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岁致意：好花好天水云间
2006年第一月、乙酉年最后一月，聚书20种：
《好花好天》车前子著。湖南文艺出版社。2006年1月一版。广州天河购书中心必得书店。
一本合适的开年书：书名既有世俗的吉祥，又有私己的可心。而且，还是新年刚出版的。
车前子的书以前没有买过，也正好以他这本自选集存之。
他把“这本集子看作粗茶淡饭，我又在好花好天中享用。”（《后记》）购后次日翻读之，其时阳台白茶数朵，犹如无瑕雪碗，映人如玉；人参果树的二十余个果子，一直慢慢地长大，仿佛岁月静好。
收文63篇，及其自绘插图若干。写的大都是江南风物与书生冥思，“酒之间，茶之间”的“墨黑一段滋味”，“明月前身”的“探花人情”——他说：“秀才人情纸半张，我估摸着不止半张了，那就是探花人情。”
文风是现代诗与明清小品的结合。抄他《回忆大公园里的一棵桃树》中两段，以见其描摹与见识：
（桃树）“树干长得半人高的时候，枝条开始四处走散，八方逃窜，边逃边挥着手，拉着手，挽着手，在上面形成一只托盘，用来装桃叶，用来装桃花，用来装桃子，装烦了，就把它全倒掉”。
“据说江南的古典私家园林是不种桃树的，也不种李树，认定桃李轻薄，……在我看来，轻薄正是春花的好处，春花就是要轻薄，秋花正是要持重，这才合乎天性，……因为春气就是轻薄的，凡春花皆轻薄，要少年都行春，只有少年行春了，方能老气横秋，我看到少年老成的，我就不舒服，看到老少年我却并不讨厌，一个人老了，苦难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这是神的履历啊”。
写得更漂亮的是《回忆花》，从对“云想衣裳花想容”等几个古人诗句的剖析，说到自身的境况，说到学问，说到做人，说到创作，等等，真真有行云流水之妙：云连着水，由云，悠悠不觉间荡到水，云带着水而流，而行。——将他的妙解，抄在信中给一个网名叫“云想衣裳”的朋友看看。
以前不买车前子的书，是因为在报刊上读过他的文章，大概知道其内容与风格。我有点嫌江南才子气太重。现在看了却是喜欢的。我之所以要避开，正是知道自己会喜欢，怕别人来加重自己的沉溺。但我其实也一直沉溺。
《沈从文家书》（上、下）沈虎雏编。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11月一版。广州天河购书中心必得书店。
此为1995年《从文家书》的增订版，覆盖范围延伸至沈从文晚年。按照沈从文的生命阶段，从沈从文与张兆和相恋的1930年起，至1983年，分为“劫余情书·日记”，“湘行书简”，“飘零书简”，“霁清轩书简”，“呓语狂言”，“川行书简”，“说明员家书”，“南行通信”，“跛者通信”，“跛者的抒情”，“临深履薄”，“牛棚内外”，“鄂行书简”，“童心幻念”，“地覆天翻”，“百废待兴”共16辑，以沈从文、张兆和往来书简为主，也包括他们与亲友的互相通信，以及日记、题词等。——但仍只是选编本（包括曾公开发表过的“湘行书简”亦然），选编原则是“遵循注重文采与涵盖历史难以兼顾时，侧重于后者”（《增订后记》）。所选者亦有删节。各信多有注释。书中并插附大量照片与沈从文手迹等，后附沈、张年表。全书计47万多字。
对于家书、特别是情书的出版物，我一向是规避的，所以当年没有买《从文家书》。但，终究舍不下沈与张的这些水、这些云，趁此新年捧回这银妆素裹的一函水云私语。
《水与梦——论物质的想象》[法]加斯东·巴什拉著，顾嘉琛译。岳麓书社。2005年10月一版。广州天河购书中心必得书店。
大胡子巴什拉是一位科学哲学家，又是文学评论家、诗学理论家，还做过数学教师、拿过国家文学大奖，亦通心理学等等。此书研究诗歌等文学作品中的水的意象，建构其“梦想的诗学”。插附了其本人的及相关的资料照片。
我写过诗，也追求过物质。看过很长的水，看过很长的梦。所以会买这样一本充满昏眩想象的论著。
《古罗马人的阅读》[法]卡特琳娜·萨雷丝著，张平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西方文明溯源丛书”。2005年9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学而优分店。
本书选择公元1世纪的罗马帝国作为研究对象（作者《引言》解释选择该时空的原因：这是文学史上一个重要阶段，拉丁文学获得重要地位，在当时奥古斯都统治下的空前繁荣的社会生活中，起到特殊作用；而从2世纪起，拉丁文学则开始衰退了），分为“作家”、“书籍”、“读者”三部分，探讨三者间的关系，包括作家的社会状况与经济状况，审查制度和文学，对作家的偏见，书籍与大众朗读、文学社团、文学竞赛，作家对自己作品的推广，书商，图书馆，大众和大众文学，大众对文学的影响等等有意思的章节。附录有当时的作家名录，以及一个长篇的“古文字研究，古代纸莎草纸文献研究，写本研究”，列出当时部分图书书影，作语言文字的研究。
《古代中国的节庆与歌谣》[法]葛兰言著，赵丙祥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现代人类学经典译丛”。2005年11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学而优分店。
书名中的“歌谣”，主要指《诗经》中的“国风”。但它并非研究《诗经》的文史著作，而是一部历史人类学著作；甚至，选择《诗经》只不过因为它“凑巧”具有文献价值，更“凑巧”地，“这种价值与上古中国社会的最高秩序有着直接的关系”（作者《导论》）。作者是著名人类学家、汉学家，他通过对这些情歌以及节庆的分析，考察中国上古时期朴野的习俗（“俗”）如何转化为文明的秩序（“礼”），了解中国古代的宗教习俗、民族信仰和社会形态，“阐明中国人的某些信仰究竟是如何起源的”，发现“季节仪式在上古时代具有什么样的功能”。（封底简介、《导论》）
他的基本观点也是社会性而非文学性的：“国风”并非单纯的民间情歌、大众自由心声，而是在仪式集会与庆典中创作和演唱的歌谣；这些节庆活动是构建社会秩序的模式，歌谣则表现了古代社会的控制机制，反映了“人类与自然一样，也必须在恰当的时间来行事”，“人类与自然、万物都处在同样的秩序之内”这样一种原始观念。（《译序》、《导论》）书后附录对两首诗的详尽注释等，也是从人类学、民族学出发。
——但是，正如有些学者对葛兰言的婉转批评，他的研究模式是“浪漫”的，具有“诗人”的风格。那么，便不妨碍我以“诗书”视之，从他对《诗经》的别致剖析中、对节庆的文献罗列与解释中，作诗性的品读；起码，作为新年里承接远古诗情与节庆的一点欣然。
《失群的鸟》[印]泰戈尔著，周策纵译。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4年2月一版、1995年11月二印。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六折。
大学毕业之后，已不敢、也不愿轻易再购读泰戈尔。但这本有点特别，因为译者是著名的海外华人学者，于“五四”运动以及其他中国文史有深入研究，又写过大量的新旧诗词。而且，这个大陆版是由张守义装帧设计并绘泰戈尔像的，冷僻而不俗的小书，折价得之，亦属开年一喜。
书前《出版说明》专门提到，大陆版要将繁体字改为简体字，而“译者从美学的角度，要求保留繁体的‘葉’字”。出版社依从了。只是书的用纸、印刷极劣，实在对不起译者和作者。
周策纵在《译序》和《大陆版附记》中介绍，1952年春，他在异域经受着隔绝的丧亲之痛，乃以读、译此书求慰藉，书名的译法，也是其时心情的反映。
此书名郑振铎译为《飞鸟集》，1922年的选译本，周策纵说他翻译时还不知道；1956年，郑又补译齐了全书。我在读这本《失群的鸟》时，碰上一些熟悉的句子，是大学时读郑译本印象深刻的，感到周策纵的译文不如郑振铎的圆熟、自然、有诗味和韵味，如：
“你对我微笑却无言，我觉得正是为了这个，我一直期待了很久。”（周）——“你微微的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郑）
“让生命美丽得像夏季的花，让死亡美丽得像秋天的叶。”（周）——“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郑）
“草儿在地上寻觅她众多的伴侣。树儿在天空寻觅他的寂寞。”（周）——“绿草求她地上的伴侣。树木求他天空的寂寞。”（郑）
“树长到我窗口，像喑哑的大地发出渴望之音。”（周）——“绿树长到了我的窗前，仿佛是喑哑的大地发出的渴望的声音。”（郑）
“肃静罢，我的心，这些大树就是祷告。”（周）——“安静些吧，我的心，这些大树都是祈祷者呀。”（郑）
……
这似乎给我长期以来的私底喟叹又添了一个例证：最好的东西，都留在大学的记忆里。
当然，这也许源自我固执的偏见。译笔这东西有时是见仁见智的，我只因大学时读郑译本的齿角留芳，以后就再难接受别的味道了。
公平一点、理性一点吧，这回断断续续读毕这周译本《失群的鸟》，还是有一些新收获的，是当年读《飞鸟集》忽略了、或忘记了，如今则有所会心：
“上帝渐渐厌倦伟大的王国，但从来不厌倦小小的花朵。”
“云把河流的水杯斟满了，自己却藏在远远的山中。”
“‘我保存不了你的波浪，’河岸对河说，‘让我保存你的脚印在我心里吧。’”
“无名的日子牢记在我心头，像苍苔绕附着古树。”
《罗素自传》（第一卷） [英]罗素著，胡作玄等译。商务印书馆。2002年1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七折。
《罗素自传》（第二卷） [英]罗素著，陈启伟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10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七折。
《罗素自传》（第三卷） [英]罗素著，徐奕春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6月一版。广州天河购书中心一楼社科史地架。
罗素是我喜欢、佩服的那种天才巨人：出入文理，多所擅长，纵横捭阖，在各个领域均有重大建树；而且，他的主要思想里有我所服膺的成分：理性与怀疑。——因此，虽然手头已有罗纳德·W·克拉克著的《罗素传》（以上即为三年前该书的聚书录），但见此自传首两卷折价出售，乃仍购之，旋在别处补齐第三卷。
《广东民国史》（上、下）广东民国史研究会编，丁身尊主编。广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4月一版。广州天河购书中心一楼社科史地架。
“在中华民国时期（按：含创建民国的清末），广东占有重要的历史地位。在广东所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的活动，几乎都具有全国性的影响。”（张磊《序言》）本书是首次编撰一个省区的民国史（但首印仅为一千册），共七编，百余万字（少量照片），涉及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可存吾粤最辉煌的一段历史。
《岭南古史》 胡守为著。广东人民出版社，“岭南文库”。1999年9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七折。
是日购岭南文史多种，缘起是在此初逛的旧书店以折价得此“文库”若干。
本书所记自秦至南朝时期，喜其叙述简要而涵括较广（最后几章专述宗教和主要植物等物产），所突出的重点有别致眼光（着重论述岭南与中央王朝的关系、家族统治问题等）。著者是我求学时的母校人物。书前附文物等彩图数幅。
《岭南历代文选》仇江选注。广东人民出版社，“岭南文库”。1993年10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七折。
收自汉至清末106人141篇。有作者小传、每篇题解和注释。
选注者在综述性《前言》中提到，岭南文学，以诗成就最大，特点是“雄直”；词次之，特点是“雅健”；文又次之，特点是“真朴”。（按此概述亦见于下两种陈永正之《前言》。）我这天一口气将“文选”、“词选”、“诗选”并购，乃可见广东古代文学概貌，及存一批不必购其专集之粤地前贤也。
《岭南历代词选》陈永正选注。广东人民出版社，“岭南文库”。1993年12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七折。
收自宋至近代83人238首。有作者小传、每首题解和注释，选注者并撰《前言》对岭南词作概述。
购后某个星期天，岁末芜杂中偷得静心，晴窗清阳下草草一览，以梁启超《忆江南》之一最近其时情态，录之以为记：
“开卷罢，随意一凭栏。浴海朝霞明万木，当窗斜日照千帆。此际几人闲。”
《岭南历代诗选》陈永正选注。广东人民出版社，“岭南文库”。1993年12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七折。
收自汉至近代141人477首。有作者小传、每首题解和注释，选注者并撰长篇《前言》对岭南诗歌作总体性详细介绍。
购后某个周六，连日酬酢、酒后不适，而天气晴暖、花木丰盈，两相悖反，百无聊赖。近日暮时取此书检读若干，以复元气。有宋末东莞之隐逸遗民陈纪《甲辰元日》一首甚佳，其亦意绪矛盾之新年作也：
“屋角鸡声一岁分，起搔吟发惜芳辰。江山有恨英雄老，天地无私草木春。柏叶又倾新岁酒，梅花同是去年人。东风着物能多少，写入清诗句句新。”
《历代名人入粤诗选》黄雨选注。广东人民出版社，“广东地方文献丛书”。1980年10月一版。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原价1.55元，现价10元。
文津阁一楼折价售近年出版物，在此得粤籍作者的《岭南历代诗选》等；上其溢价售稍早的旧书的二楼，则得此外地作者入粤所作的诗选（包括部分词作），恰好合观古代岭南诗吟。——其收自汉至清末100余人400多首，选录的标准是描写广东各地的风光、风俗、风物、风土，汇集外地人眼中的山川名胜、人情文化、草木虫鱼、神话传说、历史事件，以及他们在广东的生活状况、感想情绪。有作者小传、每首简要说明和注释。确能兼具文学价值与地方文献价值。
购后某个星期天，晴暖午后，阳台花木灿然静美，坐对翻此书，以朱彝尊《东官书所见》至为可喜，诗云：
“浦树重重暗，郊扉户户关。长年摇橹至，少妇采珠还。金齿屐一尺，素馨花两鬟。摸鱼歌未阕，凉月出云间。”
《广东植物志》（第三卷）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研究所编，吴德邻主编。广东科技出版社。1995年1月一版、1998年1月二印。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原价60元，现价40元。
本卷收植物50科，263属，共800余种，附插图近300幅。
岭南的植物专著不易得，如此卷，两次印刷累计才2700册。（其后再在孔夫子旧书网上搜购，却喜恰获某店新上架的第一卷。）
《香港掌故》叶灵凤著。花城出版社，“叶灵凤文集·第三卷·文史”。1999年10月一版、1998年1月二印。广州天河岗顶文津阁分店。六折。
叶灵凤晚年关于香港（及岭南）掌故的著述，知名者《香港方物志》、《花木虫鱼丛谈》已收得；其他几种，合为此卷，包括《香港的失落》、《殖民地旧闻》、《港岛沧桑》、《张保仔的传说和真相》四部分，是文集编者“稍事整理”的结果。一举得之，怡然。书后附“叶灵凤年谱简编”。
《山窗集》杨栋著。作家出版社，“久久文丛”。1999年4月一版。作者寄赠。
收杂谈、小品、书话（当中又分“品读杂志”、“人物小志”等）共85篇、漫画16幅。
漫画中有一幅，绘的是胡适一句话，作者并在《自序》中又引用过，那意思我也很喜欢：“北平的清道夫，尽管他们洒过水之后不久，又是尘土飞扬，他仍然一遍遍地洒。洒水总比不洒好。”
《听爱》安然著。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5年11月一版。友人寄赠。
音乐随笔集。52篇“将故事与音乐表达的情绪贴合起来”的感性文字，以故事、情绪为主，音乐只是背景。胡大田为每篇文章配的摄影，拍的是文中所述的歌碟，以及花木、书籍、香烟、琐碎物事，十分精致，当然也极度小资。——正与文章是一样的格调。
《种子的信念》[美]梭罗著，孙晶译。北京燕山出版社，“正源博物文库·经典系列”。2005年12月一版。策划出版的图书公司寄赠。
本书的宣传语是：“文学家的质朴优美，哲学家的深邃隽永，博物学家的严谨细密。”因为梭罗不但是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诗人、超验主义者，更是一位博物学家。他生前留下两部博物学著作遗稿《种子的信念》、《野果》，由后人整理出版。此中译本前七章即《种子的信念》（“种子的散布”），最后一章是《野果》的选译。书中有大量精致的插图。后附“植物名称汉英对照表”等。
元旦，肖毛在网上贴出关于此书的书评《给种子一个机会》（也正是他请朋友把书寄给我），对原著与译本作了很细致的介绍、考证和指讹，下面再摘录他的三个评说：
一曰：《种子的信念》采自梭罗历年的观察笔记，记录了多种草木的种子在美国新英格兰诸州的传播、繁衍情况。但梭罗的观察绝不仅止于种子本身，而是表现了在大自然的安排下，种子和风、水、鸟兽之间和谐的关系。
二曰：它既不像一般的西方博物学著作，以观察、思考和研究为主；也不像中国的古今博物学著作，往往偏于简单的叙述，或者猎奇和记趣。在书里，梭罗有如一位历尽沧桑的智者，平静地向我们述说着他的观察。有时，他会随兴抒情，升华出一朵思想的火花，但不等你细细回味，便又娓娓地叙述下去。有时，他会从荷马、普林尼、达尔文、伊夫林等文学家、博物学者的著作中信手采撷一粒智慧的种子，汇入他的种子世界，彼此验证。
三曰：与《瓦尔登湖》对比，两者不但有一脉相承的思想，也有前后继承的关系。《种子的信念》（以及《野果》）是梭罗一生思想的升华和总结。此时，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对社会的批评已退居其次，如何使人类与自然具有一种和谐的关系，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如果说，《瓦尔登湖》的终极目地是个体完善，《种子的信念》的终极目地则是追求人类的完善，具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大情怀，叙述比《瓦尔登湖》平静得多，眼光和境界都更为高远。
——我就没有更多好说的了，且因应此月聚书无意中形成的主题：“花”（植物）与“水”、“云”，抄录第四章“水知道一切”中的两段话，借这些大自然的神迹，恭送乙酉年的过去、祝颂丙戌年的到来：
“去年的某个午后5点钟，雨刚过天正晴，我在瓦尔登湖的湖心就发现许多脱了籽的蓟种子冠毛（有时未脱籽）在高出水面约一英尺的高度飞翔，而当时基本上没有什么风。看上去就好像那些冠毛被池塘吸引到了这里，而水面之上暗流涌动，在驱动冠毛飞翔的同时也在阻止它们沉落于水中或扶摇至天上。它们很可能是从附近长有蓟草的洼地和山坡被吹送至此的，因为气流喜欢把水面之上的空间当做自己的游乐场来照管。”
人们在田野里“随便找个地方挖个池塘，那么要不了多久”，池塘就会出现水生植物，“你的池塘刚完工不久，大自然就要在那里栽种植物、养育生灵了。尽管你可能没看见种子是如何抵达，又是何时抵达那里的，可大自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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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陈村的菜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29 17:29:0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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