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迪是个德国籍人士,但不是德国本土人。他的家乡在科威特,本来他家也是个富足的家庭,战争打起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离开了:他的父母去了德国;妹妹去了约旦;哥哥去了意大利。而他也是在意大利娶妻生子的。三年前他来中国时是有妻的,这次(几天前)见到他他就成了单身。因为孩子大了他没什么负担所以就总是到外国转,顺便有生意也做做。
这一次他在我们这个山城看中的是山货木材还有水泥。山货如灵芝之类的就不必说了,可是水泥的空间位移半径小,他怎么也会看上呢?原来,在德国人们是不开采石头做水泥的,石头只会用于做石雕艺术。而中国的水泥是全世界最便宜的。
蓝眼珠的麦迪是我妹的朋友。叫上我去水泥厂家谈生意是因为我懂得水泥的成份分析,也就是懂得质量和种类,只是不懂价格。我们一见面的时候,麦迪就伸出手来,我也只好握上去,这是礼节,却让我羞得说不出话来了。妹妹就有点生气了:“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英语问候语也不会?”我说:“我不是不会,是没想到他要和我握手。我加上他也只不过是和三四个男人握过手。”“真是少见多怪。”妹妹有点不屑地说我。我说过那些话后又有点怕那外国人难堪,就问妹妹:“他能听懂白话吗?”“你问这话真是幼稚。”我听了只好不再吭声,心想你嫌我幼稚怎么还要我陪你们去啊。在车上,我总觉得那个麦迪的眼光盯着我的背后。开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想通——他是对我的长发感兴趣。现在的中国女人像我这样长发的毕竟不多。
由于事先联系好了,所以那厂家的秀才——厂办主任小妟就专门负责接待我们。他听了我们的来意后就说:很抱歉,我们这里的产量很低,根本达不到你们的要求。我们就问他本地还有别的厂能达到百吨以上吗?他说:没有了,因为环境污染的问题,国营水泥厂已经关闭,别的水泥厂都是私人开办的小型厂。那到底哪里才有大型的能出口的水泥厂呢?我妹问。到英德去吧,那里有个海螺集团年产量达百万吨,其总部在安徽的芜湖。此外还有花都也有个大的新生产线立转窑。然后我妹和麦迪一阵滴咕之后决定去英德找海螺集团。我说,那我就不去了。反正这个质量问题是很好办的,取样去省里化验就OK了。
生意不成情义在。何况这厂里的化验室还有一个我的同学。于是我们一起照相。这个时候厂长也回来了,因为是老熟人,所以我和同学洁琼还有厂长照了三人相。和我妹、麦迪三人照相的时候麦迪很坚持要在中间,并用他的右手搂住我的腰部。天,和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这样亲近真的让我很不习惯,于是我整个人都僵硬了。还好是冬天穿得这样厚,要是夏天可就麻烦了。我记得以前在我的美国女友家中遇到她的丈夫回家人家也没有和我握手拥抱的(当然那次布朗是和很多人一起回家的)。这个麦迪,真的是太热情了。不过麦迪有一个优点就是很会体贴人。他要抽烟的时候就走出厂办到走廊上去。因为他说他得照顾女性,不要让烟雾呛着了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