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基督山伯爵》小记
在书橱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套崭新的《基督山伯爵》,我总是习惯地把书排列成三、一、二、四册的顺序。客人们会以为这是由于主人的粗心大意,其实,这里还有个小小的缘故呢。
闹书荒的年代,我们这帮“小书迷”经常苦于无书可读。忽一日,听说一位小伙伴的大哥,竟然神通广大地搞到一套《基督山伯爵》。据称,除国家图书馆特藏部珍藏一套外,此套为流传到社会上的“独本”。为能一饱眼福,我们第一次学会了谄媚。在我们信誓旦旦地保证决不损坏、决不外传、决不――之后,这位大哥终于善心大发,答应让我们也开开眼界。但条件相当苛刻:一册只借阅二十四小时,根据我们履行条约的表现,再另行协商续借下一册的日期。
我们雄纠纠气昂昂的捧回了“圣书”,急不可待地拆开里外裹的三层旧报纸一看,傻了!竟然是第三册。饥不择食,几个伙伴抱起书就啃了起来。半天时间过去了,厚厚的一册书才读了几十页。照这般速度读下去,岂不误了事情。于是乎我们推举出一位公认的眼快、嘴快、脑袋快的小伙伴,先由他突击读完,然后再把书讲给大伙听。这位小伙伴果然不负众望,楞是在二十四小时内把一册书啃了下来。在耐心地期待续借下一册书的日子里,我们吸着廉价的香烟,喝着已沏得发白的乏茶,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那位天才的小演说家坐成一圈:讲书者眉飞色舞,巧舌如簧;听书者似痴如醉,津津有味。就这样,我们按照三、一、二、四的顺序读完――确切讲是听完了大仲马的这部巨著。
许多年过去了,好多读过的书差不多都淡忘了。说来也怪,每当给儿子讲起《基督山伯爵》的时候,什么美茜蒂丝、邓蒂斯、维尔福、邓格拉司这些洋里洋气的名字,却会脱口而出,仿佛昨天刚刚读过似的。近日偶有闲暇,把摆在书橱里还未来得及读的《基督山伯爵》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我惊奇的发现,过去从那位小伙伴那里听到的原来并不是大仲马的原著,而是一部应该称为“基督山伯爵演义”的新“世界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