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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是黑格尔。老黑的自由是指他对自由的论述。在写下这个标题后想到《小二黑结婚》。当年追求自由恋爱的小二黑也该是“老二黑”了。不知道他是否仍然保留着当年的那股精神，还在追求自由？什么叫自由？自由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在我们的生活中，一方面有人振臂高呼自由高于生命和爱情，另一方面又有人对自由主义的若干表现提出过严肃的批判。最近更发现老黑也对自由有一通见解。笔者在读了这些见解后颇有感触，于是长了些拙见，于是凑出了这篇帖子。好了，废话一通，言归正传吧。
黑格尔的哲学对马克思主义的形成所起的关键性作用是众所周知的。正因为如此，以前我一直把黑格尔同“辨证法”及“否定之否定”这样的哲学名词联系在一起。当然还知道他谈精神，谈绝对意志，以为这就是黑格尔了。
最近读了几篇关于他的文章才知道我原先的理解不太对。我发现黑格尔著名的《小逻辑》和他在形而上学方面的一些艰深的论述其实并不是他哲学思想的真正内核。他真正关心的一个主题是自由，是他所说的精神的自由。一些研究黑格尔的专家说，黑格尔的哲学就是关于自由的哲学，这不是没有道理的。黑格尔的哲学是围绕着自由这一主题而建立的。下面我就跟着他粗浅地谈谈自由。
这个问题也许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最好。
首先，西方学术界一般认为，黑格尔对哲学的一个主要贡献是把历史的概念引进到哲学中来。在他之前，人们对哲学的研究一直停留在抽象的观念上，并不关心这些观念与各个历史背景有何关联。而黑格尔认为，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有很多问题都反映到哲学上来，需要从哲学上对它们作出回答。他特别指出（当然是在马克思之前了）人类的历史并不是一些偶然事件的组合，而是遵循一定的规律，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前进的。那么这个方向是什么呢？正是在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中他阐述了自由这一概念。他的一句名言非常简洁有力地概括了他的这一思想：
The history of the world is none other than the progress of the consciousness of freedom.
也就是说，人类的历史是朝着人对自由之意识的逐步觉醒这个方向前进的。人类的整部历史无非是人类走向自由的历史。随着历史的进步，人们对本身的独立性和自由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从而产生了相应的社会和文化结构。他在“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一书里对这个论点作了通篇论述。此书被认为是学习黑格尔庞大的思想体系的一本比较容易的入门书。
在论证他的命题时，黑格尔例举了古代的印度和中国。他指出在那些个社会里，人们几乎没有自由的概念。真正的自由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君王。所谓君臣父子，就是强调层层相扣，等级森严，是一个理想的社会所必需的形式。在那个时候，人们的观念中甚至没有靠自己就可以自由地判断是非的概念。
古希腊也许是最早就承认个人价值的文化，但是即使在那里，个人的一切也是和一座城池或一个国家紧密相连的，所以对自由的意识也还是很原始的。所以有了后来欧洲黑暗的中世纪，在这个时期里，人的个性完全被抹杀了。
西方文明对自由的觉醒的一个突破发生在十六世纪。当时以马丁路德为代表的新教改革（Protestant Reformation）运动提出了教徒可以自救的主张，大胆地张扬了个体的独立，反对视个体为草芥，一切必需服从中央皇权和教权的体系。由此而导致的欧洲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更是强调理性和独立思考，追求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等等，把个性解放的潮流推向了高峰。整个历程真可谓是前赴后继，波澜壮阔。
刚说了人类的进步是表现在对自由意识的觉醒。下面的问题是，到底什么是自由？如何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又是几个巨大的问题。在此自然只能简单说说。
黑格尔对自由的理解是他的思想核心。现代人常把他说的自由和一些经典的自由派思想家宣扬的自由混为一谈，因而不能真正地理解他。比如John Stuart Mill 所指的是：如果没有人干预我，影响我，我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作出自己的选择，那么我就是自由的。黑格尔认为这种对自由的理解是肤浅的，因为它不能在一个更深的层次上解释：为什么一个这样的“自由”人会作出他所作的选择。黑格尔认为，在很多情况下，人们做出的选择受制于一些外在的压力（比如文化，习惯，舆论等等）和环境的影响，并不是发自自己的内心。比如在一个“自由”的消费市场，消费者对舒适的需要并不是来自消费者自身，而是被暗示的，是被那些为了获得利润而创造舒适的市场所暗示的。也就是说，消费者的选择是由市场所控制，而控制市场的驱动力则来源于利润和贪婪。这样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
黑格尔认为，要获得真正的自由，人们首先要认识到，人不能受制于外力，而必需知道怎样去控制它们。不能让历史和环境来决定你如何思维，而要用理性和思维去影响和改变历史和环境。沿着这个思路，黑格尔提出了一个可以独立于外界和环境的“绝对意志”或“绝对精神”的概念，这正是他的哲学的一个核心概念。他认为，我们是自由的如果我们可以完全根据我自己的理性和思考，也就是绝对意志，来行为。
在考虑到这样的自由时，黑格尔又指出这样的自由必需联系到社会和历史的实际情况。所以，为了真正地实现自由，人们就必需有一个合理的国家和一套合理的法律。这样的国家既能允许人们独立地思考和行为，又能防范人与人的不可调和的冲突。这是一个根据大家都认同的理念和思考所建立的社会。黑格尔从这里又延伸出他的国家论，和关于人的权力的理论。
断断续续地写下来，拖了太久。先在此打住吧，自己知道是有点虎头蛇尾的。很多东西没有进一步说明。但也算是理出了一些概念的来龙去脉。算是一篇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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