊!在新的一年里,我愿这样生活。负起责任,但不要沉重。
“老师,你跳得很好啊!”
当我轻松地旋转在舞池里的时候,响起了新年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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