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网上跟一个朋友说起,不要爱上我。爱上我,就等于爱上寂寞。
认识左边的树是在一个诗歌会上,他朗诵一首《女神》的时候,睨我那一眼很是有些特别。整个会场上,他的声音跟着他的《女神》在洞穿些什么,“我从记忆的远方走来的灰头土脸的灵魂/也已浸浴在晨露里/以浓郁的芳香和六月的新衣/欢迎你的来临/你看,我心灵的门扉只为你敞开着/我的女神!来,占领我吧/”,他的诗歌语言是精练过的,不过我以我从小偏爱诗歌、让同学常常不齿的嗜好听懂了他的《女神》。他最后朗诵那一句“来,占领我吧”时,又一次把长发披肩的头掉转向我,差点让他自己在惊慌中险些跌坐在诗的轮椅上。
他废了,我突然闪出这个念头来。
左边的树。我在一大堆诗人里唯一认识的一个人。三十来岁,中等个,当然是男人。着装有点中世纪的风格,不修边幅据说是诗人的特质,所以他带来了。我跟他聊起的话题自然是当今文坛上最TMD不值钱的诗。他说你不相信吧,我写了十年,从一个人最黄金的时候开始,几近疯狂地爱上了它,天天写它,拆磨它,又呵护它。不,你听起来是这样的,是我爱它吧。其实,是它一直在折磨我。这个象空中的苹果树一样的东西,总是让我产生一种腾空雀跃的冲动,虽然我知道一直摘不到那个金苹果。它是个无情的恋人,我在它的肚腹里苦苦挣扎,没日没夜。
你醉了,左边的树。我友善地提醒他。我把他手中的诗稿轻轻拿掉,顺手递给他一杯醒酒的菊花茶。这个六月天,天上居然没有星星。我们坐在江边的一只小船上,听拍岸的涛声。沉沉的,闷闷的,没有太大的惊喜,没有过多的言辞。
他醉在了一片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刚一起床就听到手机响起。谁这么早啊?讨厌。我迅疾抹掉牙膏泡沫,跑进里间抓起我的手机。“喂,你好”,我倒,左边的树!不小心在诗会上留下的电话号码居然为我播起了早间新闻。我说,有什么事呆会说啊,我还没有吃早餐嘛。可是他却抢断我的电话说:“谢谢你送我回家”。嗯,是有这么回事,半夜送一个大男人回家,这还是大姑娘坐轿___头一回。我说没啥,你不用写感谢信来,我要上班了。我不习惯跟一个不甚了解的人长时间说话。挂断,对不起,有点不礼貌。左边的树。
办公室真的好大,原来是个套间,为了某个领导的方便,把夹层拆掉,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太大了,整个房间的设施,人物清清楚楚。四个男人,一个女人。五张办公桌,四台电脑。我坐在我的电脑前,敲出一排字来:左边的树。
来了诗意。这个早晨有点暧昧,关于一棵树,应该有些粗略的图画了。我翻出一些旧词,拼积木一般,画它。佛如一夜春风吹皱/一池春天的水 在诗里诗外/轻描淡写 七尺须眉/你妙句偶得的时候/我还睡在雾锁的重楼/烟霭阻隔了唯一行程/临近一个滚圆的心事/奶妈挑灯赶制的紫色睡袍/就这样匆匆穿在了 想你的路上/。
有时间慢慢聊!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19 2:10:0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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