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纷绕繁杂的社会,我一直是局外人,对社会上各种风云变幻,我从来都是一笑而过,朋友们经常笑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管它东南西北风。
然而,一对好朋友的变故,却使我不得不去看看窗外,去认识现在这个社会,我很想扯下自已历来淑女的形象,大声的喊一喊问一问:这社会是怎么哪,难道离婚也流行吗?
我们一家和朋友一家有着几十年的感情,朋友家男主人叫清,女主人叫华,清和我老公是在对越自卫战法卡山战斗中结下的生死之交,我老公说那时他们是新兵,同在通讯连,刚去几个月就上了战场,一人背着一台话报机穿越在炮火纷飞的战壕里,夜晚就坐在猫耳洞里写遗书,看着同去的战友受伤倒下,他们的心是被一点一点的撕扯开来,我老公说他们那时没有流过泪,是心里的血从嘴里流了出来。每每他们战友聚在一起,喝着酒,激情飞扬的谈起那一切时,我都能看到他们眼角迸出的泪花。每当这时,我就和华默默的坐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添茶倒酒,我一直都希望能用我温柔热情的心,来抚平他们被战火击过的伤痛,我相信,那时候华也是和我想的一样。后来,清一家和我老公同时转业回到了地方,进了同一个单位,我也从外地调到了一起,这样,我们两家的关系就更加密切了。
刚开始生活还是很平静,我老公和清依然是保持部队的作风,并肩战斗搞刑侦,跑案子。天南海北,云里雾里。我和华守着家,上班,做家务,管孩子,闲时就会聚到一起,那时候真是其乐融融。然而,没几年的时间,华变了,不上班,不管家不管孩子,她的日常生活变成了美容院,茶馆,舞厅,和情人约会,我曾经苦苦的劝告,把她从牌桌上拽下来,跟着她跑到那昏暗的舞厅,揪着那些摇摇摆摆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辨认,我真是想不明白,那牌桌上的围城是不是可以释放那些人久困围城的疲惫与空虚,那昏暗的舞厅是不是又能释放他们多余的情感,那婚外情也能惊心动魄?一切都不是我的思想,我的情感所能理解的。
清为了挽救这个家,回了机关,每天按时上下班,管家管孩子,为华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贴贴。然而,华却越走越远,开始彻夜不归,和情人游山玩水,在舞厅疯狂的放荡,在牌桌上一掷千金。终于,在那个飘着毛毛雨的上午,他们俩曾经付出过全部爱的家庭解体了。清拿着那蓝色的离婚证,走向我家,在楼梯口上,他一拳砸在不锈钢的栏杆上,血顺着那白色的栏杆流到那白色的地板上,形成一个个鲜红的,耀眼的圆圈。
那天,清和我老公喝了很多酒,清一直在说话,一直在流泪,我静静的呆在一边,过去的种种和今日的现实一直在我脑海里晃荡,我想那一个个血滴成的圆圈是对社会的嘲笑还是对人的鄙视?社会是在进步,可人的思想,道德,道义,尊严,责任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
往事矣矣,过去了许多时光,清的心也趋于平静,孩子也到外地上学了,他依然去搞刑侦,跑案子,他说工作累点不用想事,只有华迟到的醒悟让她每天在自已曾经洒下过无数欢乐的地方痴痴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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