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看到丽江的云](上)--斩言剑手 ???????? ??在丽江住得时间久了,颇有些感触。由于丽江地域挚着的民俗感染氛围和高原气候的地理环境影响,在那儿平静地生活上一段时间,与朝日共作,与暮云同眠,当时云汲霜露,濯秋水临春溪,真是会改变了一个人以往的习性和形色,不知不觉地融入到本地民人的骨髓里去,饮食起居,意识观念,身形像貌,渐渐会产生一个意外的变化,觉得越来越不自我,越来越本土化,真是令人十分诧异,就是要想回归本来,也不知要费多少心力和时日。可是,真的回到本来,说不上又想怀找变异后的自己,何必那么费事呢?这样说来,人变了以后,又有什么不好。也许,长时间地离开了城市的喧嚣,和友人的拖挂,心也平实了许多,事也单一得纯粹,人也会学着思考,真的还是一种物种的进化吧。有那么一天,从烦琐之间,劳碌之余,竟有了那么一点动心,也学会盯住点什么看看想想,也会来点感古伤时、推陈出新。在稚嫩的些许间,也来点哲人的老成,在忙碌的歇隙,也来点诗情画意。看上去虽然实在粗糙,可是还是残有点率真。透过现象看出的本质虽然还是那么偏颇狭隘,经过的风风雨雨虽然还是那么的不足为奇,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自己比以前毕竟有点成熟了。虽然,是没有哲人眼光的犀利,也比不上艺人着眼的独特,更说不上文人抒叙的絮叨,可是,耳濡目染,自己也生奇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夺胎换骨,变得冷峻、细腻和儒雅起来。也许就是那段时间,突然有那么一天,有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纳西庭院的桂花一夜不停地沐浴着睡眠,身心被薰染得忘乎所以,睁不开眼。从沈沈的迷蒙中挣醒,似乎夜沉酒谶意酲,迷茫了一夜,要在另一个世界中劳作苏醒,实在过于乏顿,时不时还会纠缠在一夜间反覆无着的梦境虚幻中,但一旦清醒过来,赶早闻得晨鸟嬉性的啁啾,还复听进灵空旷世演绎出的嘈杂,才觉心悸神悚了一下,不问原来,不及细想。好在还能下得床来,便急赶得推窗透气,只觉眼前豁然泛亮,摇晃目眩,抬头展眼一望,原来,云来了…… ? ??在丽江山坝,地处高原,空气似乎异常的洁净,一切游动着的气息无所遮掩和障碍,竟会丝丝入息,而使丽江的云簇游弋起来更是特别,也非常的自由和放荡,没有顾及。这在中原生活的人们却是不能想象出来的,也许就根本没能有幸观赏过。我所看到丽江的云,变幻万千,随时随意,浓重时会造势,秀雅时会作色,淡薄时会挑情,闲逸时会幽弹,怡艺时会绣像,急促时会兴风,盈溢时会飞雨,忧怨时会飘雪……它总是在不时的衍演,不歇地翔扬,不停地行游。是的,丽江的云,来得忽然,去得犹豫,待你去一心一意地追逐时,已影踪俱无,荡然不存。还记得,初来的时候,心血来潮,不能自己,曾有过那么一段兴奋,曾有过那么一段激情,借用了一部800万像数的进口电子相机“哗、哗”无序地拍了几十张,及得回屋,放进PC中一看,跟当时当地所见到后回想起来的印象,完全会大惊失色,不得原貌,于是就一直以为是那老式PC配置的TNT2显卡的像数渲染或色彩贴图的表现有问题,还与一位电脑作图专家争论了好久,总以为是电子技术的问题,不能真实地还原自然的色阶色质,让我好长一段时间的迷惘和懊丧,不想再拿起相机拍摄风景。现在,此时此刻,彩云又来了,就现在的云,看上去像什么呢?只要你会想,你就会把这绮丽的云色想象成一位缱恋凡尘的仙子,姚姚窈窈,窕窕嫣嫣,似着着一袭长裙,袅袅娜娜,拖风携秀,留香盼目,素雪莲瓣,致心致髓。看上去,多情的仙子似乎在牵挂着丽江小城的哪位白马小子,又似乎在丽江芸芸白云中找寻着她的知心爱人。那境状,让人看了,一阵发蚩;那仙丽,让人想得,一阵心醉。一阵阵地,还会不知不觉地恻恻绪伤,心神黯然,不能自己,在心仪翩然间生发出无限的感慨。此时所有的这些场景,都是不可能拍摄下来的,也是不可能记述下来的。所以,看到旖旎多姿的云景游来,只会重复那么一句,云来了,然后就发起呆来…… ? ??其实,也不尽完全,丽江云色的变幻,既没有常律,也无定向,居无所处,行无所终,随心所欲,随波逐流,随时而成形,随便而状态,随风而行游,像英国作家托尔金书写画划的世界,奇异、魔化、梦幻、彩艳、神秘和深邃,以致看得人会一时眼界洞开,曲折迷离,心弦紧扣,更会触目惊心,震憾不已。总之,一直认为,丽江生就是一个生云兴雾出霁的地域和空间,在丽江,如果没有云的陪衬,“丽江概念”也许就只有了一半,甚至一半都没。不然,不经意间,偶然一天看到丽江的云,那云的魔幻的镜像和变异的夸张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会让你莫名地产生一种情不自禁,意乱神迷的感觉。也许就是一个与云巧合的日子,合该有事,也就是这个日子的清晨,无意的立窗而视,只觉晨风微面,朝气脾腑,更见得丽江小城的上空锦鳞灿云,绯霞映空,流光泄彩,天空横飞的彩霞在早晨的清空时断时续,若隐若现,不时地与初升的朝阳相映衬,幽幽绵绵的澄云在变幻的天时空行中不停地纤缠回梭,花样绞绕,呈现出“丽云悠然现,江彩雪凇来”的诗化晨景……一会儿,天时不断的转换变体,又呈爆炸状地将晨光放射后再穿过霞云,贯彻时空,再把那金色的光辉喷绘到玉龙雪山峰巅,更显得玉龙雪峰潇洒俊伟,气宇轩昂。使玉龙雪山的群峰又多出一派岫彩,整个群峰光煌影艳,耀金浮灿,不比寻常。这时,一座玉龙圣山,瀌瀌茫茫,似乎是玉辗翡齑,羊琼脂纯,白尘洁埃不时地推入眼帘,森森浮浮很是幽黯。一会,郁郁葱葱的雪峰被隆隆抬升,圣峰渐渐清晰,雪峰与天体只是一种互相之间的溶合和渗透,那泛沸的烟雾,腾挪的息气,不断地缓缓升延,不断地此升此起,比如蜃楼仙境,正约人相聚,共赴胜界,使你一阵阵滋生出久思久欲的向往。不久,那玉龙峻峰又另呈一番景象,浑浑茫茫,傲然劲挺,苍痕钩勒出山体起伏的棱角,指爪谨严到峰棱折雏的延伸,似鹰似枭,啼啸横空,更显得那峻岭雪峰,庄严高尚,斯是圣洁神伟,亦使心中陡生出一种永远的神圣,心皈神往的意念油然而生。那景象,还会使人忽然联想到古希腊奥林匹斯神山,如众神乘舆,英华起辇。绘声绘色时,妍艳姹紫,煌煌辉辉,心神恍然间,肃穆敬仰,自律自持。这种奇异的景致,色泽,性情,一时不知用什么言辞来准确的概念和表述,只是动念良久,苦苦地生造凑出半文半白的几个句子,默默叨念,自认为是前无古人呤,后不来者出。就这几句,“云聚风散去,雪困惑疑间”、“千峰得一秀,半月是独寒”、“当天裁丽色,下雪落河山”、“白云不在意,绘绣美人衫”……也不知合不合声律平仄,也不知是不是古诗古韵,但当时从脑海中就冒出这几句,再想多想出几句绝一点的,没了。好一阵左思右想,又是好一阵挖空心思,再也想不出更绝更能表达现在意境和心境的句子,只好收收心地,思忖一番,不知其中的趣味。 ????? ??然则就在一瞬间,就在一转眼,天忽然朦朦胧胧起来,一阵流云渐渐隙逝,只见西隅的长空在阴霾间如斧凿堑开,划掠出一条深邃的青壑深泓,那时的天空雨丝尚未收尽,天空还残余着灰忽迷茫,仔细辨识,在阳光的映射下,突见横空跃跨出一条弯弯的彩虹,五彩缤纷,飞架在拉市湿地方向与玉龙雪山侧峰之间,时隐时现,很是迷离奇幻和壮观。这时小城的西边,画中如现画幅,月明峰堑,澄莹皎洁的月光映照着早晨游动的客人和尚未褪去夜倦早早务工的农妇,制造了一种天地伦常间宁静圣谧的和谐。而回首一望,东边的太阳瞬息被浓云遮蔽,一时整个东方,阴霾黪黪,犹如天色尚早未明,直教人觉得睡意正浓,不愿离床,产生了卧榻拥被,长长绵绵,绵绵延延的恬念。?? ??也许这就是丽江小城云缦风流、夜长日短的缘故;也许这就是丽江迤里上工迟迟;而下作迷蒙无所事事的原因之一;也许这就是丽江小城佳人霄夜,小楼杏花,酒香袭人,灯迷心醉,夜色温馨,抒秀合律的所在。可是,竟然忘了,还有许多无家之人,在丽江竟把小城当成了自己的家,而这个家的奇姿异彩却没能得到好好的饱赏观览过,却又早起离开了。这正如一位值芳华时娴雅清丽的母亲,当她用一生的操劳把她的孩子抚养成人,当她的孩子知道她那迷人的丽美和标致早已令世人惊羡不已,现在能真正欣赏到她的美靓秀倩时,她却已经腰蛮臂圆,韶华褪逝,珠黄颜去。在遗憾中,孩子只能把她的那种美永存在自己的想象和记忆中去,这其中留下了多少的欠缺,只有孩子自己知道了。丽江景色的丽,就是这样,丽江云色的丽,更是这样,只是有很多游人走后仍然未能亲眼见识,不知丽江之丽的极致之处。记看住的竟是些小景窗光,菜香汤爽。却还一再向他的亲友说,他来过丽江,丽江真美,美得不能再美,但你真的问上一句,美在哪里,他却语塞了。 ???? ??长时竟没有睡去,却是意外,在慵惰间辗转反侧,还是看到了天上的游云瘴雾从文笔峰方向渐渐聚扑而来,游荡出晚冬初春早晨的凛冽,虽然寒意颤颤,却带给了丽江的客人一点与众不同的性格和个性,好让我们这羁旅于丽江多日的劳作之人领教个透彻,不思进取,不得不已。这时,玉龙雪山的上空雪舞云漫,霰纷霓纭,并给小城捎带了些许碎碎冰花,扬扬洒洒的撒散下来,蒙笼着晦黯的天籟和雪中的古城,在置布紧实、倚房形而错落的矩阵方长的呈块状的瓦楞里,微微积起的冰白不时地被青灰的苍瓦积蓄几百年的热耗释融浸化,滴落成水,流到低凹处,再汇流到锦鲤游嬉的溪流里去。那古城的街巷中,石铺的小道上,不时地有打着花伞的游人走过。街巷两旁的树木在霏霏的雪花里,裹藏起往日的婀娜,活生出古城初雪小景的古长典雅的意象,很是耐人赏识。意象里,在灰沉的天空里云色更加黯漠,如云魂,似霰魄,花舞雪飞,飘飘渺渺,撒得整个丽江古城的上空,纷纷落落,无音无声,一地茫然。只见小城小草薄粉掩青,游人肩首飞雪霜染,添出北国边城的风光之景,给人又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欣喜和神往。沿窗再盼顾那边,侧身覆见文笔峰又呈另一番景象,气势磅礴的茫茫云海夹带着寒风斜雨,敲窗扑门,伴随着风的呼啸,让人心悸,不知所措。当然,这样的景象不在丽江呆个三年五载你不一定能够际遇和捕寻得到,也感受不出其中稍带几分颓废的唯美和凄丽。这样的景象,不在心神间着意追求,铭心刻骨,却也会稍纵即逝,捕捉不着。是啊,人生得到的幸福与得识的丽美,只是一次时空的偶然,只是一次身心的撞击,不然就不会有脑记忆模板的刻写和烧烙,也就不会那么的在意有关云的许许多多了。看得想得也差不多了,便草草穿衣洗漱,今天还有事要办,连忙拿出工具,做起活来。 ???? ??看吧,就那么一阵,心神不经意间,丽江小城的上空,不知不觉中,又突现出另一苍穹,一天何时碧蓝,长空哪得清新,风收雪褪后的的卷积云铺展半空,云层被气压肢解后,很像那些干涸脆裂的龟纹,更像一片几何随意的树叶的叶脉系纹,优美而自然,不是人力所能勾画,也不是心中所能臆想,而是大自然的一种造化和形码。遂阳光腾空而出,万道金光撒满长空,小城处处雪融水淅,晶光闪耀,柳杨摇曳时翩翩如蝶恋花飞,古桥身下潺潺似溪流漪涟。好一阵子,那云聚霁霰,光灿砾烁的点化,把小城无意铺排得瓦楞青灰触目,楼、阁、庭、院鳞次栉比。那金色的是阳辉,绿色的是行柳,红色的是檐柱,白色的是墙粉,澈色的却是溪水,当然,还有各色各样的游人和纳西妇女,沐浴着当日的阳光,去放逐自己的长长心愿和暖暖温柔的时光,为此,有了一个心心相依的心愿,不对人说,自己收住。 ??? ??正午一过,阳光尚不得分明,丽江小城上空的密云不知不觉间再次拢来,不依不饶,不见不散。再看整个丽江小城,一时形弱影单,无依无*。看那丽人似的卷积云朵,眼眸靥新,秀洁清纯,依依可人,那积云很低,低得就在你的身旁流动牵拉,使你不得不多看几眼,又想与她连手作秀,同游同携……此时此刻,在你无遐顾及之时,那天上高层的云,却聚在上层,忧国忧民,骤落狂飚,拯时挽世。那涌动的激情,多日的胆识,宏图的谠论,像议论着什么天下治国理纲的社稷大事,并一再向天下扬言,这天下没有了他们,不知是什么天下,这世间没有了他们,还叫什么世间。可是,时过境迁,云动风流,风随云逝,竟在刹那间,逢国中事事屡屡,盗贼蜂起,蝗灾贻国,翻阅国策简略中,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不吐不言,只待听由天命定论。而,底层的云族,却大谬不然也,敢冒天下之大不讳,靉叇撼宇,游龙转凤,挑拨天下,闹腾不定。一旦待它们聚在一起,抱成一团后,如云蜂骤燀,把全部身心滚动到小城的上空,摧枯拉朽,摇动着天空,疾风狂打着丽江的楼台阁栏。刹那间,低层的积云迅速向上凸起,形成高大的云山,一时群峰争奇,不断耸入天顶。继而,那云越长越高,云底慢慢变黑,云峰渐渐模糊,不一会儿,整座云山崩塌了,乌灰雨云弥漫着天空,顷刻间,雷声隆隆,电光闪闪,便肆无忌惮地下起倾盆暴雨,下得真是不折不扣,出手迅猛,那喧泄的势力,以张狂间不克制的喷瀑,震聋发馈,振撼惊心。只见那平时唯唯喏喏,卑微的云簇,这时正向着高层肃穆、尊贵的浓云示威罢势,乘势间,竟敢比高低,计较一下。正是像俗语说的,丽江的云,飞的不如走的,走的不如游的,游的不如动的,动的不如做的,做的不如下的,那雨真是下得痛快淋漓,下得汪洋恣肆,下得不可收敛。它是真要让高层的贵云们看看,它也有它做低层云的理念,有的云,只会作色作秀,有的云,只会占势虚张,有的云,只会哮吼嚣狂,有的云,只会跟风流水,不辨是非,空有形状。而丽江小城的上空,这底层的积云,生就生得张扬,活就活个姿态,做就做个模样,下就下个下场。这时,那天下的云,云下的雨,雨下的水,水下的流,分明是云的神魂,分明是云的造化,它会化作心的感动,比做不懈的释放,再与大地融为一体,再次作不灭的升腾。这时,那雨水聚积汇洪,向沟里流去,向田中流去,向旱耕流去;那天下的云,云下的雨,雨下的水,水下的流,把大地洗刷得一片清白,把世界净化得一片清静,把古城升华得更加圣洁和挚朴。当然,初来的游人却有些不解,你这下雨,不浪费了我们的行程时间,不耽搁了我们的用餐安排,不扫了我们游景观光的雅兴?问得古城无言以对,问得云们愧不及言。都是这不谙世事的云们在捣出些乱,给游人不能好好游行。云错了,云错了,云就那样说着,也就那样去了。因为,丽江的云是心有分寸的、是形有主张的。它下得正紧,聚得正浓,正待你想着如何出门,或者如何找雨具冒雨而行的时候,那天,那云,那雨,那风,那势,却象舞台走场一样,似乎明白了人们的心境,草草落幕而去,曲终云散,声息音止。正响的几杵铜钟,在珠帘抒卷中送往迎来,又是高层云翻风动,朝令夕发,趻趻翻腾,微笑着,放肆着,不可一世地威风凛凛,盛气凌云地扬帆高张,驱驾着低层的雨云,向东滔滔流逝,一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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