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印象之雷峰塔旧址

空山之外 · 发表于 2006-1-15 14:23:00

雷峰者，南屏山之支麓也。穹窿回映，旧名中峰，亦名回峰。宋有雷就者居之，故名雷峰。吴越王于此建塔，始以十三级为准，拟高千尺。后财力不敷，止建七级。古称王妃塔。元末失火，仅存塔心。雷峰夕照，遂为西湖十景之一。曾见李长蘅题画有云：“吾友闻子将尝言：‘湖上两浮屠，保俶如美人，雷峰如老衲。’予极赏之。辛亥在小筑，与沈方回池上看荷花，辄作一诗，中有句云：‘雷峰倚天如醉翁’。严印持见之，跃然曰：‘子将老衲不如子醉翁，尤得其情态也。’盖余在湖上山楼，朝夕与雷峰相对，而暮山紫气，此翁颓然其间，尤为醉心。然予诗落句云：‘此翁情淡如烟水。’则未尝不以子将老衲之言为宗耳。癸丑十月醉后题。”

林逋《雷峰》诗：

中峰一径分，盘折上幽云。夕照前林见，秋涛隔岸闻。
长松标古翠，疏竹动微薰。自爱苏门啸，怀贤事不群。

张岱《雷峰塔》诗：

闻子状雷峰，老僧挂偏裻。日日看西湖，一生看不足。
时有薰风至，西湖是酒床。醉翁潦倒立，一口吸西江。
惨淡一雷峰，如何擅夕照。遍体是烟霞，掀髯复长啸。
怪石集南屏，寓林为其窟。岂是米襄阳，端严具袍笏。

这是张宗子《西湖梦寻》卷四之雷峰塔的记录。可惜，我与张宗子隔了四百来年，没办法看到他眼中的雷峰塔，因为在一九二四年的九月二号它就寿终正寝玩完了，正好倒塌在五省联帅孙传芳率军进入杭州这天。在信天信命的中国人心里，它倒的时候也够巧的。据说，因为它的倒塌，大军阀孙传芳心里委实地不舒服，认为这是一个不祥之兆，并发誓要把雷峰塔重修起来。只是这个老孙没那个命，还没等他着手重修雷峰塔，国民革命军就打了过来结束了他很有前途的军阀事业。

于是乎，雷峰塔只好继续地瘫做一堆与灰土为伍。它这一瘫年头可就长了，八十余年风雨过，倒塌的新址都叫做旧址，直到这个世纪杭州市府才重修了它。

我在杭州时，雷峰塔仍是旧址一堆，除了土什么也没有，而且当时这个旧址还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看到的，因为它被西湖国宾馆圈进去了。这个西湖国宾馆记得好象是以前一个茶商的别墅，大约是叫汪庄吧，好象资料里说是清末修建。

那时，沿着湖边走去，想看看雷峰塔旧址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是，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放置大粪的所在，那应该是杭州环卫处的一个地盘，反正是臭得很，禁不住让人内心狂呼扫兴。只是，想看旧址的念头并未死心，于是接着按地图所示寻去，结果是铁栅栏横亘，心里不禁寻思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明明图上所指就在前面不远之处，好端端地如何会有铁栅挡道。面对这前有铁栅，左是碧波荡漾之西湖，没奈何只好右转回到路上。

这条路模模糊糊记得叫什么孤山路来着，至于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现在没劲去查资料了，反正这路上有南屏寺。路是从山岭间开出来的，看地形就能知道。在路上往前，没一会就看到一座感觉阴森的门，没有门牌，也没有名字，门口是解放军站岗而不是武警，大概离士兵三、四米处的门道上有一条醒目的黄线，地上还刷着几个字，好象是警戒区域未经允许不准入内什么的。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就是西湖国宾馆来着，还以为是哪个军事机关所在地。

站在这个没有名字的门口看了又看，对着地图查来找去，雷峰塔就在此处的湖畔，可是这里怎么有军事机关？心里开始翻来倒去地想，浙江又不是前线了，哪来的这么牛逼的军事机关，东海舰队司令部也不在这儿呀。

只是，想归想，发呆却只能是照样地发。看着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着，我怎么也不会硬闯进去吧。没办法，只有爬上附近的山坡，还好找到了一个地方去俯视雷峰塔旧址。仔细地看了，然后再看，除了一片一片的林子还有一些缓坡，楞是没见到心目中想象的雷峰塔旧址。

2006.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