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你,向我飞来
寻访的舟子,泊在克莱德曼的音乐湖里。灯下,我在期待一只白天鹅的翩然飞出。
夜色沉寂,没有风声,没有发情的虫吟。窗外所有的声音,都已钻进了夜的大口袋沉沉酣睡了。而夜,夜这个不安分的黑衣人啊,他正偷偷地和月亮幽会,和时间情语。
那个从美丽山乡贝什里走出来的多情诗人哟,他摘下了新鲜的泪与笑,在上一刻里已将它们种植在丰沃的先知园里了,那便是他送给情人的血色玫瑰吗?-------他掷下了一个灵魂的影子在作着守护,躯体却腾架在夜窃窃的呻吟之上悄然隐退了。
悄然退去了哦,我可怜的白天鹅,我害羞而胆怯的爱人啊,你什么时候能飞出来呢?这个天空,这个湖面上,一切都因为爱因为那一份纯静的爱,而生动而颤栗起来,而你,你又能在什么时候飞出来,和我共啜这正在升腾的点点默契呢??
夜天才的情语已快点燃黎明了,那个诗人丰沃而饱满的种子正在疯狂蓄集着两个世纪的花肥,而你,我的白天鹅,我的纯洁高雅的爱人哟,什么时候你能从那一片湖畔里盈盈扑出,为我衔来晨缕织成的哈达,为我携一杯玫瑰叶上的清露?为我提起那支钝重的笔桨,领我荡漾在那一片静湖之上?
飞来吧,我可爱的白天鹅,我羞涩胆怯的诗之灵感哦,在这个爱情四合、契语弥散的氛围里,我且静坐在克莱德曼的手指上,坐在夜温柔的呼吸中,坐在那个花香轻漫的先知园里,等你,向我飞来!
等你-------------向我飞来!
二,俗务之倦
没有诗的日子,心情很空荡,象傍晚的天空里那几朵漂泊的行云。
流莺穿过阳光的深情,撒一串温柔在枝头,风,也赶忙去和阳光争宠。
很煦和的春天。
我坐在春天之外的小石房子里,我在拨弄着千年之前前辈们遗留的文明之珠。“叭叭叭叭”-------牛角的珠子撞击出单调的回音,“疼吗?”真想问它们一声。
疼吗?呵,我的手指开始嘲笑时间了,他们顽皮地和时间僵持出一份机械。可是,时间会疼吗?
我的眼却疼了。
石房子里没有鸟语,我想站起身子,去看那窗外停憩在枝头的阳光,想去问它:你和风儿,谁赢了啊?可是,我的身体却失去了重心,------那些智慧和文明垒起的算术,已把我体内的水份汲走,只允许我的手指保持灵动,去豁解那些数字迷宫里的密码。
只有手指才保持了我唯一的体温啊,摄氏三十七度,我的热情,我停驻在这些数字密码、这些算计之珠上的热情,有超过摄氏三十七度吗?
疼吗?--------我的心好酸疼!
没有诗的日子,心情很空荡,灵魂象傍晚的天空里那几朵漂泊的行云。
不知道阳光和风儿,谁是这个春天的宠客?
我知道,我一定不是的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6 21:54:5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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