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电脑上的QQ不断地跳动，那是个叫笑笑的女孩，笑意盎然的笑，笑靥如花的笑。我看过她的照片，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大大的眼睛，果然如她的名，如花般盎然，笑得腻腻得甜。我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窥探别人内心情感的人，但我喜欢听倾诉，有的时候，机缘就如同细线穿过针孔，虽然大部分的时候稍纵即逝，但也总有千分之一刚好穿透的时候，于是喜欢倾听的我，从她那里听到了这样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关于一个叫丽的女人，之所以交待她，也因为千分之一的机会，这个女人是笑笑的母亲，上天是如此的喜欢制造巧合，丽也是人如其名的美丽动人。关于丽的故事，笑笑也是从她母亲的嘴里听说。于是只有那份真切，却不怎么详细，我于是在我的记忆里遍寻，生活中的，故事中的一切美丽，善良，伟大的母亲形象。或者同时也是一个悲剧的女人的角色，试图将这样的一位母亲描绘的有血有肉。
上天除了喜欢制造巧合，也是同样的公平，既然赋予了丽美丽的容颜，就一定不会给她好的运气。丽的不幸从她二十一岁的初恋开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青春，有过人生最快乐而焦虑的初恋，这并不会因为她或者他后来做了别人的母亲或者父亲而转变。只是所不同的是，每个人的青春和初恋却一般都发生在不同的时代。
那是三十年前，国际形势是苏联和我们闹翻，毛主席他老人家还健在，国内形势是还在闹着文化大革命。丽的初恋情人是她的高中同学，我以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健康发誓，如果不是在那个年代，他们一定会成为幸福的一对。然而毛主席毕竟早已与世长辞，而在那个年代，他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否则也不会有了后来的笑笑。原因只是那个男人的出身问题。
丽后来很快的结婚了，至于谁是介绍人，怎么介绍的，笑笑没说，我想她也未必知道无关紧要的细节。只是告诉我，丽是因为无法和相恋的对象在一起，才随便答应了一个混蛋的求婚。混蛋是笑笑的父亲，我只是沿用笑笑对他的称呼，我自己却没有对任何人不敬的意思。不过如果真如笑笑所言，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混蛋和丽很快就有了孩子，那段时光，对丽而言，应该是艰苦而幸福的。我是这么以为，然而不幸的女人却在她为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之后被抛弃，原因只是因为孩子是个女孩。这次我要用我自己的健康发誓，他确实是个混蛋。
第一章，诞生
??BABY出生的时候正是春夏交替的时节，BABY在妈妈的肚子里迫不及待地踢了踢妈妈，妈妈便真的心知＂肚＂明地在家洗了洗头发，然后对BABY的姥姥说：＂妈，我可能要生了，你看我一会儿还没从医院回来，就是生了．＂说完，便一个人去了医院妇产科，那时，是下午４点多．
??晚上７点快８点时，BABY呱呱落地，BABY的外婆说：＂看，她的耳垂多大，是个有福气的娃娃．＂说完，眼睛一酸，眼泪掉了出来，接着又说：＂可是，娃娃的福气在哪儿？＂围在妈妈床前的舅舅、舅妈，还有来探望的邻居们顿时红了双眼……
??最令人担心的是－－BABY出生后双眼布满了血丝，一位邻居说：＂没事的，是因为丽怀孩子时候想吃什么没吃到，过两天小娃就好咧．＂这是偏于迷信的说法吧？可，为何听到的人眼泪又侵满了泪水呢？后来回忆的时候，丽说：＂怀娃儿六个月的时候有一次想吃饼干，没舍得买，就忍了，所以……＂丽，BABY的妈妈，年轻时美丽的女人！
??不知道BABY是不是怕看到大人眼中的伤心，破涕为笑的BABY＂咯咯＂笑了两声想逗逗大人们开心，真管用，BABY的笑脸是上天赐给BABY的妈妈和亲人最好、最安慰的礼物！喜得BABY的喜悦顿时冲刷了所有哀愁．
??从此，BABY小名就叫做笑笑！笑笑－－从婴儿时就漂亮极了的BABY，这是长大以后总被称为＂美女＂的笑笑听大人们描述的．
??丽工作的地方离家每天都要坐１个半小时公共汽车，差不多半岁的笑笑就开始和丽一起上下班．常坐的公车上的司机、售票员几乎都认识这对母女，公车司机和售票员给她们行方便，让她们母女在公车上迟早都有座位可坐．因为好心的售票员们总是在没座位可坐的时候，把自己的座位让给抱着笑笑的丽，让她们一坐就是一个半小时，售票员们总是满脸笑容地看着笑笑－－那个漂亮无比的小婴儿；而司机没看到丽时，也会在丽转车的那站，那个时间点，那班车多等她几分钟．
??笑笑一岁多时，第一次终于，终于可以对着丽说生命中第一句话，她叫：＂妈妈……＂，丽顿时哭得失声．
??笑笑从小身体不好，一岁多，医院就像她的第二个家，一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而且，常半夜三更发高烧．丽不是一个人摸黑抱着襁褓里的笑笑一路狂奔至医院，就是让笑笑的舅舅，或者邻居家的舅舅骑自行车送她们母女去四医大，一折腾就是整整一个通宵……疲惫不堪的丽总是怀抱笑笑沉睡在第二天上班的公车上，到下车的那站售票员叔叔阿姨会叫醒她们．丽对自己说：＂值得，再苦都值得……＂
??笑笑两岁时，最喜欢吃每天中午来妈妈单位里卖的雪糕，当时工资不高的丽总是省吃俭用尽量给笑笑买来吃，而，卖雪糕的伯伯也总是为了笑笑不远几站路骑着破旧的二八＂大驴＂汗流浃背地赶来．妈妈冲着睡梦中的笑笑轻声说：＂笑笑，卖雪糕的伯伯来了．＂笑笑马上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喜滋滋的接过妈妈手中的大雪糕．看着笑笑甜滋滋的笑脸，丽在心中默念：＂嗯，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笑笑和其他孩子一样……＂
??笑笑三岁时，公车上的售票员常常会抓一不小心闯进公车里的蝴蝶给笑笑，笑笑甜腻腻地说：＂谢谢叔叔！＂乐得售票员叔叔一阵阵海笑，多么乖巧、人见人爱的孩子啊！妈妈单位里的哥哥姐姐总是抓各种各样的小昆虫给笑笑玩，会把自己喜欢吃的，玩的，拿来和笑笑一起分享．丽暗自道：＂笑笑，我的宝贝女儿……＂
??笑笑四岁时，笑笑的头发及腰了，穿着妈妈自己做的小衣服、小裤子、扎着长长辫子的笑笑和妈妈在路上总是路人注目的对象，在街上总是回头率极高的焦点，丽笑了，不为自己，而为身边初初出落的笑笑，是呵，多么漂亮的笑笑，你是妈妈的骄傲……
??笑笑五岁时，上幼儿园大班，而且还是插班生，第一天的午休时间就在被子里默默无声地哭，一直哭到惊天动地，哭得幼儿园阿姨不得不打电话给笑笑的大姨，二姨赶来幼儿园把笑笑抱在怀里默默地流泪，二姨知道，她的小笑笑想妈妈了，而妈妈呢？妈妈正在工作，而，这些，当时的笑笑怎能体谅？妈妈为了笑笑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成长，所有的费用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哪怕，是体力劳动，只为了能多挣些钱，为她这个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的女儿，长大了的笑笑每每想到这些，总是泪流满眶．而丽，从未提起过……
笑笑实在不能适应幼儿园的生活，在幼儿园里没上几天就不去了，又被丽带在身边，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新学年时，丽带笑笑去单位附近的小学报名参加学前班入学考试．记得丽对笑笑说如果老师问年龄，一定要说＂我６岁了。＂因为丽后面紧跟着一个句＂乖～＂，所以笑笑记得特别用心．笑笑喜欢别人说她乖，尽管她有时的确不乖．
有备而来提问回答式的年龄关算是过了．接着是面试测试．
老师开始出考试题目，数数，从０数到２０的所有双数，笑笑不紧不慢地念出：＂２、４、６、……＂＂从２０数到０，只数双数，倒数下来＂，旁边的妈捏一把汗，听着笑笑清脆的声音：＂２０、１８、１６、……＂妈妈有些许的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面试立刻出结果－－笑笑有双向选择：快班、普通班．五岁半的笑笑，五年制的快班；还是？丽开始犹豫了．考试回家的路上，丽问笑笑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双数呢，笑笑调皮地说，因为手手是一双一双的呀．妈妈亲了亲笑笑粉嫩嫩的脸蛋，抱了一下笑笑．
最终，丽让五岁半的笑笑进入快班进入小学普通学前班．
第二章 陌生男人，爸爸？
??笑笑六岁时，丽带笑笑学钢琴，笑笑领悟力极强，满本乐谱上几乎都是小红星，小红星对当时的笑笑来说，是珍宝，对孩子来说，没有比小红星更能鼓励和奖励孩子的了，不是吗？笑笑的小红星是同学中最多的，笑笑是钢琴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有一天，在音乐学院楼下，妈妈说：＂笑笑，今天你就可以见到爸爸了．＂在笑笑幼小而单纯的心灵里，从来就没有过爸爸，而爸爸是什么？从小就没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今天要多一个爸爸了，多出来的爸爸到底是什么呢？笑笑心里怎么会有＂爸爸＂这个角色呢？
来到琴房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转角处，一位穿着普通的人走下两阶楼梯，对笑笑笑着叫道：＂笑笑……＂
??面前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这位，就应该是应该被称呼为＂爸爸＂的人吗？笑笑好奇地眨眨大大的眼睛．只比妈妈高那么一点点，穿着黑色皮夹克，皮夹克上散发着皮革臭臭的味道．
??妈妈说：＂笑笑，这就是爸爸．＂陌生人说：＂丽，……＂呆呆的笑笑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恍恍惚惚地被妈妈带上少年宫５楼的琴房里练习钢琴作业．笑笑对这个陌生男人的印象并不好，其实，笑笑也不是故意要把那位陌生人想得不好，６岁的孩子怎么会分辨得出真伪呢？可，笑笑真的就可以．从很小的时候，笑笑只要见任何人第一面，说一句话，一种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和潜意识，她就能够把对方看入八九不离十．一个天生就敏感的孩子，可以看穿人心的孩子．或者说，在每个孩子的眼里，才真的能分辨出真实的成分，尤其，是还不懂事的孩子．
妈妈说这位爸爸在笑笑很小的时候就去当兵了，现在转业回来，所以，笑笑才一直都没见过爸爸，直到今天．其实，笑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开心的，因为看到又会多一个人疼了．
一年级，笑笑又回到姥姥身边了．丽单位分配了新房，可是丽工作单位仍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家、娘家、单位，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又多出来一个点－－那个爸爸的家．
笑笑有次对着讥笑她没有爸爸的小强说，她有爸爸了，虽然她对这个爸爸的一切还一无所知，甚至幼小的心灵深处还有一丝不安，源于那种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和潜意识。她的生活暂时看不出什么变化，除了在别的小朋友笑话她没有爸爸的时候，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她有爸爸了。不过这种理直气壮很快就消失了，小朋友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个新名词，“拖油瓶”。对于一知半解的他们和笑笑，只是知道这个名词一定不是什么褒义词。
笑笑回家问妈妈，“什么叫拖油瓶。爸爸和拖油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告诉别人我有爸爸了，别的小朋友就说我是拖油瓶，我不要做拖油瓶。”旁边的姐姐说“你就是拖油瓶，我们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你妈妈也不是我妈妈。”笑笑不解的看着妈妈，妈妈美丽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黯淡，妈妈看看那个笑笑该叫他爸爸的人，那个人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那一夜，丽搂着她的宝贝笑笑哭了很久，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一直到笑笑从妈妈的怀里醒来，妈妈还在哭，泪水滑落，从妈妈美丽的脸，湿了笑笑的长发。笑笑不知为何跟着心酸。那一年，笑笑六岁，大姐十一岁。笑笑依稀记得，从那天以后，她再没有喊过那个男人爸爸。
在学校里。老师们喜欢这个漂亮的小美人，因为笑笑总是甜腻腻的笑着，可是在被单里，她更频繁的默默地哭，一直哭到惊天动地。笑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流泪，不喜欢在人群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一直到后来她依然固执得认为，她的这个习惯开始于那个童年时代。
笑笑除了住在学校，就是住在姥姥家里，只有在周末才回自己的家，六岁的她，还懵懵懂懂，只是依稀觉得姥姥家暖洋洋的，自己家里却总是冷冰冰的。除了能守着妈妈，她不喜欢回家。
几乎有一年的时间，笑笑很少见到那个爸爸，周末全家族团聚的日子才偶尔见到他的身影．丽的生活多了另外几个孩子，他们是那个人带来的－－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孩，丽的生活重心放在照顾另一个由残缺变为完整的家庭，而笑笑每天只有妈妈下午下班能见一面．
转眼二年级了，笑笑小大人样儿地对外婆说：＂姥姥，从今天起，我要一个人上学．＂征得姥姥和妈妈的同意，笑笑总是和隔壁住的小女孩牵着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那个女孩每天都会在上学短短５分钟路程里说几十次、上百次广告词＂锅巴锅巴，美味锅巴，麻辣、五香、咖喱，香脆可口，老少咸宜＂，笑笑到多年后依然记得这句台词，
有一次，笑笑看见哥哥姐姐在吃一种黑色的东西，看来很好吃的样子，她战战兢兢得向那个男人要，“我也想吃哥哥姐姐吃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叫什么？”男人笑了，“那个东西就是拖油瓶，你想要么？”“嗯，我也想吃拖油瓶。”笑笑说，男人说“你叫我声爸爸，我就给你这个拖油瓶吃。”笑笑用美丽的眼睛盯着男人，嘴角微微蠕动，却没有从喉咙里发声，就这样看了那个男人很久，男人也笑着看着她。最终扭不过笑笑，给了她一块。笑笑觉得拖油瓶很甜。
晚上，笑笑开始闹肚子，丽着急坏了，问笑笑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笑笑说，” 拖油瓶”又比划着黑黑得，甜甜的东西。笑笑的肚子生疼，后面记不清楚了，那次妈妈和男人吵了起来，后来舅舅来了，笑笑很害怕，躲在门后，依稀听见妈妈和舅舅嚷着，你怎么给孩子吃过期的巧克力，那男人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笑笑很害怕，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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