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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人也难
文/书中红叶
我正在午睡，爱人回来了，照例是毫无顾及地开门、关门、倒水，最后上床看报。这个整天忙碌得如陀螺的人，将一身的风尘塞进了被窝。我已经没有了困意，睁眼看他一目十行地浏览报纸，想关心一下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就用手去摸他该刮还没有来及刮掉的胡子，有点参差不齐，还有几根白的。他便说了一句：“我该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急忙问，他便什么也不说了。我说：“你写小说呀？还制造悬念。叼我的胃口？”他很疲惫地笑了笑，将报纸扔在了地板上，似乎一转头就呼噜起来了。看他睡得那么香甜，我只好悄悄坐起来继续看一本未看完的小说。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手机叫了。他迷迷糊糊地说：“帮我拿手机。”我便去衣橱里扯了他的外罩找他的手机。好容易拿到手机，呼叫又结束了。他看看手机号说：“又找我，我该怎么办？”我没有理他，接着看小说。
他把我的小说拿走说：“我告诉你，帮我出个主意。”他随手翻看着小说也不看我。“我昨天因为忙其他的，没有参加各单位工作检查，是一个刚分配的一个学生代替我去的。今天我一上班他就交给我６００元现金。说是被查单位的干部趁他不注意偷放进他包里的。我当即给行贿单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拿走。问题却立刻变得复杂了，检查团里立刻冒出两个说情的，看来他们都有受贿的嫌疑。我该怎么办？”
我突然想起我刚参加工作时，审计局抽我帮助检查某单位的帐目，那单位的会计曾给我一叠现金。我没有要，还一副很清高的表情。我那时只是出于做人的本能，根本没有考虑什么。现在说给爱人听，他说：“这刚分配的学生可能和你那时一样吧，他自己退还了也就算了，可偏偏要交给我，没想到这可给我出了难题了，我该怎么办？本来小同志的行为应该受到表扬和鼓励，可因为他的无私别人都吓破了胆说情。都怕我把问题扩大了，对他们影响不好，这些棘手的事真烦人。”
我说：“如果太犯难，就让那个小同志把这６００元捐出去吧，正好接济穷人过年。”爱人点了点头，好象在考虑采纳我的意见。
爱人感叹，“有时候想做个好人也很难，活着真不容易。”我不由自主想起张爱玲说的，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长满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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