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静坐店内,麻木地看门外车辆无停歇地呼啸而过。车轮压在路面上,发出一串示威性的声响,扬长而去。
有点烦燥。因为它们的节奏和我店内冷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每天眼睁睁地看着光线从门前决然游过。而别人此时正忙碌得分身乏术。
我还在等,等一个未知的时候,未知的答案。已经过了介多年了,时光也早已不耐烦了,踢踢踏踏地踩在脸上,身上和心上,磨成了门前这条不知疼痛的路面。没了痛也没了爱,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一丝丝惊悚从不愿触及的角落爬出来探头探脑。
我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恍惚记得那是一种年少时坚贞,年老时变成责任的东西。多少年了啊,看尽了身边来来去去的痴男怨女,捉摸透了的又有几多呢?有人曾笑我:你是个没有爱的人。收入与付出,都是劳心伤神的东西,我情愿孤独。
二
我抚摸着脖子上的玉手,不禁又想起送我这个东西的人来。她叫阿玉。记得佩戴的时候,阿玉老公说我戴反了,应该是手心向外,把想要的东西都抓进来。我笑道:我心没那么野。你抓住了多少呢?我瞟了一眼这个男人,眉宇间又增添了几许苍老和颓废 。
阿玉和他的恋爱很浪漫。很早以前的一个黄昏,一位男孩骑着一辆自行车来接阿玉去玩。阿玉就坐在他前面的横杆上,夕阳把碎片斑斑点点地撒进河水里,光芒印托着一对黑影愈行愈远。当时差点把我给羡死。
好景并不长,没多久不知怎么的吵翻了,我不是善于打听的人,别人不说,我也不会去问。
过了两年,我忽然发现阿玉手上戴了个戒指。这下我可没放她过门了,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了些让我兴奋又有些担忧的事来。原来他们在一次邂逅中旧情复燃。阿玉把所有的积蓄全借给他了开店了。他打了个戒指给阿玉,算是感谢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抵押。我由衷地高兴,促阿玉把那个男孩带过来看看。
我在阿玉家看到了那个男孩,人有点鬼。长相一般般。长得也不太高,一米七多一点,俗语真男假女,看上去没有阿玉高。吃过饭后,我们跑到阿玉的房间里闲聊起来。男孩一点也不拘谨。边开玩笑边和阿玉抢包玩。他从阿玉包里抽出身份证的时候,愣了,原来他还不知道阿玉比他大两岁多一个月。不过阿玉看上去就是比他小的样子。男孩似乎对年龄也不太在意。我们嘻笑着臭骂了他一顿。
后来。我离开了那里。听说阿玉和那男孩也同居了,合开了一家金店。直至阿玉生下一个男孩子。我们去送人情吃酒。在简陋的租房里我看到了阿玉,从言语中感觉出男孩家境一点也不好。家庭也很复杂。家里人不是很喜欢阿玉。不过阿玉对老公倒是挺放心的。
钱终究是个烦人的东西,人活着却又不得不与它扯上关系。阿玉的金店越来越不景气,像阿玉这等脑子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的。老公对阿玉也越看越不顺眼,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阿玉身上,没事找事儿,一不高兴就拳脚相向。还跟着一帮狗友们学会了吸毒。娘家人懦弱,只能劝阿玉回家算了。阿玉情愿挨的挨骂,就是不肯回去。在老公刚刚抓去戒毒的那几天,阿玉像疯了一样。紧张得要死,把认为能帮她的人全找遍了。每个接见日都没有漏过去探视。那时老公似乎也被感动了。表示,以后一定要对阿玉好。
好景还是不长。才没多久,阿玉因为几个生意做砸了。老公又开始嫌弃阿玉愚笨。一气之下,收了一个江西的女学徒,没过多久,竟勾搭上了。另租了一间房和那女的同居,人前人后更是一点也没给阿玉面子。呼呼喝喝的,后来干脆就不让阿玉去店里了。阿玉怕老公。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也不得不回娘家闲着。一日,阿玉与两个姐姐逛街,经过店前,见老公与那女子十分亲热的样子,妒火中生,冲进去就给女的一巴掌。说时迟那里快,“啪!啪!”老公随即给了阿玉两巴掌。姐姐们冲进店里要打那个女人。阿玉老公拎着一把锤子,一脸铁青“谁要是敢动她一下,就别想出这个店门!”
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绝望死心。而阿玉看上去并不伤心,她相信了神婆的鬼话,认定是老公犯了哪路恶刹,花了好几千元请神婆做法。等待那个女人死掉,老公心回意转。过了一个月,那女人还是活得好好的,老公也没有回心。阿玉又另找更深道行的神婆去了。。。。。。
一日,阿玉来找我,苦哀哀地拿出一张纸,问我怎么办。我打开一看,是张乡里打出的离婚协议。只等阿玉签上名字,就算是生效了(阿玉未办结婚证)。事已至此,我和那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办了点酒菜,把好老公约过来讲个清楚。那男人很坚决,执意要离。阿玉就是不离。男人大呼皇天,问阿玉他有什么好?为什么要死缠着不放?最后他恳求阿玉,放他一条生路。话说得很绝。男人走后,我们轮翻相劝,结果几乎都成了阿玉的仇人。这段婚姻就这样不死不活的继续着。那女人觉得无望。把孩子打掉不告而别了。表面上看,阿玉似乎胜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