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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平静了……陷入一种平常日子里最简单的——平淡——宁静，我已经能够平静了。平静，是的，平静该是一切成熟最基础的气质。是溶入喧嚣和纷杂的最恬静的微笑，——就那么地轻轻一笑，哦，像一阵春天里最煦暖的风，拂过阴郁的角隅——委屈、忧伤、痛楚——一切在阴暗阒寂的午夜时分悄然生长出来的苔藓类植物，即可得到最迅速最灵敏的拂触，那些阳光的气味穿过每一丝隐秘的痕迹——一切又是多么美好，多么安谧——这样的气候里，我又如何能够拒绝平静？
在家里，在街道，在办公室，在一切应该属于我的地方，我已经完全能够做到放松，呼吸自由，行为自如，笑容得体，言辞到位，哦，做到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又是多么的简单——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仍会想你。只是“想你”，不知道这是不是想念——我只是在想你！
我已经不能够再完整地去记忆那些属于两个人的故事。你的痕迹和气息，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里面很抽象的勾勒着眼睛、嘴唇和你两只很深刻的酒窝的位置。那些感官——从那些感官里流露出来的动作表情，对我来说，宛如是一阵风的痕迹，轻盈，静悄，风过以后，——我的心里被扫的空空荡荡的，一些曾经被激荡过的感觉，如同几片树梢头悬挂着的凋叶，摇晃着茎胳里隐藏着的低迷的辉煌……这让我时常会想起你——那些从模糊感官里搜寻出来的影像——眼神、气息、荡漾的笑容——我的心里充满了回想和幻想交织出来的魅惑和刺激感，一种挖掘和寻找的快乐和好奇充盈入那些跌入平静的细胞——一切都在平静里隐秘地展开序幕，一切都在秘密地进行着，关于你的音容笑貌、你的在空气里已经隐消纷散的痕迹，在我膨胀而亢奋的想像力里努力的复活——
我仍然无法接受你已经杳远已经完全消失了的现实。这些对我来说，如同一声闷雷——我看不见闪电的影子，甚至连树叶之间停留的风也看不见，抓不着，我的两只手空空，我赤着脚，站在一块微微凸起的长石坎上，神色恍惚，表情疲倦，两只眼睛委屈而困惑的遥望远方——你离去的背影，如同一道渐行渐远的光圈——渐行渐远……这是一种预感吗？我在午夜时分惊醒，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到来，窗外起风了，半掩的窗帘，被撩动，一鼓一张，空扩的间隙，像是在排遣着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黑暗，除了阒寂无声的夜，和你隐秘的脚步声——我再次躺下，眼睛半睁半闭着，你的影子像窗外的雨点一样，随着风，轻轻的急急地飘进——我在这个时候慢慢地重新回到梦乡，可是，我仍没有梦见你！
是的，我仍然无法很干脆的对自己说，这是一场结局——利索而干净，如同一把刀留下的痕迹，一路归你，一路归我，没有交点，延伸向两个陌生而遥远的空间……我仍在不停地寻找着你仿佛应该留给我的某个答案——我竟然不知道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多么可笑，为了得到这个答案，我必须要忍受自己无数次的自嘲和自我安慰——在夜晚，在我的呼吸能够真正贴近那些回忆的时刻，我一遍又一遍地将你从我能够激发到的想像里唤醒，在两个人都熟悉的音乐里，在一个人最沉迷的寂静里，轻轻的，无比温情地唤醒你，唤醒你……多么可笑！可是，至今为止，我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再唤醒你的这个权利——爱，是多么难以证实的一个主题啊！我没有能力再去压迫那些有限的想像，去挤出你的回应——一个人的平静，蕴含的失望是如此的多——是的，我可以容忍着你一切痕迹的隐消，我却无法容忍自己内心里遗留积淀的失望——爱是多么的脆弱，脆弱到不堪承受任何的距离和空白。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就这样毫无知情的被命运的历转扼杀，可我还没听到你真正的贴近我的耳根对我说一句：“我爱你！”
平静，我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阳光仍然很好，无空仍然很蓝，风和煦而温情，宛如你留给我的一段时间里的低语——不，我本不应该想到这些的。对于你，我可以消除任何的爱和回忆的眷恋，可是，我又该如何去消解那些失望呢？失望是所有感情付出之后最难以平息的情结了，它是盘绕在爱情角落里最固执的蛛网，粘黏住每个日子里从平静之中逃逸出来的意念的虫子——思念、想像、矛盾、无以消计的空空的恋情之壳……
——我仍然不能停止去想你，在每一个所谓的平静的昼夜里，我读着那些书本里的爱情，诗歌、散文——交织成我眼里心灵中最缠绵的画面——“如果祖母绿变模糊／如果金子失去光辉／那么，我们的爱情／就将结束”（贝纳德蒂《永远》）——我慢慢地开始恢复着最起初的平静。生活如此美好，夜晚如此安静……
可是，对于爱情，对于这个蕴满财富和快乐的城堡，我却只能低头，在它的脚下埋下最无力最失重的一声叹息，我知道，在你给我的一段恋情面前，我只能去选择卑微地做一个困厄的穷人！
——除了平静，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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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6-30 21:48:4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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