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个奢侈的称呼.
我似乎有过两个朋友的.是我做学徒的时候交的.我们跟着一个老师学,又是面对面的位置.每天一上班就嘁嘁喳喳的,话像虫子一样多.关于老师和同事之间的不满使我们走得很近.
某日饭后.我与一好友闲聊着.聊到了另一个好友.两人突发神经地要去看看她.并且提议走路过去.
初秋的傍晚,黑云浓浓地堆积在落日前方,肆意挡阻着.落日亦不甘心地用光切割着云块.如此交织着,博战着,阴沉着.透着一股子诡谲的恐怖.是暴雨的前兆."啊,要下雨了."不知是谁自语般的呢喃了一句.没有回答.我们的步子加快,手牵得更紧了.离开了公路.天已经全黑了,小路被两边杂生的蔓草摭挡着,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见路.我们只能凭记忆摸索着前进.山岚掠过.此起彼伏刷刷刷地响成一片,我们都记得这儿是有个坟墓的,但谁也没有说,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牵在一起的手很紧很定.
我们的出现,另那位朋友高兴得几乎要惊叫了起来.拿出家里最好的海货款待我们.那晚具体聊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把大门都打开了,坐在长椅倚着门框,在微潮的海风中,我们把心门也打开了,任风在门与门之间流动.
那晚也没有下雨,到了下半夜反倒出现了许多星星,一闪一闪的,看不见海,只记得天空深遂而广褒.我们一直地兴奋着,毫无睡意.为了不吵着她的家人.我们决定不叫车,踏着星光原路回去.并决意不要那位朋友相送.朋友拗不过我们.只得暗暗尾随.山里的夜间是有飞丝的.我们举头抬足间总是有东西拌着,伸手去摸,空空无也.心里头扑通扑通地跳得慌乱.跟随的那位笑吟吟地出现了,那声音简直是天籁来音,亲切极了,她折了一根枝叶挥舞着,打扫着飞丝,为我们开路.上了公路.我们极力对那位朋友回去.她笑着说:"难得晚上好兴致的,都送到这儿了,干脆就送到家吧.其实这条小路只有五分种的路程,上了公路到我们家至少要四十分钟,她是在担心我们.我和一起来的朋友嘻笑着.三个人手拉着手在公路上慢慢地踱着,随意地聊着,玩闹着,恣意地开着一些玩笑.大都是关于对方男友的,互相的调侃.笑得我们都捂起了肚子.空旷的公路.随我们任意嚣张.
我们踱了近两小时才到的家.是夜.她们两个睡一张床.我不愿和她们挤在一起,独占一张.睡意依旧很遥远.心底的私话永远说不完.她们像两只小老鼠吱吱查喳低语着,窃笑着.我在另一张床上静静躺着,并不搭话.她们问我,我才说几句.她们也打探我.我却支吾了过去.假装睡了.这使我和朋友间的透明如同隔上了一层玻璃.她们渐渐远离了我.或许是我自已远离了她们吧,其实我真是的很想溶入她们的,然而心事被一方沉砖牢牢禁铟着.我终无法拿出我的心事,我是没有朋友的.
我一直地孤独着.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朋友.
朋友,这称呼太奢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