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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融金，暮云合璧。深山、树绿、枫红、溪清，鸟鸣……笃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山间的静谧，白马、红衣，我意气风发的独自走在这童年熟悉的幽静山间，一任笃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山间的静谧，我的脸上露着隐隐的一丝得意的笑容。
是的，我是无法不得意的——少年得志，金榜题名，皇帝钦点我为当科状元，又将最宠爱的公主许配给了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得意呢？想及此，我不由得又扬鞭催马，恨不得一日看尽天下花，脑海中闪现出了公主那甜美可爱的脸庞，我的嘴角不由得又牵动出一丝笑意，灌木间忽然扑楞扑楞飞出一只山雀，仿佛也是为了我那俊朗非凡的一笑而感染。可是……等等，还有一张脸，一张模糊的、神秘的脸也在记忆的阴影中晃动，我拼命的想看清楚，可是那张脸就越发模糊，隐约中还有一个男人哭喊的声音……甩掉头脑中所有的印记，我更加快了催动马匹的速度，要把这一切都甩掉，甩掉……。
空气中隐隐的有一种熟悉的淡淡清香，引得我不由得朝那香气渐浓的地方走去，峰回路转处，忽然出现一排矮矮的竹篱，掩映出一间小小的茅舍，竹篱、墙壁旁都种满了菊，一种很奇特的墨绿色的菊，小朵小朵的，但是细看却是说不出的精致细腻，默默的散发着香气，虽然淡，但是让人舍不得不闻，落落的夕阳下半篱菊影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的摇曳，菊香，菊影……我不禁看得痴了。我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很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到过这样的景象。
忽然茅屋的竹帘晃动，屋内走出一个一袭淡青衣裙的窈窕女子，看不清面庞，看到那身影不知为何我有一种莫名的忧伤。那女子抬头看到我，仿佛被击中了一般，定定的看我，我也静静注视眼前这张眩然欲泣脸，清秀而精致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些泪光，直挺的鼻，樱桃般饱满的嘴唇在微微颤动着，不知为何，我也有一种欲流泪的感觉。好熟悉的身影和面庞，那不就是每日在记忆中闪现的那个女子的脸么？可她是谁呢？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仿佛有一生那样久。
“你是谁？”我急切的问。她拧眉，用力忍住没有让泪水留下来，反而是用嘴角撑出一个笑容，可是那笑容竟比哭泣看了更让人难过。“我只是这山野间的一个村女。”“哦……我途经这里，口渴了，可否讨口水喝？”“……可以，请进吧。”
屋子里简单而朴素，没有多余的装饰，看得出，她是一个人生活。茶淡淡的，是我熟悉的菊花茶的香味，却又有一点点怪异，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会喝这一种茶。“姑娘一个人在此生活不怕么？”“没有什么牵挂，也就没有什么畏惧了！”“……”沉默……
“说个故事给你吧。”她缓缓道，我渴求的听。“这儿曾有一个孤女，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这个人为了给她幸福，拼命苦读，终于考中了状元，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爱上了他，他不愿意为了功名利禄放弃了爱人，可是皇室为了让他就范，杀了他心爱的女孩子，给他喝下了忘情汤，于是他忘记了过去，迎娶了公主……”我听着，心中忽有种被撕裂的感觉，那些事情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楚，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男人在撕心裂肺的呼喊，一个女孩子梨花带雨的哭泣……那个男人，是我！
她依然漠漠陈述着：“那个被无辜杀害的女孩子，心中充满了怨愤和对恋人强烈的爱，她不愿意就这样死去，于是她的游魂飘荡在他们童年一起游戏的山林里，种下一种墨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闻到这种香味而又同时喝了这种花泡的茶，就会没有任何痛苦感觉的死去……”她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可是有些事情却越来越清晰，这片山林，我心爱的女孩子，她最喜欢种的菊……
……
我完全清醒过来了，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安详而宁静的躺在那里，我的爱人站在我的面前，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而坚定的说：“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吧，我会给你幸福的……”她的眼中，已有了盈盈的泪意……
我们一起牵手像那菊丛中走去。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16 14:30:0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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