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冬天的夜晚,湿冷、迷离,有时竟然有沁透至骨髓的感觉,尽管空调开的很足,仍然辗转难眠。
于是再一次翻检记忆,却发现记忆里到处是遗失的脚印,这些脚印已经沉睡,却在这样一个冷寂的冬夜里,被遥远的水声唤起,并揉搓到了一处。
当我终于找到记忆里中的那片湖光和柳色时,我发现他们尽管一直藏在时间之外,却依旧保持着当初鲜亮的色彩。
二十年前,酷夏的阳光呈现一派蓝紫色,绚丽的天空陪衬着青春的浮梦。我们一群来自各地的年轻人便在一个夏日里,聚集在了闻名已久的大明湖畔。在这之后的四年里,我们但凡有时间,都会到湖边漫步、湖里划船。看湖里的荷花开了谢、谢了开,倒有一种别样情怀。
湖边八百余株垂柳也陪伴了整整四年,柔枝垂绿,婀娜点水,宛如女孩子当年的腰身。湖中那四十余亩荷池,碧叶田田,白荷红莲,宛如当年如花笑脸。碧波之上,画舫穿行,小舟荡波,年轻的人年轻的心至此便流连在这北国江南。
唐诗人杜甫曾两次来济南游历与书法家李邕宴饮于历下亭,留下了“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诗句;清代书法家铁保亦留下了“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名句,绘声绘色地道出了大明湖的佳绝之处。
而今,这些当年景象竟然沉寂,只堪在记忆里找寻。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当年的六位朋友竟然在北京聚集到了一起,记忆里的花朵倏忽间绽放了。大家把盏笑谈,竟然让颇俗的喝酒一事和当年的旧事对照后,显得一派迤俪,平添了无限的美好。
内心遂被遥遥的水和浓浓的酒浸泡的分外柔软,情感也当然的无可遁迹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离别在即了,已经一派醺然我们就将自己想象成了远方那个湖中的一棵水草一朵荷花,氤氲在情调的氛围里,再次让浸满湖水的记忆,葱郁、舒展的生长。
倾听水声,一如当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