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炸弹
大家都看过《激情燃烧的岁月》电视剧,里面的那个顽皮的石林拆炸弹的情节可算是扣人心弦吧,其实俺也拆过。不过他那个大点,俺这个小点,他是虚拟的,俺确是真实的。
上初中那会儿,经常性的学工、学农、学军,俺上的那个中学是自己厂子办的子弟学校,学工自然也就成了方便之事。
一个班分成了若干个小组,有学无线电的,有学电工电器的,还有做什么“520”农药的,当时我的个头比较大,也有力气,掰手腕班上没几个能掰过我的,自然也就分到了一个干力气活的地方,洪炉组,也就是打铁的。其实我更想去电工电器组,因为我喜欢摆弄那些电器玩意,可是没办法,谁叫咱还在班里负点责,要听从老师的命令,也只好就这样了。
我们的师傅其实就是学校的一个老师,但从没有讲过课,也不知道是什么学习班毕业的,说的一口不知道是什么“国家”的南方话,几乎一个字也听不懂,和他的交流全部用手比划,因此也很少给我们布置什么任务,有时几天也见不着人,那时我是班长,就领着几个半大孩子在那里瞎折腾。
想来在洪炉组干了一个多月,也没记得出什么产品,好像是打了几根通炉子的火棍,火柴枪倒制作了不少。再就是按老师的要求打了一把菜刀,那形状还记得,怎么看就象是一把锅铲,上面还高低不平的。可是材料绝对是高级的,就像幽幽的牙一样,(也只有看过飞鱼的《吃肉》的人,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什么铬钒钛合金之类的,贼硬,烧红了也拍不平。
要打铁就需要铁料,原先找“铁炮”料的炼铁炉料堆早不知道被前面的学工的学生翻了多少遍了,再找合适的铁料就很难了,“工宣队”(那时各学校都有工宣队、军宣队的)的师傅给开了个介绍信,到厂子的中心区去找铁料。那里有一个机加车间,外面丢弃了许多的好铁料。
介绍信是很正规的,台头是“中国第五机械工业部介绍信”,下面写着兹介绍××同志到贵单位联系工作,云云。下面盖有“××厂介绍信专用章”的大红印章。
厂区位于一座大山的南面,很大,方圆至少有几公里,不同的车间分布在各个山坳里,在茂密的树林中几乎看不到房子,只有走近了才能看见有偌大的车间。车间都没有名字,只有203、406、509等代号,外人是不会知道哪个车间是做什么的。由于是军工厂,中心区戒备的特别严格,厂子的前面都有高高的围墙,上面都有电网,在没有围墙的地方都拉有三层铁丝网,外面的两层是带刺的,中间的那一层不带刺,但铁丝都固定在一个个的大瓷葫芦上,瓷葫芦黑黑的,靠近就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铁丝上通着3300V高压电,这可是真的,经常有猫呀狗的被电死在电网下,这我们都见过。
门卫是厂子的基干民兵,可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的,一副严肃的表情,对来往的每一个人都严格检查,没有出入证是绝对进不去的,就是下雨天也要在外面排着队一个个的接受检查,认识也不行,说是认证不认人。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进入这个地方,我和我的伙伴推着一个小独轮铁车,走到门卫前,战战兢兢的递上介绍信,门卫接过信看了看,又递给我们,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了句“不要到处乱跑!”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进去,也许是上面早和门卫打了招呼,没费什么劲就进去了。
开始的时候我们很老实,就在那个机加车间的门口检几块铁料就很快出来了,出门的时候门卫还要很仔细的检查一下我们带的铁料,然后才放我们出去。
时间一久就开始放肆了,男孩儿的好奇心显现出来。车间是决不允许我们进入的,这我们也早知道,也不想找麻烦,只在车间的外围转悠。在厂子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
这一天,差点出了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