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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
一
??
??从北溟到南海
??我不喜欢仰首问天
??我亲手在大地上
??画一条直线
??悄无声息地
??爬过去
??
?? 二
??
??今天在邮政局
??那个寄信的少妇
??想把自己
??提前寄到
??天国里去
??
??三
??
??一排排革命者
??应声倒下
??这些受了潮的火柴
??被整齐地
??塞进火柴盒里
??
??四
??
??爬过一座一座青山
??就是摸过了
??一个一个女人
??饱满的乳房
??
?? 五
??
??接着在山脚下
??人们匍匐在江河边
??啧啧地
??吸吮乳汁
??
?? 六
??
??洞庭湖太浩渺了
??每天都看见天空的
??两颗睾丸
??在里面晃荡
??
??
??七
??
??那只蝴蝶
??飞进花丛
??它出来的时候
??已没有翅膀
??我听见它大喊
??偏头疼
??
?? 八
??
??窗玻璃像自己
??擦拭一新
??又忙着
??拉上窗帘
??
?? 九
??
??但是 我和你
??站在窗后
??并不总是
??一言不发
??
??十
??
??不超过一次呻吟
??苍白的脸
??又恢复了
??红润
??
?? 十一
??
??砍柴的少年
??砍下了手指
??他学会了发誓
??但没有胆量
??提着脑袋
??下山
??
?? 十二
??
??我吹牛的时候常说
??如果我一跺脚
??就会把地球
??踹到银河里去
??为此至今
??我不敢愤怒
??
?? 十三
??
??有天早上
??我听到敲门声
??不用猜
??我就知道
??站在门外的
??是走错门的
??一个陌生人
??
?? 十四
??
??老唐吉柯德骑着瘦马
??不如骑一架风车
??这样就更容易
??迷惑敌人
??我把这个建议
??贴在了西班牙的
??地图上
??
?? 十五
??
??当我回到曲阜城
??孔子周游列国
??已经回来
??一千多年了
??我把他的论语
??仔细看了一遍
??没有发现我的
??蛛丝马迹
十六
??
??我体内的黄河九曲回肠
??每掀起一朵浪花
??就让我想一回老家
??打一会瞌睡
??
?? 十七
??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
??我的好友子夫
??一边写诗
??一边试图
??给大江截流
??以此证明
??历史的错误
??
?? 十八
??
??白天的纽扣
??被钉在天上
??披睡衣的我
??解不开黑夜的幽怨
??
?? 十九
??
??打马上山 我不是好汉
??我抓紧了缰绳
??也打探好了
??下山的捷径
??
?? 二十
??
??我把这座城市出让给了春天
??如果春天不来的话
??我就让钢窗装嫩
??让一双双眼睛
??色盲
??
?? 二十一
??
??用手指用力掐
??掐短地图上
??纵横的铁路和公路
??驱赶受围困的人
??练习飞天
??
?? 二十二
??
我给儿子一张白纸
??很快他就给我
??一团乱麻
??并不和我商量
??
?? 二十三
??
??竹篮从头顶掉下来
??摆脱了生锈的铁钩
??散落一地的花生
??向母亲抱怨
??高处不胜寒
??
?? 二十四
??
??父亲去世一年半了
??直到今天夜里
??他才与我告别
??我知道他要告诉我
??在另一个世界
??地租
??也是蛮贵的
??
??二十五
??
??我在岔路口
??等待第一个出现的人
??我要等他选好一条路后
??再踏上
??另一条路
??
?? 二十六
??
??佛罗里达在美国
??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位朋友给我捎来了
??佛罗里达衬衫
??却写着产地
??广东汕头
??
??二十七
??
??我一露面
??他们就停止了朗诵
??他们还不知道
??我是诗人
??
?? 二十八
??
??一九七六年我在科尔沁草原
??为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举行了洗礼
??那时我就认定
??是我而不是上帝
??在放牧羔羊
??
?? 二十九
??
??大家都挤进了会场
??把手心拍得通红
??我看了一眼演讲者
??他弯着身子
??正在给我
??让座
??
?? 三十
??
??游人止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