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在淡淡的雾里落到了山的另一边,昏黄的如醉了的人的朦胧的眼似的路灯亮了起来.
我从马路左边的草地中走了出来,冰,还没有完全化完,有时候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汽车、公交车、出租车在冬天寒冷的天气里不知疲倦的往返着;下班的人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自己走着,三三两两的走了过去,风中只留下他们片刻的谈话笑语,而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
天色在逐渐加深,蓝青的幕布上点缀了几颗闪烁的星星。
一对情人走了过去,遗落了几颗爆米花,滚落在路边的冰里;我奔过去,大口大口的嚼着,在冰的寒冷里有玉米的清香,好象那种在农村秋天里满地满野飘的气味,让我心满意足……
原来的我,并不是这样的孤单;原来的城市,也不是如此的繁华,三年前的城市,是一个普通的城市,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一个什么洞什么林的,市里的领导就大力发展旅游业,城市也欣欣向荣起来。处处有着与破旧的城市不协调的繁华气象,改造已经是必然的了。
然而当时我们一家是不知道的,我们住在市中心附近的一个老年活动中心的小花园里,我们的地道四通八达,有着丰富的粮食储备,妈妈那时有喜了,爸爸整天陪着她再也不敢去找隔壁的一点黑大叔下棋去了。这时候,我已经有六个哥哥和两个弟弟三个妹妹了。他们按顺序叫大灰、二灰……我理所当然的叫七灰了。可是爸爸还是嫌我们不够而且低能,以为他和我们下棋能轻而易举的把我们平掉,他发誓要制造一个天才来。一点黑大叔略精占卜,说十九灰就是talent[天才]。把爸爸唬的一愣一愣的,盼着妈妈生、生、生、再生。
我那时候沉浸在我所认为的幸福里,每天和一点黑大叔的六女儿菲丽打闹,静下来就一块吃零食我们吃冰淇淋吃烤红薯吃鱼肉……那时真的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她捧着一个半拉的苹果跑过来笑着要我吃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刚要说什么,她突然就倒下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一命归西。在她的葬礼上,我昏过去了十三次之多。本来,我打算在正月初七晚上向她求婚的。草戒指我都准备好了。谁知道 可恶的人类竟然在诱惑的苹果上抹了毒药,想当年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社会上帝都没有在上面涂抹什么只是把他们赶出了伊甸园。上帝太仁慈了。也或许是他当时活的时间太长了。怎么能让亚当和夏娃来到地球上呢?
那一天,我在菲丽的坟上放了一个墓碑,上面写着‘菲丽安息,竹马青梅七灰谨立。“然后满怀悲痛的离开了。
……
一个星期的半夜,一阵阵炸雷声惊醒了全家。大灰经过一番探察后报告说只是人类的车子在动一切安然无恙。大家都睡了只有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有预感这个城市要发生一些什么变化,只是这处于我们老鼠的控制之外。
果然,第三天的早晨醒来要散步的时候,爸爸发现出口已经被封住了,他用了半天力气也无济于事,垂头丧气的回来后引起一场龙卷风风暴,是夜,全家朝着人类的车子远去的地方拼命的挖去。第四天的午夜,终于听到了车子的轰鸣了。第六天的时候,五灰打通了地面我们逃了出来。
劫后余生,面对着蓝天白云真想吼两嗓子,我担保我的嗓子没有刘欢那么宽广的音域,至少和刘德华的声音还是惟妙惟肖的,那次全家的春节联欢会我的一首《谢谢你的爱》技压群雄在意料之中获得第一名。又想以后永远也不能见到菲丽了,甚至那个熟悉的坟也不能每年去探望了,不禁悲从中来,想哭的感觉堆积在眼角。
I love you, FEI LI ! foeever!
重见天日的喜悦,一会儿就被爪子的疼痛所代替,几天的时间里,全家人除了妈妈轮流着挖土,在情急之下谁也没有顾及到自己的爪子,而现在,我想应该好好享受一下了,是时候了。
……
定居在市郊的日子是单纯惬意快乐的,妈妈在这期间又生了七个弟弟,幸福死了爸爸,他主动承担了所以的家务眼角眉梢常常挂着笑意。
……
一年以后,这里成了大学区,一所所高大的建筑拔地而起。土地全被灰色的水泥和黑色的沥青覆盖了。市郊也变的繁华。而在这期间,妈妈和爸爸被人类有夹子残忍的夹死了,看着那只花猫在夹子旁边得意的吃着爸爸妈妈的血都没有干的身子,哥哥弟弟妹妹和我的愤怒一点点高涨,却无可奈何最后只在那该死的猫走后捡到了剩下的几根骨头聊以得到安慰。谁知道 祸不单行,第三天晚上三灰从外面拖着一块干肉大伙一齐扑上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菲丽的掺死就迟疑了一下。
我宁愿我的迟疑是错的,能挽回我的所有的亲爱的哥哥弟弟妹妹宝贵的生命!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了孤单的我,一个在世上聊无生趣的活着。
……
那一晚上,我发疯似的在那个丑陋的人类家里,咬坏了三床被子,并在他们吃饭的锅里留下了我的排泄物还是满怀悲愤意犹未足的离开了。
……
后来。我在马路左边的一个草地苟延残喘。那个草地只有六平方米,周围都是水泥地,有种现代的冰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