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雪山之流水帐

山鬼

独自一人出游，对于我，已不是第一次。 这次的目的地，是四川省阿坝州小金县的四姑娘山。四姑娘山是横断山脉东部边缘邛崃山系的最高峰，整个山体从北向南延展150公里，山上终年积雪，云遮雾绕，秀美多姿，获得了"东方阿尔卑斯山"美誉。观赏四姑娘山的地点一般是在猫鼻梁，猫鼻梁是在巴朗山公路的路边，在这里，你可以见到从北向南，从低向高排列四座山峰，依次为大峰（海拔5355米）、二峰（海拔5454米）、三峰（海拔5664米）和四峰（海拔 6250米）。日本探险队曾用了一个月时间，也不曾登上四峰。这6250米的四姑娘山，成了无人可攀的绝壁。 日隆镇，是个只有一千两百人口的小镇，独占了四姑娘山的几个主要景区。这里是藏、羌、回、汉的杂居地，绝大部分是藏民。据说这里的藏民可追溯到唐朝，松赞干布有入侵的野心，便悄悄迁一部分士兵在此，后因和亲退兵，却遗留下了这一支，世代生存。或者这是真实的吧，可是，在昨天阳光下看到雪山的一瞬，我对此置疑了。 昨天本该归来，念着这几日皆为雨天，竟然不能一睹四峰的绝秀，稍觉遗憾。早起，看天空有湛蓝的一线，象个孩子水灵的眼睛，清澈地俯视着日隆镇，云层也淡了，絮成一团一团的绒球。知道天或者会大晴，就滞留了半天，随车到了双桥沟。 双桥沟雪峰连绵，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峰就有29座，于是，随车转路回，就看到忽隐忽现的雪峰，或左或右地捉迷藏，云大片大股的翻卷着，奔走着，缠绕着，把那山峰最险峻处裹得严严实实，总不得一见，听导游不停介绍，天晴时，此处可见雪山，太阳照上去时，此处可见蓝色冰川……愈加失望，忽然有人哦的惊叹。发现车前方半空里一样的云遮雾绕，堪堪的在更高处忽然间白光四射，青凌凌地透着圣洁，高贵神圣傲然而立，仰望着，刹那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心底升起，是种自然而然的敬畏、崇拜、向往、无欲无念，我被那冰山的圣洁所征服了，那半空中高贵矗立的冰山，美丽的如同海市蜃楼，背景处恰是蓝到透亮的一个窟窿，让那半截冰山亮了出来，太阳恰恰照了上去，反射的光线给冰山加上了一圈淡蓝淡金的光，那白就有了抢眼的质感，强过我所有曾经看到过的白，忽然我在想，藏族只所以住在这里，或者是因为这里有雪山，便于朝拜。藏民需要雪山，需要在雪山下那一拜中的虔诚与安慰，这，或者才是藏民居于此地的原因吧。如此猜测着，就回想到了前一天。 前天在一夜足睡后，庆幸虽阴却无雨，早早的辞了可爱的藏民一家，背了包去马站租马，售票点的几个藏族年轻人给我打招呼，“早去早回啊，爬不上大峰就下来。回来到我们这打个招呼”笑着答应了，因为我是一个人的缘故吧，他们额外的多照顾我。 赶马兼导游的是个十八岁的藏族小伙子，如这儿所有的藏族人，脸晒得红黑，个头一般，看不出年纪，他去过若干次大峰，问知这一点，心底里很塌实。 认蹬上马，就一头扎进了海子沟。所谓的海子沟，因拥有众多的海子而得名。也是爬大峰的必经之地，为了那个五千多米的高度，我别无选择。 进沟后，其实是沿了锅庄坪绿茵似毯的草甸徐徐前行，骑在马上，可极目远眺，空气洗过的一般干净透明，无云雾处可见度极高，右前方山之高阔，为平生所未见，衬了高山的，就是脚下这大的无边无极的大草甸子，草甸子的表层是种毛毡子一般绣死在地上的肥厚的草，在浓绿中染上了浆紫的，赭石的，油黄的，鲜红的秋花熟叶、浆果蘑菇，如油画般浓浓的升高了去，转过那灌木里去了。这广阔的地毯，却也是藏民的天然牧场，一群群的牦牛悠闲的吃草，不要人看守，过几天来看一次，合适的时候，一车车的拉到城市里去卖。草甸子与对面的山之间，是大而深的沟壑，只见对面山上密密的杉树中，被粗犷的割开了，从山顶上高高的抛下了几缕白练，竟然轰隆隆的巨响，远远看去，不敢相信被山衬细、衬柔了的白带子，会有如此的气势。 山高，云厚，雾调皮地随时改变着山行，让我左顾右盼间都是风景，“别乱扭身子，小心掉下来。”赶马的藏族小伙子发话了。“放心，我小时候骑过驴的。”我在撒谎，为了可以自由的看风景，在如此高阔的山水间行走，那特有的高原空气的清冽，让视觉里多了层更凝练的蓝，显得一切更高、更远、更深了。象极了瑞士的风光。 爬上了朝山坪，看到草甸子高处，有白色的塔，这是藏民保平安的，里面埋有经书，五谷杂粮，金银之类，赶马的人告诉我，“每年的五月初四，这里会汇集两万人，一起进行朝山活动，朝山坪对面就是四峰。”他顺手指了指，我看过去，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天晴才看得到。”他补充着，呼呼的大口喘气。“待会你来骑马，我走路。换着来吧”“你骑吧，我不骑”我们短暂的商量结束。但在后来的行程中，我们偶尔也换了来，他骑马，我走路。 转眼间，落起了雨，很突然，“你可以在马上打伞的。”就这样子，我一只手抓住马缰，一只手打伞。 随时间的推移，我们渐行渐高，因为草甸子过大，高度自然升了起来，过了锅庄坪、朝山坪，前面是大段的灌木丛，灌木高四五米，中间被马踩出一条道儿来，我惊讶之极，这是种一尺深的泥浆坑接一个一尺宽的泥坎，无群无尽的延展下去，马就走在那泥坑里，每一次抬腿，我都担心它迈不过去，于是很紧张的咬了嘴唇，为那一个个的坑担心着，有很多的上坡路，马一次次的起跳，我只好一次次的俯下上身，怕把自己掀下来，伞在灌木间被拽的团团转，裤子，鞋，袜子转眼就全湿了，为了躲避灌木，我不得不拿开伞，让两侧灌木上的水刷上我的衣服，甚至钻进脖子，我开始不再害怕骑马，而是开心的笑着这聪明的马儿总找靠近灌木的地方走，让我刷一身又一身的水，雨见小，干脆收了伞。 过了打尖坡，海拔升高，空气清冷异常，灌木更底，不时得俯在马背上才可以过去，后来终于躲不过，被一个大树枝挂住，马却在向前走，我大笑，死死拽了马，马被我拽了不能走，只好停了，赶马的人走上来，解救下我，干脆下马步行。 就这样走走停停，碰到好走的路，就走一段，泥泞的，就骑马。赶马的人却精神了起来，大声的叫。我只所以说他是叫，因为那确实是一种叫声，“啊偶！”“啊偶！”声音非常响亮，也非常短促，“你招呼人吗？”他笑了，“今天有两个人翻雪山，那”随着他指的方向，我才发现随着海拔升高，右手面的山顶全可以看见白白的雪，象是给山戴了顶帽子，在那么高的半空，冷傲地看着我们，雪下的石头泛着青光，凭添了一段威严。“翻雪山干什么？”“他们的耕牛在山那边。”“也不要人看吗？”“怕它们跑才放在山那边的，这边是雪山，牛翻不过来，那边是悬崖，牛下不去。”何等的豪气，竟然拿连绵的雪山当自家的天然牧场，了不得！“我们爬了山回来，他们可能还在沟底呢，还要淌过河。今天晚上可以到雪山那边的牛棚子里就没事了。”后来得知，牛棚子是藏民用石片盖的简陋的房子，供过路人与看牛人借宿用的，里面会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可以随便用。 雨停了，从谷底刮上来的风，却冷的可怕，瞬间穿透了我湿的衣服。赶马人唱着歌，一首一首的藏歌，反复的放开了唱，嗓子好的出奇，尤其那首背水姑娘，被他唱的美丽之极。我夸他这首唱得好，他就一遍遍地唱。发现在这广阔的世界里，也只有藏歌唱着才合拍，别的都有点显单薄滑稽了。明白了，藏歌根本不需要做，给了你这巍峨雪山，高原草场，自然就是这个调子。 越加的冷了，手、脚、腿都没有了知觉，感觉这样子骑在马上很久了，终于被容许休息一下，担在石头上的木版被藏族小伙子翻了过来，就是干燥可坐的，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的我，想到待会要爬山，打开饼干，准备补充能量。手不听指挥的发抖，牙齿也嗑成了一团，发现把东西喂进嘴巴里真困难。无法控制自己的全身发抖，背对着那个人，自我解嘲的笑。其实，雪山离我们如此的近，只一条单裤，两件上衣，又几乎全湿透的我，如果不哆嗦，才不正常呢。不敢喝水，不敢吃水果，怕降低了体温。 越高越冷，间或的下雨了，停了，过草甸子了，过灌木丛了，又下雨了。灌木丛变得更矮了，逐渐的只有马肚子高了。山上的植被也更矮，却更结实的贴紧土壤。远远看去那曾瀑布样从山上下来的带子，竟然是我们的路。马儿或者饿了，偶尔会去吃草，赶马人大声吆喝着，它就跑了起来，甚至从一个坡坎转身跳了下去，我被甩了出来，整个身子都侧在了右边，无人可救，一踩马蹬，我把自己甩在了马背上，化险为夷。 又是劈啪的声音，我撑了伞，却发现在马蹄下，有白色的东西跳来跳去的。我惊讶，如此高的山峰上还有如此多的小昆虫？怎么越来越多呢，忽然意识到，这是下冰雹了，哪里是什么昆虫啊。用僵硬的手抓住马，在这有近七八十度的草甸子上，马沿着坡边一步一滑的走，坡下差不多深不可测，如果马万一打滑，我们一起滚下去，我岂不是会被马压死啊。紧张着所有可能打滑的地方，加上太冷，全身都哆嗦了，不管它，愿意滑下去也可能是命中注定吧，我干脆也唱起了歌，无论多么滑，无论是雨还是冰雹，我都不让自己的歌声断了，反倒放松了。 差不多有四个小时的路程，“下马吧，”他指给我看，再往前，豁然是一座大山，我抬头，竟然没有看到顶，再抬头，呵，大峰就那么远依然那么高地俯视着我，青悠悠的岩石狰狞的与我相对，那个高度让我敬畏。“去爬吧。”我迟疑了。“你觉得你行吗？”“悬!”我只好实话实说。哆嗦着下了马。这离真正的山脚下还有几百米呢。“有野兽吗？”“没有”“有路吗？”“看清楚，沿着它走。”果然模糊看上去有个痕迹。“路会断吗？”“不会”“你不上去？”“不了” 我找不出再多一句话来问，我们的歌停了，心里竟然对他产生了依赖。听到他不上去，我默然，心底喜忧参半。喜的是我有机会一个人登山，这对我是个考验，忧的是面对的危险、困难、胆怯与孤独。我换了他的蓝色雨披，带红色帽子，（想到万一出事，目标也够明显吧。）冒着冰雹开始了登山。 这一天十一个小时里，我们没有再碰到第二个人，别无选择，我必须一个人上，面对的是五千三百多米的高度，还有冰雹。走了两百米，就只有石头了，草更紧地贴在地上，拿脚都踢不下来，甚至有种血青色的花，直接出土就开花，根本没有叶与杆。我加快了步子，独自开始攀爬。 冰雹变为了大雪，越往上，雪片越大，唯一的植物是种红叶子的，长在岩石中的东西，后来知道它就是治疗高山反应的红景天，难怪，它生长的地方如此高，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疗效吧。白的雪盖在红的叶上，尤其的美丽。越来越累，也越来越孤独，我甚至盼着自己有高山反应，这样就可以找借口下去。可是，身体很正常，连这个借口都不给我，只好继续向上。回头，马与那个人都看不到了，这世界里只有我，还有这满天纷纷扬扬的大雪。 转过了山口，我独自沿山脊开始爬，耳边偶尔会传来旁边山壁上落下石块的爆响声。让你感觉到高度带来的危险。红景天也没有了，反倒觉得爬起来很轻松。也不是那么冷了，山势转陡峭了，帽子常碰到岩石上，我象个快乐的孩子，寻找着落脚处，在雪上滚爬，爬山的乐趣，单纯的鼓励着我。山石是片状结构的，有时候觉得攀着很大一块石头了，它却是松动的。难免狼狈。忽然，手被利石割破，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滴在洁白的雪上，安静的陷下去一点，就连带颜色一起凝固了，美丽不可方物。我安静的看着，瞬间觉得一种晕旋的诱惑，抬头，雪花大片大片的舞蹈着，在雪花的空隙里，我看到下面的大草甸子已经收缩了，忽然世界里空荡荡的不真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感觉到一阵很尖锐的痛，于是定神继续爬山。 很久了，竟然到峰顶了，往下看，那种绝对的高度让我自豪，心底的豪气一点点的上升，我站了起来，傲然而立，二峰冷冷地在旁边看着，可惜二峰那半边大雾，四峰依旧没有看到。我迷茫地面对着她，不知道这美丽圣洁的姑娘何以如此吝啬，但心底还是充斥着一种快乐，让我回头去看。何止一览众山小啊，远处的雪峰平平看过去，都低了一头，山大的吓人，面对满天的大雪，忽然想唱歌，就放声唱起了藏族的祝酒歌，声音嘹亮，底气十足。歌声空荡的响在山顶上，唱完后，尤其觉得安静。怔怔地看来时的路已经被大雪所封，从上看下去白茫茫一片，不敢再耽搁，快速的下山。 下山到半腰，那个赶马人坐在那，怕我危险来接我的。一起下了山，回头再看，我还是被它的高度吓了一跳，“我是不是爬错了？我上去了吗？”我怀疑自己。“我听到你唱歌了，是，没有错。” 再往下，我们几乎是直线降低高度，来到了谷地，大海子，原来山谷里有这么大的空间，甚至有湖，也就是他们所称的海子。海子湖水清澈，水草丰茂，恰是高山出平湖的感觉。映衬着雪山、森林、湖泊和草原。让我痴迷于它的恬静。 走吗？天不会黑吧。我们估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而不是歇在大海子的牛棚子里。太冷了，我向往藏民家那厚厚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棉被子。 回来的路是沿沟底走的，峡谷风景，又别是一番景色。我选择了骑马，我虽然很冷，可也累了，骑马快一点，可以早回去。路更滑了，马蹄溅起的泥浆，把单薄的牛仔裤里外全打湿了，一样是时雨时晴的，马打着滑向前，很多下坡的地方，有五六十度的坡度，我只好尽量后仰，拧的腰都痛了，每到危险之地，依旧是紧张着，可我紧张是没有用的，忽然马跪了下去，我反应很快的仰面，提缰绳，马又站了起来，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哎呀一声。他确实还是个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 孩子后来去逮小动物，我骑马走了很远，才发现他消失了，这一天的时间，我们没有看到别人，我忽然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什么危险了，我打响亮的口哨，没有反应。于是快速跳下马，把马栓了吃草，回头去找他，走过一片灌木丛，发现他好好的，“我以为你出事了。”“我去逮松鼠”“哈哈哈”真的是个孩子。再骑马，他仔细的牵了马蹬让我上，然后转到右侧，把另一个也套在我另一只脚上。排除了我们是雇佣的关系，那一刻，我们真正是互相依赖的朋友。 我甚至想哭了，面对着无穷尽的大草甸子，无穷尽的泥浆，无穷尽的打滑的路，紧张的心，透骨的冷。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风景美丽的不真实，美丽的无边无沿，让我害怕。 终于回来，六点已经过了，该六点下班的售票厅还是开着的。“怎么还不走？”“他说等你”三个女孩子指着那个男孩子，大笑。“上去了吗？”“上去了”“我们小看你了，”他们一起笑。我知道的，从他们第一眼看到我，他们就认为我上不去大峰，是因为我的眼镜？我的非大头皮鞋？我的性别？我的平和？或者是别的什么。 回到藏民家里，我依旧冷的发抖，用冰水刷裤子、皮鞋上的泥浆，然后进厨房帮他们烧火顺带烤衣服。主人提来茶壶，满满的倒了腕酥油茶，就着火，喝了两碗，感觉暖和点了。 在那个大雪的山里，我看到了自己一生所看到的最美丽的景色。可那美丽的四姑娘山，始终藏在厚厚的云衫雾披里，不肯露脸，我只能想象它的圣洁与美丽，并且寄希望在下次了。 2003.09.22

大刀

不错的一篇游记，让我们呆在家里的一群懒人拣了个大便宜：屁股不挪，美景游过。这等好事，期待更多！

三只木瓜

旅游杂志上和网上看过四姑娘山的照片。 羡慕~ 等有机会也去爬一爬~

静雅

山鬼，你又出切了哈，真怀疑你是不是梦乔哟？

天心蓝

以下是引用山鬼在2003-9-23 16:23:20的发言： 独自一人出游，对于我，已不是第一次。 2003.09.22

对我，也不是。 常常一个人用足丈量无涯的风景。 山水依然故我的缄默，仿佛自己生来就这么老 山，梦醒时你在何处?水，迷醉时我们能否同行？ 读此帖，觉得和山鬼如此知意。 是忠实的导引，然逸兴和寥落又如此逼真。 若我去过那雪山，那么山鬼笔下的实录正是我眼中的所见； 若我没去过，我相信我将要看到的风景生生是山鬼文字的化魂。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9-23 21:52:46编辑过]

山鬼

大刀：谢谢，风景太美，确实是我看过的最美的，建议自己去看看，就知道笔拙的山鬼愧对了你，呵呵，太有气势，我写不出来，要你那有穿透力的诗句，或者可以描绘。 三只木瓜：带转角的相机，都照不出全景，祝你早日成行。 都市：红景天是种中药材，取茎，晒干入药，也是治疗高山反应最主要的药材之一。打口哨很小就会了，有时候很有用的。帖子你随便转就是，还有，如果可能的话，很高兴能下次与你的朋友一起出游。 静雅姐姐：嘿嘿，不好意思，上次去胜天湖后你让我下次约你的事情我没敢忘记，也想过约姐姐一起的，可想到姐姐那么漂亮，山鬼怕见光死，只好再下次了。我不是梦乔哦。 天心蓝：原来是同行呢，欣赏你等于欣赏我自己：）

山鬼

游四姑娘山的一点小小建议： 一：不跟团。 二：晴天。 三：自己带帐篷，睡袋。

静雅

晕菜，山鬼，谁有你那么厉害呀？一个人，我还怕狼吃我呢。哈哈哈

山鬼

以下是引用静雅在2003-9-23 22:38:51的发言： 晕菜，山鬼，谁有你那么厉害呀？一个人，我还怕狼吃我呢。哈哈哈

我也怕啊，我先问了的，他们说没有狼，只有熊跟野猪。

山长水远

熊？不比狼可怕？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