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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央(来自月光论坛)
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
风为裳,水为珮。
油壁车,久相待。
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李贺——《苏小小》
她说,养了只鸭子叫清水。
于是他去照镜子,想看自己走路时屁股晃不晃。
他不知道在哪辈子认识的她,反正是在BBS上遇到的。他记得那个签名:“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他在想,也许该带她去“西陵”看看。然后他留言给她,逗她说,你想做苏小小么?他以为她会说,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她留言说,不想。他追问,原因呢?这行现在属于地下职业,出名了会被警察叔叔抓的。于是他用了4分钟的时间才抠出了被他喷在键盘缝里的果冻。
突然她上线,问他,你在干吗?
啊,我在吃果冻。
是喜之郎的桔子么?
恩,要喂你么?
好啊,呵呵……
他觉得她不会是苏小小,她只是个让人疼爱的孩子。
她邻近高考那段日子,在他边吃果冻边通过她身份验证之后,说了两句话就匆忙下线了,并且再未出现在OQ之上。但短篇的文字倒是时常出现在BBS。他知道那里面写满了她的压抑和对未来的惶恐。他没有劝慰,尽管他懂她。他只是陪着她,和她谈论班德瑞、恩雅、五轮真弓和玉置浩二,他把文字和思想写给她看,告诉她,他的疼痛和无助:他希望她在对别人的劝慰中解脱自己。
爱漂向水中央,肆意的游荡,心若没有方向,就不要阻止它的去向……他听到PENNY的这首《水中央》的时候,是高考最后一天。然后,他清除了准备发给她的留言。随着键盘的轻轻敲击,有些期待化成了电子符号消失无踪:考来我的城市,和我在一起,央央,好不好?他说,清水,哪里是你的城市,你的心是什么方向,你能给什么,你能要求什么?其实,他的惶恐和无助,又有谁可以抚慰呢。
她留在了那个比他还要往北的北方城市。也许一留,还要四年:只是因为发挥失常。她的紧张和茫然让他无能为力的心疼。
他问,吃饭了么?
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
昨天晚上
把电话给我。
好
他在电话里说,央央,是我。
恩,清水,我在听歌。
关了它。
好了。
他开始唱歌给她:伤感的,平静的……
然后他说,央央,去吃饭吧。
吃不下,不过清水,我保证晚上一定吃。
好的,乖。
放下电话,他开始回忆她的声音:温柔快乐的,带着些沙哑。如果她唱歌给我,会是怎样的情景?他微笑。
报完志愿的日子,他打电话给她,在OQ上留言,他知道她此时欲哭无泪的压抑和对未.来更甚的迷茫,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她,陪着她,让她知道,距离阻挡不了温暖。其实她想要的,也许只是个温暖安全的怀抱吧。
有天她说,清水,我养了只鸭子。
恩,是唐老鸭么?
呵呵……
叫什么?
我想叫它清水。呵呵……
也没什么不好,你时常抱抱它就好了。
他陪她说话的日子还在继续:温柔暧昧的,欢快轻松的,苍凉深刻的。
清水,我看完<<灌溉>>了……感觉疼痛。
有过经历?
不是因为清楚的疼痛,是因为懂得
想过抽烟么?
恩
什么牌子?
520
理由?
喜欢名字的感觉。但是我不可以抽烟的,总是一抽就咳。
总是?
恩
对了,央央,要不要把头发再留长?
其实,我发现我剪短头发蛮好看的啊。暂时不会,也许,以后,因为一些人一些事,我会再留长它……
呵呵……说不定以后是个美女作家呢~
作家就好了,美女不重要。
美女若是我的,就重要了呢,哈哈……
你……
怎么了?
总是说说就开始不正经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喜欢你啊!~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啊,那你可就惨了,连反悔都没机会了。
我喜欢你,央央,认真的~
……
若你当真了,又怎样呢?
也许会有希望吧,自欺欺人的快乐
并不是自欺欺人啊,是可以期待。说过要给你的,就一定会给~
清水,我都弄不明白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总是会很麻烦很麻烦,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可不可以有未来。动和爱到底有多远?一水的距离是不是要一生才可以走完?清水,我很难受……
你可以有未来,并且会很好。你不清楚自己,谁都一样。但是你一直在走,你没有停留。害怕你的不安定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掌握不了你,但是我不同。我们这类人,谁都不是要掌握对方的,而是陪着对方一起走。旅途的温暖,就是永生的爱情~
清水……
再叫一次,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清水……:)))
哎呀,你三层下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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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接通知书的时候接到了他的邮包。她回家,坐在床上说,小鸭子,你送了我什么?不大的包裹里,装的是一张CD和一个盒子,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个束缚你的心,让你乖乖;一个缠绕你的灵魂,让你安静。她把CD放进电脑播放,然后打开盒子。小提琴的曲子,没有太多的技巧,有些悲伤,但确实可以让人安静下来。盒子里是细细的银戒指,上面蓝色的石头镶成了摩羯座的图案。她的心紧缩了一下,在柔软的角落里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温暖地润开。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上线,在OQ留言.
谢谢你。
他突然回话,东西收到了?
你在?
隐了身在等你
清水……
曲子是帕格尼尼的,演奏是我,戒指是摩羯座的,做的是我。我无法在你身边陪伴,但我希望你记得我。
清水……
吃饭了么?
吃了,还喂鸭子吃了
乖,我下了,你好好照顾自己。8
恩,88
他开始为安妮的故事画插图,这是他一直很想做的一件事情。偶尔想到,他向一个爱他的女孩学习制作金属的小玩艺,却为另一个女孩做戒指。他有些不知所措:是该替那个女孩不值,还是要骂自己不是东西?又或者,自己也很傻吧,像那个女孩一样:追逐,却拿不在手里。
他为这个故事写的《追逐别离》和女孩自杀的消息同时见了报。女孩留了样东西给他:细细的银戒指,上面是蓝色石头镶成的半人马座图案。他轻吻那枚戒指,淡淡的说,傻丫头,我是该为我和她的一样感到幸福,还是该为我和你的一样感到悲哀?我们都在追逐:你离开了,而我继续。
时间停在你的角落
你来和我 做一次永远的别过
你带走什么
我留下什么
不变的 不过只是寂寞
有人追逐着
有人告别了
绚烂的 不过是昨夜的烟火
她依旧开开心心,在他按照OQ上留言拨通了她寝室电话的时候,她笑着讲述新学校的环境。
鸭子呢?他突然问。
在家里不让带啊,没办法。不过它又胖了。
他看看自己,恩,还好。
戒指呢?他问。
一直戴着啊,戴在脖子上。
他突然感到莫名的厌烦。他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说,你到底是因为太累了而想要平静,还是因为太平静了而想征服?
他知道她是个自由而无助的人,可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给她。他也许只是因为不能改变她而对自己感到无能为力。他们都是旅途中的人,没有终点。他以为可以结伴而行,但她又是否需要?
他说,我下了,然后关上电脑。
他和一个开书店的女人开始同居,因为他在那里买了杜拉斯的文集和《红字》使他们相识。那年他大三,每天在学校吃过晚饭后去她租的房子。偶尔会早些过去做饭给她,等她下班。她不会做饭,个子不高,不很漂亮但有很光滑的皮肤,长发,左手腕上有四道醒目的伤痕被遮在银镯子下面,只有一起洗澡的时候才能看到。他写小说她上网,然后她去洗衣服他打游戏,她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看书等他洗完。每天的生活大概如此。她说他很性感,但他只是笑着当这是一个年近30女人的幻觉。在他看来,他和她在一起的原因有二:她像未央,有书可看;而她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也有二:对死去弟弟的爱,空虚。
一天晚上,她问起他的童年。他放了张班德瑞的CD,然后讲给她听。
奶奶死了快8年了,我只梦到过她一次,小时她总讲故事给我,陪我玩。她走的时候很强烈地想去拉爷爷的手。
父母总不在家,上学时我时常一个人,很小就会洗衣做饭,却总懒得照顾自己。
有个很要好的伙伴,亲眼看着他被拉车的马踩死,很多颜色的液体浸透了他的身体。他家人悲愤交加,但能拿一匹受惊的马有什么办法?
很久以前,他说,我就知道有很多人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而至于爱情,也许只有将死之人伸出手的刹那才会去肯定:对他来说,爱情陪伴了一生。她安慰他,讲她儿时的故事,她养的动物。她讲她养狗放牛,还养了很多鸭子……
我并不爱你。他突然打断她。
她抱住他,不要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了,你只要知道,我需要你,就够了。
够了么?他冷笑着推开她,我要走了。
去哪儿?她被他突然的冷漠和决绝吓了一跳。
你早知道,总会有这天的,不是么?
她默然地坐在床上看他整理他那些写满文字的白纸。她说,再最后和我做一次吧。
他走到门口说,找个人嫁了吧,然后关门离开。
你应该早知道的,我们只能给彼此安慰,而不是救赎。你有温暖的房子,可惜,我却是过客。央央,我现在终于知道,若我停下,唯一理由就是和你一起生活。除此之外,我只想我们可以一起走……
他在学校附近的网吧打开OQ,他有5个多月没有开过它了。有网络游戏的广告,有陌生人的身份验证,朋友的留言,看他文字的人的问候,很多人的想念,还有以前一个女孩的追问和恳求。他隐着身把这些看完,然后点了未央的头像。
怎么了?
清水,来了叫我
清水,你消失一周了哦,在忙什么?
清水,周末回家,鸭子瘦了,它很想我。我不在没人疼吧:)你还好吗?
清水,你消失快一个月了,论坛上也不见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清水,我们学校有个人的声音很像你,我还以为是你来看我了呢。我在留头发,不知道它们到多长的时候你才会出现。
清水,鸭子死了,晚上醒来,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喝水,没有人可以倾诉。消失是这样的简单和直接。不断的告别。为什么停不在温暖的旁边?抚摸那个戒指,我把它戴在手上了,却不知道可以留住什么。清水,央央害怕……
清水,我要告别网络一段时间了。面对这么多的告别和破碎,我觉得疲惫。也许是走得太累,想停下歇歇。你说,旅途的温暖,就是永生的爱情。可是,旅伴在哪儿呢?一整个世纪的孤独,独自,要怎样穿行?
他回复,删除。回复,删除。再回复,再删除……他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才可以去表达,表达他积累了好几个月的想念。他想说,央央,我爱你,可是两千年的爱情,是否可以装进背包带着上路?他们都是快速地苍老的孩子,无法确认承诺,也无法在哪处停留。告别是永恒,破碎是完美。习惯突然间尘土飞扬的想念和如水淹没的绝望……只是,他终于可以确定,她需要他,他也一样。他们应该是旅伴,一样的气味,一样的步伐。但此刻,他想,他在此岸,她在彼岸。
他突然想起,明天是他21岁生日。寝室的兄弟还毫不知情地要快快乐乐地为他过生日呢。这样多好,和他们一样,不是这样敏感,也不是这样苍凉。可惜,不可能的,因为央央,我的方向,就是你啊。若爱在水中央,就涉水而去吧,宿命呢。他自言自语地戴上耳机,放着“X—Japan”的<>,他*在椅子上睡觉。
车票是在圣诞节逛街的时候买的,因为路过民航售票处的时候突然想买张去她城市的机票。可惜,他并不是有钱人,也许有钱人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于是,他去买了张火车票,决定半夜动身,第二天晚上到站。
网吧里满是前一夜温暖而热烈的气氛。他戴上耳机,打开了彭佳慧的老歌。他把他可以找到的她的文字都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然后打开OQ,留言给她。
用一千年的邂逅
换取刹那的回眸
有尘土飞扬的想念
和荒芜沉寂的沙丘
此岸的今生来世
彼岸的爱恨情仇
隐忍暧昧的缠绵伤口
纠结缠绕在水中央
水中央那株红豆
央央,晚上在寝室等我电话。
他下线,带了随身听和PENNY的带子上路。耳边自由的声音唱到,不一定每件事都要一个解释,不一定天堂里住着一位天使,不一定大哭才能诉说心事,不一定小心翼翼就不会走失……是啊,不一定小心翼翼就不会走失。所以走走看吧,就算走失,只要是和你一起就好呢:去看我们想看的,走我们想走的,扔掉我们想扔掉的,珍惜我们想珍惜的。央央,一起走到新的一年吧。一起走完,这一个新的轮回吧……
和着撞击铁轨的节奏,他的心兴奋而寂寞地跳动着。旅途,地域的交界,昼夜的变换,心底的虚实……他想,爱情,或许是存在的,存在于花开的声音,存在于凋零的落寞,存在于疼痛的等待,存在于温婉的泪滴,存在于弥留的身体……他淡淡的说,央央,我来了,涉水而来。
他在此岸,她在彼岸,但是其实,可以相聚,可以相拥……
----清水
水中央---她
她曾经把他和另外一个朋友弄混。
直到她看到板子里面他的留言,她才终于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么迷糊。
依旧习惯了凌晨的时候上线,看到他的跟帖。
“一间房,一张床,两个人,一直睡。一弹指,一刹那,一辈子,不翼而飞……
我也是对这句歌词特别的喜欢。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类人对暗涌的残酷和一种破碎的美上瘾,也许是习惯对自己残忍,也许只是因为麻木……”
她看了看发帖时间。0:37。是十分钟前。她努力回想10分钟前自己在干什么,恩,好象是在记日记吧!
她笑着喝干了杯子里的清水。
呵呵,原来都是习惯了夜间活动的小东西。
高考前夕,她翘了一节课跑出去上网。
网吧里的人很多,旁边的短头发男人在不停的叫骂,空气里有刺鼻的烟味。
她开着Q,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需要些什么。她的茫然和无助仿佛初涉世事的孩子,面对破碎的玻璃无法抑制的疼痛。
她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妖精,怎么也找不到返回森林的路。
始终没有安全感。
短头发男人还在不停的叫骂,她觉得莫名的烦躁。
你 真 他 妈是个白痴!她狠狠骂了那个男人,转身离开网吧。
一个人在街上逛,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江边风很大,吹得她有些冷。
没有人可以抱着她,她只好紧紧的搂住自己,把头深深的,深深的埋进臂膀。
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吧!
高考结束的当晚,她和同学出去狂欢。
然后,在很深的夜里,她的胃因为啤酒而难以抑制的疼痛。泪水肆无忌惮的爬满了她倔强的脸。她的任性总是让人很担心。
可是她改不掉。
9点钟的时候她被电话吵醒。
西西清亮的声音传过来:小丫头,我在你家门口呢!快来接我……
挂断电话的瞬间,她无意间瞥见自己镜中的模样,神情萧索。
然后她转身回到卧室,拉开厚厚的窗帘,阳光就这样洒了她一身。
她微笑。
送走西西,她没有回家。
在巷口的网吧,她打开QQ,无意识的和人聊天。
然后她遇到他。
他陪她说话,零散的,琐屑的,仿佛碎片。她慢慢变得安静。
下线的时候,他问她要了电话号码。
在她扭亮台灯的瞬间,他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
她微笑着拿起听筒。
第二天是6月15号。
她在家边翻看招生简章边回复论坛上的帖子。她总是懒散的孩子,即使是在自己的论坛上,也是只见发帖,很少回复。
下线的时候接到一个长途,从几千公里外打来。
她有些无措,因为电话那端的男人说:今天是我生日。
她记得她微笑着说:别忘了给我留一块蛋糕。
然后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放下电话,她决定出去走走。
江边人很多,她找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下,静静的等待夕阳把江面染成绚丽的红色。
回家睡觉。
迷糊中,她依稀记得好象他说今天要给她电话的。她想让母亲过会儿叫醒她,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已经睡着了。
她无法向他解释,当她接到那样一个电话后,心里的凛冽和无助。就像她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当他问她为什么不等他的电话时,她只好笑着略过。
他的声音暖暖的响下去,她突然对他说,她养了只鸭子。
哦,什么名字?
我想叫他清水。她开始孩子气的调皮。
哎呀!
他轻呼。
她开心的笑。
这样的日子仍然在继续。
他陪她聊天的日子。
她开始每天安静的呆在家里等他的电话,或者乖乖的坐在露台上看看书。
她重新变得平静,宛若湖水,深埋不可预知的暗涌。她开始迷惑,自己的依赖是因为太恐惧想抓根稻草,还是因为走的太远想停下来休息。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她不想知道吧!她不喜欢太过清晰的东西,感觉让人无处可逃。她只想简单的思考。
她在接到通知书的同时接到了他的邮包。
不大的包裹。装了一张CD,一个小盒子和一张铅笔画的卡片。她把CD塞进电脑,然后坐到床上打开小盒子。
是一枚银戒指,有淡蓝色的石头镶成摩竭座的图案。
她的心,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她把戒指穿进黑色的绳子,小心的坠到脖子上。
这样,它就可以好好的,仔细的倾听她的每一次心跳和呼吸。
她生命存在的声音。
她开始期待,期待他每一次的出现。
可是,他却毫无征兆的长久消失。
她依旧每个周六的上午上线给他留言。
只是他的头像始终安静的灰暗着,没有跳动。
她开始一点一点的回想他曾经的所有,他唱过的歌,说过的话,许下的诺言。
她不知道,现在,那些话还都能不能够当真,她从未这样没有把握。
她也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是如此需要他在身旁。哪怕只是给她倒一杯水。
那么,他会不会重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已经失去期盼。
圣诞节的早晨,她在枕头旁边发现了她的第一份礼物。一只淡色唇彩。
她握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仔细的给自己苍白的嘴唇涂上色彩。整个人变得恢复蓬勃。
窗外,地面积了厚厚一层雪。
她想起自己就快过19岁生日了,新的一年也将到来。
那么,他又能否踏着新年的钟声走来?
走到她身边,在烟花绚烂的瞬间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微笑着等待。
--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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