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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另类历史》——关于广陵散的逸事[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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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3 14: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 阅读模式
我一直在思索几千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境遇和心路历程,发现有许多相似点。 屈原在投汨罗江之前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照他这话的意思,他还准备走很多路程,可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了呢? 又过了许多代,“竹林七贤”里的阮藉和嵇康也遇到了类似的选择。阮藉说:路途这么险恶,我只好“踵哭而返”。于是他就借酒装傻,表面上得以善终。 另一个苦主嵇康其实也可以这么做,可是他没有。司马昭应该是一个城府很深也很懂得笼络人心的人。但是,钟会在他耳边吹风说:嵇康,卧龙也,不可起……。于是就有了广陵散悲壮而充满意味的一幕。 钟会和嵇康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置嵇康于死地呢?按现在的说法,钟会和嵇康同属知识分子,年龄相仿,又都有很好的家庭背景。这里面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过节。 原来魏末晋初,天下仍然三分,久乱而思合,所以老庄之学盛行,贵族名士崇尚清谈。清谈的话题有许多,其中有一个话题是关于才性离合问题的。所谓“合”,就是主张顺从;所谓“离”就是主张任性。 那时侯,嵇康的名气很大,不仅他是曹氏的女婿(嵇康的夫人为“长乐亭公主”——曹操的曾孙女),而且他深通音律,又长得酷——“萧萧如松下风”。钟会本来是想结交嵇康的,这也是司马昭的意思。所以他就拿了自己写的有关才性离合问题的《四本论》去见嵇康,但终究心存芥蒂,到了门口又踌躇了,最后把《四本论》扔进嵇康家里就走了。嵇康自然没有理睬钟会。 山阳的竹林在当时很有名气,是一些名士聚集的地方。魏晋间的名士大多行为放诞,喝酒,服食丹药。有一种丹药名“五石散”,服食之后人浑身燥热难受,就要穿着很少而宽大的衣服不停走动,称为“散药”。嵇康散药的方法是在竹林里和朋友打铁。那一天,嵇康和他的朋友向秀.吕安一起打铁。远远的钟会带着一群穿着很名贵衣服的贵族骑着名贵马匹过来了。按礼节,嵇康应该迎接,但嵇康视而不见,仍然自顾自打铁。钟会非常生气,站了一会,就悻悻而去。这时,嵇康才问道:何所闻而来?何所闻而去?。钟会答道;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从此两人便结下了不解的梁子。 嵇康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处境险恶,曾经入山求隐,但隐士孙登对他说:君才高识寡,难免于今之世矣! 魏晋间通音律的人不少。诸葛亮在城楼抚琴退敌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但这不过是演义。当时真正通音律的倒是周瑜,有道是:曲有误,周郎顾。而嵇康则是理论和实践都到家的人。嵇康著有《声无哀乐论》,以为声音是客观存在,而感情是主观存在,两者并无因果关系。我们现在把这种认识称为主观唯心主义。然而,用艺术的方式来证明这种理论的却大有人在。杜甫在《春望》中吟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后人评论,花鸟本是无情之物,一般是娱乐人感情的;但杜甫用“感时”和“恨别”两个动词,就把感觉完全变化了。另外,当代文学叙述理论和接受理论也强调受众的参与,不主张由作者来包办一切,这中间就包含了嵇康的那种认识。 嵇康的实践,就是他的所谓“广陵散”。据相关的历史资料看,广陵散在当时应该是很有名的;可是会弹广陵散的好象就只有嵇康了,而嵇康在生前显然没有为人弹过广陵散。他在临刑之际才弹一曲广陵散,显然并不是单单为了答谢朋友,所以才会叹道:广陵散从此绝矣! 广陵散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广陵散真的失传了吗? 现在我们还能听到的那首广陵散,已经是一首描绘山水的曲子了;而真正的广陵散,应该是一首叙事曲。——一首刺客快意杀仇的叙事诗。 现在金庸的武侠小说很热门,大多改编成了电影。就连张艺谋也守不住本色,引来巨资,拍了一部“英雄”。可惜他的英雄拍的不是时候;而且把英雄的概念政治化了,放大了刺客原来的本色。 刺客或侠客的真正本色是什么呢?有李白的诗为证: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声与名。 但是张艺谋选择的刺客显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而达到这种境界的刺客,就是嵇康琴下的人物——聂政。与聂政相比,荆轲只能算小儿科了。 那么,聂政(这个荆轲的前辈.老师),是如何刺杀他的仇人韩相侠累的呢? 《 史记 》的刺客列传中有关于聂政的记述,但嵇康的广陵散所叙述的故事显然不同于史记的记述。我从一个专门研究嵇康的朋友那里获得了有关这一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似乎较《史记》更适合广陵散的意思。现摘录其中一节,以飨本文的读者—— 文本——《广陵散》第一部,第三十五章:(长虹贯日)——节选—— … 聂政抬起头来,那内侍吓了一跳!——这人的脸很奇怪,又黑又丑;但仔细看,又好象不是,两个眼睛又大又黑,似乎两口深深的井。 内侍说:“呔!带着你的琴跟我来”。 聂政就抱着琴跟在内侍后面。 韩相侠累坐在殿上,面前一个书案。他已经把那口巨阙挂在身后的壁上,剑上的光芒不停闪动。聂政进殿的时候垂着头,好象是用身子拖着两条腿,吃力地往前挪。大概有十多丈距离,他跪了下来。 侠累问:“平时可是你在外面弹琴”。? “是的,相爷”。 “今天怎么不弹琴了?” 今天的日子不宜弹琴。 “为何不宜?” “今天是闰月十七。” 侠累心里“格登”了一下:“闰月十七又如何?” “这是个不祥的日子”。 “何以见得?” “闰月十七,长虹贯日,百年不遇。” 侠累看了看四周,大殿上虎贲林立,心里稍微定了定:“你怎知今日是不详的日子”? 聂政稍梢领直了身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是我师傅传下来的”。 “令师是……?” “俞伯牙”。 大殿上有一瞬轻微的谓叹声。 “一派胡言!”——侠累拍了一下案桌:“自向子期死后,伯牙便终身不复鼓琴,何来你这个学生?” “相爷听过我师的琴声吗?” “没有。” “那么,草民的琴声呢?” “听过。” “相爷以为如何?” 侠累想了想,点点头:“确有过人之处。” 聂政便把琴囊慢慢举过头顶,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膝前。那琴囊长七尺,色带土,平平常常的一块布做成。 侠累的兴致有些吊起,命人给聂政铺了张席子,让他坐了。聂政和侠累的距离又近了几丈。 侠累说“听说俞伯牙一曲高山流水可以使鸟雀噤声,禽兽止步,今天你弹来给本相听听,弹得好,本相会重重赏你。 聂政说:“我说过了,今日不能弹琴。” 侠累怒道:“你难难道不知违背本相旨意的后果吗?” 聂政说:“违背君命是一死,而违背师命也不能立于天地之间。——不过我倒可以把这琴的来历和好处给相爷讲讲,也许比听琴更有趣味。” “喔。”侠累双手按在案上,身子往前倾了倾:“你说说看。” 聂政便解开琴囊,把琴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这时,大殿上寂静无声;却又好象有一种声音在空气中弥散。 琴身硕长,乌黑,几乎与大地的颜色浑然;只是衬着琴身上的银色的弦丝,才依稀可见它的形状。 这时,壁上巨阙身上的光芒陡然流转,有一缕直射在琴弦上,那琴弦上的光便亮了许多。 狭累背身向壁,此时注意只在琴上,并没有感受到身后剑上的变化。 聂政伸出右手,覆在琴弦上,娓娓道来: “世人只知尊师的琴艺超绝,却不知没有这张琴,就不会有尊师的名。” 侠累被这话感染,身体不由又往前倾了倾:“说说来历。” 聂政说:“当年刑天与天帝争斗,事败被杀,他的战斧掉入大海。许多年以后,有异人从海里捞起这柄战斧,将斧柄截成三段,制成三把琴;用斧头铸成三把剑,剩下的制成琴弦。尊师的这把琴就是三把琴中间的那把,称为:‘麒脊’;头上的那把称为:‘龙首’;尾上的那一把称为:凤尾,即是世上称为:‘焦尾’的那一把,——原来是为了取下斧头时故意烧焦的。—— “慢着”,侠累打断聂政:“那三把剑呢?” 聂政说:“有两把是为一对铸剑的夫妻所铸,所以剑以夫妻的名字命名,称为:‘干将’.‘莫邪’;另外一把……据说是本国名师聂无邪所铸,被相爷所得,称为:‘巨阙’”。 侠累大笑道:“一点不错!——请继续说那琴的好处”。 聂政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这琴和琴弦本为一体,曾感天地沧海之灵气,知时序春秋之演变,实为神物,非常人所能索弹”。 侠累惊喜不已,命人:“拿琴来我看”。 内侍便过来取琴,抱琴上殿,将琴放在案上。 侠累先仔细看了琴一会,然后伸手在琴上拂了一下,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奇怪!侠累又在手上加了几分力,又拂了一下,却是一阵轰然杂音——奇怪! 聂政说:“这琴不是一般人所能弹的,它的弦律次序与一般的琴不同”。 侠累说:“你来试试给本相听听”。 “我不能奏曲,但可以为相爷试试弦音,”聂政站起身,几个内侍过来,在他周身上下搜索了一遍,向韩相示意,没有异样。 侠累点点头,示意聂政上前。 聂政便慢慢行上殿去,在侠累三丈开外停下,复又跪下,膝行而前,离案桌约有两尺处停下,这个距离,聂政的手刚好够到琴身。 侠累又点点头:“请道其详”。 “谢相爷!”。聂政轻轻吸了口气,伸出右手,向琴的较狭的一头:——“这琴”——侠累突然用三根手指,好象是不经意的搭在聂政的手腕上,——侠累用的是左手,(他的左手被称为:‘魔手’)聂政被捏住的是那只右手。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只有聂政心里清楚。 侠累眼中精光陡现——就象太阳突然从云层里穿出一样——一闪而没,他感到抓着一个平常的手腕,瘦而软弱。这个力是否用的太猛?——侠累心里瞬间松了一下。 只是瞬间!——他看见这个琴师的一双眼睛 好象在哪里见过…… 聂政的左手已经轻轻地拂过琴弦。 侠累听见了自他出生以来从未听过的一种声音,这声音仿佛如远远而来的雷声,又如霹雳突闪,幻化成一道美丽的彩虹,上面有无数的鸟啾啾飞过,一直飞到他的心里,然后他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个世间的真实印像:一张铁铸似的脸——二十年前那个带血的头颅。 谁也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后来,人们在琴身上看见七根断了的琴弦和一道裂口。那柄薄薄的匕首或者说是一枚指剑,穿过韩相侠累的胸膛从背后飞出,又钉在壁上那口“巨阙”旁。 韩相侠累还坐在殿上,睁着双眼,眼睛里是一种迷惑.惊愕.恐惧.还有些佩服的意味。聂政已经站起身,转向大殿,仰面向天,然后发出一阵与他瘦弱的身体极不相称的笑声,穿云裂帛,摄人心魄。 春秋战国时代,不光诸侯的势力超过了周王的势力;在诸侯国内,有些权臣的势力还超过了这些王公伯爵。面对这种局面,孔子呼吁“克己复礼”,——孔子的“道”为“仁”,他说:“克己复礼为仁”。 魏末晋初,天下三分,魏的曹氏已经取代了刘氏;可惜好景不长,司马氏的势力又有取代曹氏的趋势,而同时又鼓吹忠孝。这使得真正的忠孝之士如嵇康之流不满,反而生出一些愤世嫉俗的言论。嵇康曾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说自己有“非汤武而薄周公”的想法。汤武是以臣篡君,周公是以弟慑政,这分明是在影射司马氏的专权。所以他的获罪就在所难免了。 聂政刺韩相的故事,表面上是私怨,可后来的人会有许多不同的想法和寄托。 几百年之后,当嵇康坐在断头台前,神色不变,用他的手指来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心中的那口剑是怎样的呢?而当他叹息“广陵散从此绝矣!”时,他究竟惋惜的是那首曲子还是那快意恩仇的致命一击呢? 我们不妨来看看那演绎千古绝响的一幕。 文本——《广陵散》(戏剧)—— 第五幕 ( 第二场) 时间:景元四年(公元263年) 地点:魏都 法场 幕启 幕后吟唱: 萧萧白杨驻秋色, 茫茫荒草接天地; 自古生死难取舍, 从容面对有几人? 幕启 (有太学生,百姓若干) (一群兵丁随一官员上。官员宣读告喻:) 沐浴皇恩,不敢懈怠,京师廷尉贾充奉旨晓喻曰: 今问斩者钦犯嵇康,谯国銍人也。 查嵇康性情乖张,自命清高;攀附宗亲,结党某权;托言玄谈,蔑视纲常;混淆视听,颠倒黑白;行止轻狂,毁坏礼法;张目叛逆,包庇奸佞;罄竹难书,十恶不赦。实为社稷之大害,百性之祸患。幸皇恩浩荡,明察秋毫,钦旨斩首,以净乾坤。今此告喻。 大魏某年某月某日 太学生甲: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学生乙:穿凿附会,莫名其妙! 太学生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太学生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 众人示意噤声) 百姓甲:嵇康不是前日斩首的吕安的朋友吗?听说是竹林一党的首恶。 百姓乙:听说那吕安的兄长淫污了其弟媳,还诬其弟不孝,嵇康是打抱不平的。 百姓丙:现在这世道,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可以说成黑的,云山雾罩的,谁搞得明白。 百姓丁:这么多太学生来送行,准保不会弄出点事来。 (嵇康被押解上) 嵇康:(吟唱) 出狱门,赴法场, 神色坦然。 生前事,身后名, 交付阴阳。 见日影,生感触, 些许惆怅。 昔李斯,叹黄犬, 毕竟腰斩。 (苦笑) (众太学生上前) 太学生甲:(持一血书)先生,学生等在此敬侯,万望先生允我等一个小小请求。 嵇康:人之将死,所求何用? 太学生甲:(白)先生听了——(唱) 太学生 三千人 在此敬侯 泣血书 诚恳请 一述衷肠 昔女娲 制人形 巧作五官 听音声 辩黑白 本为自然 始皇帝 焚诗书 言归一家 却不料 历二世 指鹿为马 汉武帝 应仲舒 罢黜百家 今礼法 巧状饰 附会牵强 党相同 伐相异 欺瞒天下 现如今 有先生 放言清谈 正视听 明是非 坦荡无邪 绝权势 斥小人 磊磊松柏 今日里 诚恳请 愿为门下 拳拳心 耿耿怀 万不推让 嵇康:(扶)快快请起!(唱)—— 太学生 三千人 长跪尘埃 一番话 不由我 热泪涟涟 ( 白):想我临刑之人,如何坏了你们前程。 (唱): 混沌初开本无声 丝竹乍调乱人神 人谓哀乐扰人心, 我道哀乐皆由人 尘世是非皆虚妄 四十年来似混沌 当年诗文尚清流 谨守礼仪勤国政 凌云壮志冲天起 惭追柳惠恐不能 今悲世俗谄权势 礼仪翻滚如车轮 翻手为云覆手雨 纷纷轻薄假斯文 本待归隐避尘嚣 入山曾向高士问 无奈嫉恶如蛇蝎 到头依然是天真 今赴法场遭杀戮 心愧孙登卜前程 生死天命不足道 孺子何辜把师称 愿君珍惜有用才 暂留精神报国恩 (强作笑容,拒绝太学生)罢了,罢了! (入法场) 执法官:皇恩浩荡,罪犯有何要求? 嵇康:欲与家人一见 执法官:见可见,不可言语。 (嵇康兄 长乐亭主 袁孝尼 嵇绍 山涛等入) (执法官向山涛行礼,山涛示意宽待嵇康与其家人) (袁孝尼向执法官行贿,有家童送上酒菜) (长乐亭主为嵇康斟酒) 长乐亭主:相公——(唱) 一杯酒斟相公悲从中来 戚戚意潸潸泪不能自己 原以为效孟光举案齐眉 谁曾想平地里风波乍起 嵇康:夫人——(唱) 平日里一杯酒不足解怀 今日里酒一杯滴滴醉心 (饮酒) 长乐亭主:(又斟一杯酒)——(唱) 二杯酒斟夫君开怀畅饮 清是清浊是浊自有公评 只可怜我曹氏贵为王亲 却不能张罗伞聊做庇荫 嵇康:夫人——(唱) 大丈夫在人世顶天立地 无愧天无愧地无愧良心 (饮酒) 长乐亭主:(斟第三杯酒)——(唱) 三杯酒敬老爷前途珍重 上碧落下黄泉生死分离 虽今生与夫君相敬如宾 愿来世执红绳再做夫妻 嵇康:夫人——(唱) 做夫妻执红绳有待来世 远行人再回首唏嘘无词 敬父母教儿女一肩担承 长夜里人静处再无牵思 (饮酒) (山涛携嵇绍上前,施礼,嵇康不睬) 山涛:贤弟(嵇康不答) 山涛:竹林之游还记得否?(唱) 昔日里竹林游七子聚首 调丝竹饮美酒意阑方休 向子期解老庄玄机莫测 王睿冲理钱财滴水不漏 阮仲容执琵琶风流倜傥 刘伯伦携童儿死便葬身 阮嗣宗诗咏怀当称魁首 嵇叔夜广陵散神鬼难求 (悲)——贤弟啊 ! 人生欢娱得几日 今是昨非如梦游 退一步是海阔天空 错一步是绝壁万仞 嵇康:(叹息 自吟)—— 说什么 错一步万仞绝壁, 道不同 意不合不相谋题 当年事 事荒唐何须提起 今日言 言路殊失之千里 君子心 心坦荡不改初衷 绝交书 书明白肺腑之言 兄有情 情有义铭记心底 托娇儿 儿幼稚感激涕淋 嵇康:(执嵇绍手)——儿啊! (诫子——略) 嵇康:(对袁孝尼)袁兄,昔日在兄店中饮酒,从不言及酒资,知道兄好琴曲,几次求我弹一曲广陵散,我一直未予答应,今日诀别,无以为谢,当为君演一曲,并谢三千学子。 (对兄嵇喜):兄可携我琴来? (嵇喜取琴交与嵇康) (嵇康抬头,望日,日已近中天。置琴于断头石上,席地坐,神色宁静,略闭目,然后抚琴) 幕后和唱: 索古琴 正衣襟 端仪容 对日影 宁神思 离悲喜 一曲起 万籁静 ( 曲起——共四十五段——略) 嵇康:(抚毕。抬头,日已正中)——唱—— 十年磨剑试霜刃, 未到身死不出匣 冲冠一怒贯长虹 绝弦一声泣鬼神 唉!广陵散从此绝矣! 幕落——(幕后唱) 此曲只应天上有 人间哪得几回闻 广陵散一曲成绝响 只留待后辈苦苦寻 嵇康死的时候,另一位齐名人物阮籍正在家里,已是烂醉如泥。他用这个办法逃过了一劫。但不久他也死了;是酒和心里的苦恼摧垮了他。 向秀害怕司马昭找他麻烦,想了个以退为进的办法,就到司马昭的府上去求官。 司马昭问他:闻听先生有箕山之志,何以至此? 向秀答道:我一向以巢父.许由自许,故未能达晋公尧舜之心也。 司马昭大喜,当即给了向秀一个官。 向秀没有直接去任上,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渡黄河偷偷去了山阳故地。山阳已是物是人非。,竹林中的那个铁钻已是锈迹斑斑。那片竹林也因为无人照看,已积了厚厚一层黄叶……向秀抚今追昔不能入眠,深夜里听得邻家有笛声婉转嘹亮,不由悲从中来,于是,就披衣而起,踏着一弯冷月,在竹林中徘徊。他感觉踩在脚下落叶的声响就如故友碎裂的骨头和鲜血的呻吟。那一夜,他就写下了那篇只有开头就已结尾的《思旧赋》,——要说的话有许多,就是不忍说,也不能说。 从屈原到嵇康还有阮籍,他们都没有放弃自己的选择;但他们的选择都没有自己的自由意志,只是由于各自的性格之故,才有了不同的结局。这真如赫拉克里特所说:人的性格,便是他是命运。两千多年以后,法国的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用这样的哲学观点创作了一系列文学作品。 在中国的文学史上,无疑屈原的地位是至高的,嵇康不能与之相比。但对嵇康和广陵散的叙述和探索一直没有停止过。鲁迅一生编过的唯一的一个古人的集子就是嵇康的文集。他也在几处流露出对嵇康的敬佩。鲁迅的遗嘱,有意无意的承袭了嵇康“家诫”的风格。 从聂政刺韩的故事,到嵇康的广陵散,中间究竟贯穿了一种什么精神呢? 有两个从事中国戏剧和古典音乐的老先生,文革的时候下放到一个小县城,吃了不少苦。在百般无聊和苦闷的日子里,就相约以广陵散为题,各自完成一件作品,若有出头之日,便传播于世。文革结束的时候,不幸一个已经故去;另一个则缠绵床塌。幸好两人的后辈继续了他们的夙愿。八十年代初期,百废待兴,音乐学院举办文革以后第一期的毕业汇报,那个已经故去的老先生的儿子就用一架古琴演绎他父亲发掘整理出来的广陵散。那位已是奄奄一息的老先生在女儿陪同下去听了这场演奏。这个礼堂只能容纳不到一百人,在座的大多是劫后余生的音乐家。当一曲未毕的时候,都已经泪湿衣衫。然而,意料不到的是,这首曲子在演到最高潮的“长虹贯日”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那个年轻人终究还是没有完成父亲的夙愿——他的有病的心脏无法承受这倾注全部心血的演绎——他倒在了这张琴上,再也没有起来。 第二天,那老先生也带着遗憾仙逝了。 那女儿将三个男人葬在同一个公墓里,在第二年清明,她在墓前焚烧了那卷广陵散的曲谱。 她走出墓地时,心里在吟咏向秀的一句辞赋: 悼嵇生之永辞兮,顾日影而弹琴。 她回到家里,开始整理父亲的遗稿;并开始写关于嵇康和广陵散的故事。 我们还是不甚明白嵇康在聂政身上寻找到了什么或寄托了什么? 这个故事,郭沫若曾经把它编成戏剧,叫《棠棣之花》。在郭沫若的故事里聂政成了一个造反英雄。郭沫若肯定知道广陵散;但他的一生,就像阮籍一样不能把握自己的主张,把痛苦藏在心里。 而另外一个能够写戏的好人——老舍——却选择了屈原一样的方式。但他的处事方式就象他的为人,小心翼翼,不给人找麻烦——他找了一个偏僻的湖,悄无声息地沉没在那里。老舍也肯定知道屈原,知道广陵散,所以他可以从从容容面对死亡。但可悲的是,屈原知道自己的悲愤,嵇康知道自的执着;而老舍至死也不明白,——人们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本毛主席语录。 呜呼! 不管怎么说,聂政是按自己的意志完成报仇雪恨使命的;而嵇康却不能,——他只能借着琴声完成自己的意志。 知识分子对自己内心的探视就像一个在树林中踯躅的游子,前途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他不知道应该找哪条路回家。海德格尔把自己的哲学比作在林中的道路,任何思索的目的就是选择一条通往彼岸的途径。 寻找广陵散的事情还会有人去继续,而能够完完整整将它演奏出来的人还没有找到,因为能够自由选择自己意志的时代还没有完全到来。 2003-5-1第一稿 于成都芳草地流水斋
曲水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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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晚了 还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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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      嵇康捧着琴谱在那发呆,他才知道那确实就是令天下琴师为之痴迷的广陵散,据说已失传许久,后在东汉蔡邕墓中发出的。嵇康已不太记得清这琴谱是怎么到自己手中,而又缘何到自己手中的,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奇怪的黄衫老者送与他的.然后又被他随手仍到成山的书卷中淹没无闻.      嵇康不是一个一流的琴师,甚至连琴师都称不上.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不过是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娶了魏室的一个女子,就糊里糊涂成了皇亲国戚的.如今却是司马氏执政了.嵇康对于这次变故甚至有点欣欣然,他好歹也算是个饱读诗书的腐儒秀才,做酸秀才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介绍大家都知道一定是不通人情不知事故,嵇康也如此,说啥也不去当官了.不过他却又比别的秀才多了一些豁达——他是讲究老庄养生服食之术的——从不会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告诉别人自己一不求闻达于诸侯,二不求留名与史册.他豁达出了名,却也就渐渐的招了一批人过起自己的小社团日子来了,世人还给取了个时髦的名字:竹林七贤.      贤不贤嵇康不敢说,他也不在乎,他只是知道自己比较闲,于是也就附庸风雅的学起琴来。嵇康鼓琴也和世人差不多,讲究沐浴熏香清心静性,然后轻拢慢捻悠悠弹来,还要装做非常投入非常有节奏感的样子将那脑袋摇了又摇.这么一来二去竟也弹出了名气,那个姓司马的皇帝一心想让他成为宫廷宴乐的特邀嘉宾皇室御用琴师。名人出名总是非常容易,隐名就比较困难了。      周末大扫除嵇康居然翻出了这本许久之前的琴谱,却早已水浸虫蚀不成样子,嵇康如今好歹也是一内行,看到陈旧泛黄的皮上赫赫的广陵散字样,心中着实大吃一惊.仔细一想却原来竟是自己触琴之前许久既到自己手中的,真是惶惶中自有天意,若非自己赋闲学琴,这绝世琴谱岂非永无见天之日!嵇康仔细又仔细的将之翻看,一边心中大叹可惜,暴殄天物。琴谱前后俱已受损不辩字迹,所幸中部载有琴谱之处毫无损伤,却也安慰,于是每日闲坐便对谱细思,欲将这惊世之曲重现天下。      而嵇中散得天下曲谱之王广陵散一事,却如上了互联网迅速传开,成为晋之大事.某臣就在皇上耳朵边说了,”皇上,听闻嵇叔夜得失传已久的天下琴谱之王广陵散,实乃皇上洪福齐天恩德配天孝感动天,实乃大晋之福,百姓之福啊!(后省略感叹号若干以强调口气之真挚感慨之万千)”      那皇上也没有问为什么别人找着个广陵散就能和他的洪福扯上关系,心里高兴,就宣请嵇康,“闻听叔夜公得旷世之曲,何不奏之以饱朕及诸位爱卿之耳福哇?”      皇上说的高兴客气,嵇康可不敢拿乔.虽说他嵇康现如今和大晋王朝扯不上什么关系,也未食君之禄,必须得分君之忧.然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嵇康虽然敢对山涛呵斥怒骂,写什么<与山巨源绝交书>,表现的忠正清高无比,要真是皇帝让他干点啥子事情,他也只得乖乖去办.      于是现在嵇康就只能捧着那本破旧的琴谱在那发呆。      古人鼓琴讲究心与神会,神与意和,讲究人琴合一的,然后才能壮哉,峨峨乎高山澹澹乎流水什么的.嵇康在悟到琴意之前也是不会动手的.他看着钩钩撇撇蝌蚪一样的符号,努力把自己融入琴的意境中,.那沉睡多年的符号看起来是如此的遥远陌生,难以触及,连同它曾表现的故事一同沉入历史的坟墓去了。嵇康渐渐沮丧,或许历史上的一切都不应该在世上重现的.嵇康不是一个喜欢痴迷于外物的人,他一向讲究澹泊自处.他便想放弃了。      嵇康最后翻看这势将湮没的曲中圣典,以做告别仪式.往往柳暗花明就发生在这种时候。他在琴谱的最后一页,早已残破难辩的,却发现“琴操”两个刚劲跋扈的大字,嵇康大喜,那定是前人读谱著下的琴意了。他再仔细看过,只发现模糊的”聂政……刺……韩……”字样。心中不由一叹一喜.叹是叹在这《琴操》显然是由于自己保管不善毁损的,若此曲不能重现人间,那便是自己对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瑰宝犯下的罪行;喜则喜在毕竟有路可寻。嵇康毕竟也是饱揽群书,《史记 刺客列传》也背的滚瓜烂熟,聂政刺韩的故事如在眼前.      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杀人避仇,与母﹑姊如齐,以屠为事。久之,濮阳严仲子事韩哀侯,与韩相侠累有却。严仲子恐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侠累者……      嵇康不由的激动,一种强大的历史使命感让他突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而这一刻就在眼前.他那一贯淡然的心却也不禁兴奋暗叫,让中华音乐界记住我的名字吧!      他又从新洗了洗澡,穿上了拜客时才穿的衣服.他拉了拉衣服的褶皱,依稀还有樟虫钻过木箱留下的痕迹。嵇康小心翼翼的束束腰带,打起褶,遮住前襟的一块菜油渍,心里却愤愤的嘟囔,这个败家的娘子连这么一件衣服都收拾不好,要是衣服多了,还不得都让虫子给蛀喽!      衣服放在箱子里许久了都没有翻出来晒过,隐隐发着一点霉味,那潮气也让嵇康觉得很不舒服。他耸肩扭背了好一阵子,才填好香,在那柄焦尾古琴之前跪下。      古琴随着嵇康轻挥的手指发出音色轻纯的铮铮声,每每听到这声音,嵇康才感觉的到一点空明和安沁,不由陶醉,将那脑袋晃了起来。可惜这次嵇康并没有陶醉多久,琴谱所记音调突兀转折激昂慷慨悲壮却无论如何不能与聂政受金卖身融合,琴音慌然杂乱起来,惊的屋前老树上的乌鸦呱呱叫着飞跑了.琴弦日的一声怪叫,嵇康冷汗涔涔,颓然住手,脸上洋溢着走火入魔的神采.摸索着走过塌边,将自己僵硬的胳膊腿搬了上去,心智大伤,竟酣然睡去。      (二)      嵇康低头一看,自己依然穿着那身还算合体切合乎身份的衣裳,身子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穷困的小镇。他四处看去,全是陌生的面孔,拉着脸忙碌着以求取全家的吃食。一个强壮的青年熟练的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忙的满头大汗,不时抬手擦擦额上的汗珠满意的笑着,笑容真诚明朗却含着一点腼腆羞涩。嵇康看他还算比较友好,就想上前问个路。      嵇康蹭到肉摊跟前,努力用好不容易学会的普通话跟那人套瓷,满嘴的安徽腔怎么也去不掉。那青年好脾气的笑着,告诉他这里是轵县,”是韩国的地盘呢,”他说,”我叫聂政,是本地的屠户.”他又明朗真诚的笑着,好象做屠户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嵇康却似并没有非常惊讶,好象他身在轵县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只在一边看着聂政卖肉。聂政卖肉的本事恐怕跟解牛的庖丁相差无几,手法利落纯熟,象极一个整日操刀的侠客.”我本来就天天操刀卖肉么,不过我的刀只砍猪,不砍人。”当嵇康说起他的看法时,聂政回答,然后又腼腆的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聂政好象也对眼前这个戴着高高帽子,下巴上系着巴掌宽带子,宽袍大袖的家伙有点好感,丝毫没有被他的打扮吓到,好象嵇康本来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他们是可以平等说话的,虽然一个是文人,一个是屠户。      嵇康就跟着聂政回了家。聂政的家如同其他穷人的家一样,残破不堪,没有什么象样的东西。”这样他才能对严仲子的礼物那么感兴趣呢,”嵇康想.嵇康又仔细想了想,好象太史公并没有提聂政还有个父亲呢,而聂政却对眼前这个粗犷威严的老者恭敬的叫着父亲.他老者对聂政却是满肚子的火气,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你这个不孝子,败坏门风,我让你卖肉,我让你卖肉!”还四处寻摸可以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子的棍棍.      聂政却只是恭敬的站在那,等着父亲手中的棍子落到自己的身上,说不定这小子练成了金刚不坏体神功呢,嵇康看到那老者找到一跟小儿手臂粗的顶门的铁棍两手端着气势汹汹赶来的时候心里战战的想,而旁边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却不发一词.那老者扛着铁棍走到聂政跟前,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健壮温顺的儿子,颓然放下铁棍,长叹一口气,背着手走开了。      那老妇人对儿子温和怜爱的笑笑,眼光就飘向老者走去的方向,竟也叹了一口气,眼光中露出一丝怜悯和愁苦。似乎没有人意识到嵇康的存在,嵇康也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似乎有着什么秘密的一家人。眼前渐渐模糊遥远了。      嵇康来到一片旷野,远远望见一个人影慢慢的向自己走来。嵇康仔细辨认着,依稀记得这不是轵县的聂政么,只是头发已有些灰白,面容沧桑憔悴了许多,眼中却平添了一份成熟和睿智,看到嵇康,露出了一丝乍见老友的喜悦,笑容竟还是腼腆羞涩。      让嵇康更为吃惊的是,提杀猪刀的聂政竟负着一把古琴。嵇康不禁手痒,将琴拿过,摇头晃脑的弹了个山高月小水落花流的小段儿.弹完后,自己又舒眉闭目的陶醉了半晌。睁开眼,却见聂政宽容的微笑着,将琴接过,席地而坐,屏气凝神,赫然一派宗师的模样。嵇康也不禁为他的气势慑服.聂政挥指,古琴流出一派和谐之音,夫妻相和父子对弈.渐渐声调一转,悲愤沉痛,激昂慷慨,金甲共鸣,竟渐起萧杀之意, 旷野渐草木凋零惊乌雀四散皆不敢闻.琴音一收,似叹易水萧萧壮士不归。      琴音消逝良久,嵇康仍在呆呆的坐着,无法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他看到聂政俯身微笑着看他,”我在山中学琴十年,悟到此曲.此后你将是这世上唯一得我专门演奏的人了.”嵇康呆呆的问,”这是什么曲子?”聂政仰头,沉思良久,说,”此地为广陵,此曲就叫广陵散吧.”言罢拂袖而去。      嵇康呆呆的走着,走到一处集镇,繁华热闹却似是一处重镇模样。人群蜂拥着往一个方向赶去,嵇康脚不沾地的被拥挤着来到一个广场,人们围成了一个圈子仰着脖子往里看.嵇康纳闷,也踮着脚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看查点叫出声来,那白发苍苍的老妪不正是聂政的母亲么!她正拥着一具男人的尸首泣血痛哭着.哭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个围观的老者看不下去,轻轻告诉她,”这个是刺死我们大王的凶手啊,新王正在四处追查他是谁呢,可惜他自己把面皮剥了认不出来.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老妪擦擦早已红肿如水蜜桃的眼睛,沙哑着喉咙喊,”这是轵县的聂政呵!韩王无德,政父铸剑稍误时辰竟给他杀了.我儿学琴十年就是要入宫为父报仇.如今大仇已报,我儿怕连累老母,斫琴毁貌,我只是一个老太婆,孤苦伶仃,怎能偷生让我儿就此埋名呢?”抚尸痛哭数声,哀哉气绝.      (三)      嵇康顿觉鼻塞喉堵涩涩的喘不过气来,挣扎良久,猛然醒转,却是南柯一梦.只见一班峨冠博带之士大夫脸上擦着厚厚的脂粉,熏的香喷喷的围在自己身边,露出一副观看稀有动物%¥#·的饶有趣味的神情.中一人擦的脂粉尤其厚,穿的亮晃晃的,看到嵇康醒来,作出一副异常谦逊恭敬的姿态,”叔夜公这一梦好长啊,让朕好等.现在可以为朕抚琴了吧!”旁某臣谄媚着挤上来,”皇上对叔夜公可真是恩宠有加啊,居然派专车接公过来,看公未醒竟一等至此.皇上真是天下一等一爱才之人,风雅之君那!”然后群臣齐齐躬身赞颂皇上圣德.      嵇康低头看看自己皱皱的衣服,那块菜油渍依然时隐时现.他仍深深的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也顾不得计较皇上派人把睡的迷迷糊糊的自己劫来的事儿.他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这把古琴,上面竟隐隐的有一道刀剑斫过的痕迹。      嵇康挥指,古琴流出一派和谐之音,夫妻相和父子对弈.而声调渐转铿锵,悲愤沉痛,激昂慷慨,金甲共鸣,竟渐起萧杀之意,渐草木凋零乌雀四散.琴音一收,似叹易水萧萧壮士不归。收指,嵇康不由心中大悲大恸,蹦的一声,那弦竟断了一根.嵇康却也不由自己,俯琴大哭。      那皇上早已被那铿锵之声弄的极不舒服,顿时沉下脸来。嵇康却只顾痛哭悲涕,浑然不觉.群臣早嫌嵇康抚的呱躁,不过不敢落下庸俗不知琴音之名,强忍着熬下来,耳朵早已生的几层茧了,这时见皇上也不高兴,齐齐露出愤怒之状.偏钟会这时又能辩的琴音了,脸上露出警戒之色,摇尾躬身,启禀圣上,”嵇康当廷痛哭失态,实是对皇上不敬!且这琴音中含愤恨悲痛之意,又发金戈之声,怕是对圣上不满,恐怕 ~~~”拉一长音,作一个极端戒备的眼神瞄嵇康一眼,显得后者确是别有用心。然后又垂腰伸手从靴筒中抽出几张纸片,显然早以放在那里多时了,湿皱皱的,还隐隐发出一股异味.”皇上,这便是嵇康写与山涛<与山巨源绝交书>的FAX,里面可着实有着点对皇上的不敬之意那!”      皇上大怒,也不管面前这是个大晋少有的人才了,毕竟性命和江山为重.一面嗔着钟会为何不早点报来,一面宣旨再给钟大相宰加俸若干石.而那仍然哭的天昏地暗愁云惨雾晕糟糟的嵇康则被押入了大牢.      皇上得意洋洋的将广陵散曲谱收入国库,传旨永世珍藏。广陵散遂绝人间。         注:尝读《史记 刺客列传》,总是感慨其悲壮慷慨,惜其为贵族所买丧命于宫廷争斗。   聂政故事史记,战国策皆记为为严仲子刺侠累,独蔡邕琴操著入山习琴,为父报仇。广陵散即记此。而其权威性也不可考。   嵇康善广陵散,其死因却是拒绝加入司马王朝,被钟会指一书所诬丧命。   杜撰此文,窃愿聂政真如琴操故事而已。      ------------------------------      蒹葭苍苍,有露有霜。   人心惶惶,为盗为娼。   淇水荡荡,易水茫茫。   有鱼彷徨,狂歌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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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题解 《神奇秘谱》: 臞仙按琴史曰。“晋书载:广陵散者,嵇康,字叔夜,谯国之人也。尝游会稽,宿华阳亭,引琴而弹;夜分,忽有客诣之,称是古人,与康共谈音律,辞致清辨,因索琴弹之,为广陵散曲,声调绝伦,遂以授康,仍誓不传人,亦不言其姓字。时司马懿为大将军,康与钟会为长史。会每与康交,而康不为礼,会以此憾火,因谮康欲助毋丘俭。司马懿既昵信会,遂害之。康将刑东市,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已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於今绝矣’。时年四十。海内之士莫不痛之。帝寻悟而悔焉”,又琴书曰“嵇康广陵散本四十一拍,不传於世。惟康之甥袁孝己能琴,每从康学靳惜不与,后康静夜鼓琴弹广陵散,孝己窃从户外听之。至乱声小息,康疑有人,推琴而止,出户果见孝己,止得三十三拍。后孝己会止息意,续成八拍,共四十一拍,序引在外。世亦罕知焉。”然广陵散曲,世有二谱。今予所取者,隋宫中所收之谱。隋亡而入於唐,唐亡流落於民间者有年,至宋高宗建炎间,复入於御府。经九百三十七年矣,予以此谱为正。故取之。 《西麓堂琴统》: 晋谯国嵇康善琴,尝游会稽宿华阳亭。有异人夜诣康,授以广陵散曲,使秘勿传。嵇康受而秘之。后司马懿将刑康东市,复取琴弹之曰,“广陵散绝矣。”先是,其甥袁孝己从康学琴,每叩是曲,辄靳不许。康夜弹琴,孝己窃从户外听之,至乱声小息,康觉而止。曲本四十一拍,去引外,孝己所闻止三十三拍,后续成八拍,总四十一拍。其名曰广陵散者,扬州本广陵地,言魏散亡,自广陵始也。韩皋闻鼓琴至止息,叹曰,“美哉,嵇康之为是曲!”即此。 《琴苑心传全编》: 按琴史、晋书载,广陵散曲者,嵇康,字叔夜,谯国之人也。尝游会稽,宿华阳亭,引琴而弹,夜分,忽有客诣之,称是古人,与康共谈音律,辞致清辨,因索琴弹之,为广陵散曲,声调绝伦,遂以授康,仍誓不传。又琴书曰:“嵇康广陵散曲。本四十一拍,不传於世,惟康之甥袁孝己能琴,每从康学,靳惜不与。后康静夜鼓琴,弹广陵散,孝己窃从户外听之。至乱声小息,康疑有人,推琴而止,出户果见孝己,止得三十三拍。后孝己会止息意,续成八拍,共四十一拍,序引在外。世亦罕知焉”。臞仙曰:“广陵散曲有二谱,今予所取者,隋宫中所收之谱。隋亡而入於唐,唐亡流落於民间者有年,至宋高宗建炎间,复入於御府。经九百三十七年矣,予以此谱为正。故取之”。 《希韶阁琴瑟合谱》: 此操笛道人云:“得自神授”。按紫霞洞谱云:“嵇中散尝游洛西,暮宿华亭,夜分,引琴而弹,忽有客诣之,与康共谈音律,词致清辨,因索琴弹广陵散一曲,声调绝伦,遂以授中散,韩皋谓中散琴曲有广陵散者,以王陵、毋邱俭辈皆自广陵散败,言魏之散亡,自广陵始,故名其曲曰广陵散”。王幼学云:“散乃曲名,如操、弄、引、吟之类”。 《广陵散》后记 《琴学初津》: 原评:(二段)平淡深远,缓缓弹去,细细审之,如元人一幅气运笔墨,若不细心领略,自觉无味。 (三段)操弦不谙斯曲,如入山阴道上,而不视其美也。 (五段)静中消遣,真是一大骨董。 (六段)几带起,几拨刺,臞仙作秋鸿,窃而用之。 (七段)妙在不疾不离,就入乱后,一收痛快。 (九段)轻描淡写,趣味无穷深远。 按是曲,嵇康於孤馆清夜弹琴,而遇神人世间所授,调用黄钟慢二,仍借林钟宫音,调亦神奇,意亦深远,音取宏厚,指取古劲。弹宜和缓,拨刺尤宜平静,抑扬顿挫,起伏虚灵,细心静作,自有神奇之韵,非泛曲与其比例也。至於用调,实法古而非立异也。古诗云:“侧商调里唱伊州”,又有侧楚,侧蜀,余以此语推之,而调之类此者,抑系侧调,诚不谬哉。然是调相传散失无存,今得之蕉庵谱中,是否原曲,莫能审辨,听其节奏,宫商从容高古,取用之奇,得示曾有,惜其原谱,指法徽分,错讹殊多,但他谱示经遇目,惟与古斋曲目之中,亦经收录,谱示行世,深为憾事,兹依蕉庵谱,细加厘正,聚其气韵,则不致逆指抗音疏散之弊。 [SOUND]http://music.huain.com/show.php?id=2426&down=1[/S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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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6 12: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 也不失为一种说法.百花齐放.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6 14:48:3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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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6 14: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建议何处兄弟将此帖单独发,作跟帖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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