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狗蛋结婚了。老蔫去参加狗蛋的婚礼。老蔫一看前来贺喜的都是平民小百姓。老蔫就对狗蛋说“应该请个干部来。”狗蛋听了老蔫的话很激动。狗蛋的眼睛就一闪一闪的发亮了。
“来个把干部你的婚礼就排场多了。”老蔫皱着锅巴似的眉头说。
“可是……”狗蛋为难地扭了一下脖子,他的脖子被一条大红的领带绑着,所以他尽量的把脖子往前撸着,让喘气匀称点。“可我这种人家,哪个干部肯赏脸呢。”
老蔫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别担心,我去给你请个干部来。”
狗蛋喜的脸上的颜色跟领带颜色一样了。他双手合十跟老蔫说:“太谢谢你了,蔫哥。”
老蔫把手一摆,肚子腆了腆,就要出门。
像个鸭子似的蹲在地上抽着旱烟的地瓜这时候站起来,拦住了老蔫。
“你去请谁?”他问老蔫。
“去请村长。村长跟我是光屁股长大的哥们哩。”老蔫说。
“我看到村长去镇里开会了。”地瓜说。
“那我就去请镇长。”老蔫大声说。
地瓜和狗蛋的脖子顿时像鸭子了。“请镇长?”
“请镇长。”老蔫坚定不移的说。
“你能请动镇长?”地瓜瞪大红汪汪的那只眼睛,冷笑了一声。
“当然。镇长的老婆与我老婆娘家有亲戚关系,我们在一桌上喝过酒哩。”
“吹牛哩,老蔫,你又在吹牛哩。”地瓜说。
“吹牛是狗日的。”老蔫说。
“那你请不来怎么办?”
“请不来我学狗在地上爬一圈。”老蔫一拍胸脯,响亮地说。
围在周围的人们一听就兴奋起来,他们一起拍着巴掌叫道:“好啊。好啊。”
老蔫在人们噼里啪啦的掌声里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狗蛋的屋,大步朝镇上走去。
过了一个时辰,老蔫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镇长呢?”狗蛋还在往老蔫的身后望。
“镇长在开会哩”。老蔫的脸和脖子都红得发紫。
“哈哈,老蔫,我说你是吹牛吧。”地瓜的那只眼睛越发红汪汪的了。
“是哩,镇长主持会议哩,镇长说他抽不开身,要不无论如何都要来参加狗蛋的婚礼。”
“算了老蔫,你就不要再吹了。就在地上爬几圈吧。”地瓜边说边笑。
客人们又围了上来。狗蛋没有围过来,狗蛋觉得老蔫没把镇长请来就有点伤心,狗蛋的脑袋就软塌塌的歪着了。
“你个狗日的地瓜……。”老蔫还没说完就被地瓜按了下脑袋。
“学狗爬,学狗爬。”大家伙都叫着。
老蔫憋得脑门子滚出一排汗珠子。“这不行,这不行,镇长没来是特殊情况。”
“你说话要算数阿,大家说对不对?”地瓜转头对客人们喊到。
“对,老蔫你说话要算数。爬啊,爬啊……”大家越发起哄了。
“我要屙尿。”老蔫按着小肚子说。
“爬了再去屙”地瓜说。
“来不及了,要屙裤裆里了。”
“没关系,等你爬了再去屙。”
地瓜把老蔫按在地上,两个客人一个在前拉一个在后推,硬是让老蔫在地上爬了几步。
老蔫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尘,红着脸说:“你们这些狗日的缺德哩。”
地瓜咧着嘴快活的说:“看你还吹不吹牛了。哈哈,老蔫,这下你吹不出了吧。”
客人们也嘻嘻哈哈的笑着。穿着大红袄的小寡妇也笑着说了句:“你们真会掰弄呢。别再掰弄老蔫了。老蔫你赶紧去茅房吧。”
就在这时候,老蔫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口袋,他很快就掏出一张钱。
“我捡了五十块钱哩.”老蔫把钱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老蔫的脸上就有点红光了。
“我去请镇长,路上捡到五十块钱,也算没白跑。”老蔫说,又把钱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老蔫听见他们说老蔫这狗日的运气真好。老蔫听了高兴得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他咧着嘴对小寡妇笑了几声。
“看你笑的,像个瓷碗。”小寡妇说。
“哈哈……”老蔫笑的越发厉害,瓷碗越来越大。他特意看了地瓜一眼。地瓜眨巴着扁豆眼睛,那眼睛里装满了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