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没想到是这样的开篇,一时间竟有点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总感觉这一年并没有完全到头,西方的老外似乎一过了阳历的1月1整个日子就算翻开了另外一页,而对于中国人来说,似乎只有过了阴历的正月初一新的一年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只是不管怎样的计算,于我们,其实每一天都该有一个新的面貌。只是日子总是按着自己的轨迹走着,丝毫不理会任何的人任何的事物,所以在今天与明天的对比中,总是很难感受到有什么的不一样。厚积薄发,连日子都是如此,直到今天和明天累积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才会倏地一下惊醒,原来日子已经过去了很多,而我们也在悄悄地不自觉地变化着。于是就有了人的感慨,年复一年,逝水华年。
感觉中,回忆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征兆,总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冬日的暖阳下,一没牙的头发稀疏的老太太,颤悠悠地斜依在一个咯吱作响的摇椅里,眯缝着眼,直愣愣地盯着某个篱笆或者是一片浮云。没有人能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在看什么,但是她一定沉浸在某个岁月的河流里。
现在我坐在这里,窗外的阳离我太远,根本就感受不到它的恩泽,所以我只能开了取暖器借用它的温度去回忆这一路上的点滴,在我还有一头乌黑的发的下午。
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敲打着键盘的还是这双手。
那时候的我正处于泡论坛的最激情阶段,每天下班我都会定时的坐在电脑下,在我今生去的第一个坛子里敲下一些文字,感慨的忧伤的喜悦的平淡的,虽然只有那么少少的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迎合,虽然那里更多的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局外人,但我以为雪总归会化,总归会让别人承认我,毕竟这个坛子对我来说意味着第一次。那个时候,聊天室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失去了他的光环而变得平庸和无聊,论坛象一个新的起点让我重新燃起对网的激情。所以在那坛子碰到的冷淡和漠视,都没能阻挡我满腔的热情。时常我是在碰到一堵墙壁后匆匆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再继续上路,然后再在下个路口碰壁。周而复始轮流反复的N次后终于把我的激情消耗殆尽。
当我心灰意冷地徘徊在何去何从何处的交*口,是她在那个晚上的出现,让我停下了飘浮不定的脚步。我重新穿上了曾经的旧衣裳;开始我新的旅程。
(二)
其实直到今天我还是不能很明确的说清楚网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进入冬天后,我也进入了半蛰伏的状态,上网的时间明显比原来少了许多,尤其是夜里。不仅仅是工作的关系,也不仅仅是冷。我知道这种懒是随着骨子而来的,当缺少了某种动力某种来自外界却能激发体内那种所谓能保持旺盛精力的荷尔蒙的时候,这钟惰性便会不由自主的乘隙而出,引发你所有的懒劲,让你对很多事情失去兴趣失去梦想。于是在这个冬天里,我比近几年来的任何一个时候的睡眠都要长得多。
蛰伏让我少了很多胡思乱想的时间,而冬季被子里特有的温暖也折断了我那些行走在群星满天的夜空里的梦。早晨站在镜前,看着镜子里红润的脸上,还有那对闪着熠熠光的眸子,我会禁不住对自己微笑。少了夜里的无眠,少了晓镜里的苍白,我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在长大,或者还是仅仅只是等待一种重生,亦或者我真的不过只是越来越没心没肺,所以才能如此不分白黑的睡。
于是我想起一句话,对于网,你可以去看可以去说可以去听,却不要幻想着能拥有它,因为不管有多么的深厚,不管有多么的执着,不管有多么的浪漫,隔着距离,在电脑的两端,所有的都不过是一个梦,不管多长不管多真,都会有醒的时候。这是无奈也是现实。现实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这是任何一张网都不能够改变的事实。
在心里和自己告别了最后的一次依然和最初设想结果一样的结局后,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下一轮因为距离因为倾心而带来的折磨和苦痛。我甚至夸张的扩大着麻木和冷漠,在每次想起某个人和某些个群体的时候,我会对自己淡淡地说,这不过是一个空的不着任何边际的臆想。从网上而来,再回归与网上,来去之间就与生死一样平淡一样自然。
一年,我们常用这个数字来为自己累积了某一段的日子做一个总结,以便能更好的展望所谓的未来,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从过去的经历里从曾经的经验中得到某些启迪某些训导,而少走弯路,而看明了某些道理。一年,也成了我验证网络的一个界限时间。与网络,似乎除了我一直痴迷不悟的固执外,几乎所有的来去都躲不过这一年的冲刷。一年,我几乎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便想好了一年后的结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虽然我知道我还是很好奇很迷恋一路的风光,可是我没有更好的理由去确定一年后的结局会延伸得脱离我设想的轨道,所以在这一年开始的时候,我便在心里阻断了所有的当初。没有了开始是不是就没有了结局?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我能更聪慧更理智地去处理网络里繁杂不清眼花缭乱的情感与来往。
(三)
乱花渐入迷人眼。对于网络我时常觉得会很容易如此句诗所说的那样迷蒙了双眼。
不否认网络自有真情在。但是网络也是属于人类派生出来的一个产物。既然在人类聚集的社会里有好坏美丑善恶高下之分,那么人建立在想象空间之上*着一些机器设备搭构而成的网络群体也必然有好坏美丑善恶高下的区别了。只不过网络因为想象空间的无限无穷,而人之初性本善,人的本能驱使人类喜善,亲近一切带有美好的温暖的事物。所以在网络这个让人充满想象的国度里更多的人包括男性的女性的成熟的幼稚的,都将自己的想象发挥到极致。但是网络毕竟不是世外桃园更不是亚当夏娃在受到诱惑前的伊甸园。想象的空间能把美好延伸,也同样会把邪恶扩大。
与我,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或者仅仅只是愚蠢。傻傻的爱上一个网络上的骗子,直到现实把所有的想象击得粉碎,原来再优美的文字都不过是复制再深情的思念不过是圈套。我眼里的啊堵物在他那边却成了不择手段的追求。折断的羽,在伤口中我看到血液里折射着丑陋却冷峻的光。
剥露了面纱的网络在我面前开始呈现出它的脉络。而我也越来越冷静地旁观着网络里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盛景。我知道与网络我最终也不过是个过客。我可以笑可以哭可以闹可以骂却不要再期待什么。无欲无求,无忧无惧。
(四)
一直以来,我总是那种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人,自以为是的按照看到的事物根据自己的理解对事物做出判断.
总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是对于网络就算是你双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实.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那些文字不知道和事实相驳了多远.
对于佛来说,我一定是属于那种慧根低劣的人.不管是佛理还是禅音,我所能看到的所能想到的只是表象.我怎么也走不进佛平静目光后空洞而深遂的广阔.
在网,我这种毫无生机的愚昧却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象一个软体的爬虫,暴露了自己,出卖了最廉价的善良.结果不言而喻.
于是我试图变成一个刺猬,用满身的钢针朝向那个未知的虚拟的却又五光十色充满着幻想的网络世界.我走在人群的边缘.既不远离,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有多么的害怕孤独,我需要那些霓虹闪耀在感受不到温度的眼球里,我需要那些喧嚣灌满耳膜.距离产生美也提高了安全的系数.但我同样也不能*近.那些刺总是会以一种无意识的本能高耸起来,刺伤所有走进我的人.
只是,我忘记了,再坚硬的刺包裹的却仍是一颗易感的心.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为听到的感伤而感伤为看到的惆怅而惆怅.甚至泪落.
我始终无法在网面前做到大彻大悟.
我时常会迷茫,该逃离还是前行?亦或用更多的盔甲将自己包括
只走只看.
不想不问.
无言无行.
(五)
人永远都是矛盾的主体,总是被向左象右是前是后混沌着或明或灭的决断.
在很多无法得到答案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斯佳丽的话,“我明天回塔拉再去想吧。那时我就经受得住一切了。明天,我会想出一个办法把他弄回来。毕竟,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呢。”
可是真的到了明天又能如何?一成不变的迷茫仍然打着要命的结纠结在一起缠绕着.也永远象一个影子一样跟随着寸步不离.
偶尔也会想,网就是一股潮水,赶着浪不断的汹涌着翻滚着奔腾着不会因为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情停止.
而我们*着热情*着激情*着某种明了或者糊涂的理由在网海的某处水域扑腾着追逐着美丽却转眼瞬间便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浪花.当热情散失的时候当理由泯灭的时候那片曾经热闹非凡天蓝水阔海域在眼里就成了一滩毫无生气的死水连同我们的生命和气息.于是不甘寂寞不甘沉沦的我们为了挽留某种还能证明自己可以充满活力充满感动充满生机的理由开始到下一片更大更深的海域里重复着前一次扑腾翻滚追逐泯灭的全过程,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直至耗尽最后的一点勇气胆识和能量.
于是岁月就在这些时候从我们身边走过毫不留恋绝不回头.
都说马瘦毛长.但我并不瘦,也决不属马.可剪得短短的发还是抢在好友们的前面齐集到了肩膀.看着似乎一夜间长长的发总让我恍惚不知道真是发长得太快还是不过只是时间走得太匆匆.
这段时间总是喜欢在睡觉前将发梳成一左一右*在耳背后的两只刷子.然后象自恋狂一样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呲牙裂嘴而笑.记得这样的发式曾经是我最厌倦最不屑的形式总感觉象一个幼稚愚笨的白痴夸张着扩大的炫耀着自以为是的却最不值得一提天真和单纯.
可是什么时候起,我却开始自恋般的心满意足地喜悦与这样的发式,不厌其烦地在每天的临睡前梳好让它伴着自己走进梦乡.这一个改变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只有一个:不管网上还是网下不管身体还是心里我确实老了所以才会幻想着试图用一种可笑的形式从视觉上去挽留已经溜走不再回头的青春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