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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个故事。
说的是两位北欧老人到一家男士礼服店选礼服。当店员为他们介绍了种种场合与时间该穿何种礼服之后，老先生说：“是葬礼，我太太的葬礼。”而他的太太就微笑着站在身边。两位老人对于离世的平静和坦然让人惊讶。老太太说：“我都七十多了，医生说最多还有几个月，我就想把平常做的事给他安排好，怕到时候他一个人不习惯。”其间，老先生也说了一句话，记忆犹新，他抚着太太苍老的手动情地说：“我看，我们这一路走得挺好的。”
其实一直都有着悲观的想法。凡俗中有很多种感情，人们习惯利用它们把生活弄得色彩纷呈。生活也不知道究竟该钟情于哪一种。谈许多浅尝辄止的恋爱好象已经成了年轻人的一种时尚。当爱情成为随时可取的快餐，还有谁能在情感的路上不歇不辍，还有谁期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那句关于爱情的诗感动了多少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更多人相信，它只是一句诗而已。
我愿意相信世间有历久不渝的爱，但这其中总夹杂着些许悲哀。正如廊桥遗梦的那段情缘，若不是因为世事的羁绊而无奈分离，若真的能双宿双飞，长相厮守，有谁会在那么多年以后还怀着痴痴的心翘望桥上的风景。是不是人性真有这样的弱点：一生厮守会耗尽爱情，而错失的刹那才会将爱情久久留住。但这个故事几乎让我相信，老了的只是年纪，不是爱情。
不能选择的是，往往那个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却不能陪你一起老。有一种说法：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爱情，爱过了，痛过了，再爱时已不是爱情，只是平淡生活的一种慰藉。我知道有人不信。克和我说他的感情经历，从十年前的初恋到十年后的网恋，说自己就象个遍体鳞伤的皮球，就差轻轻一碰，支离破碎，而每一道伤疤的由来都是情之所至。我不敢深究，他每一次所谓刻骨铭心的付出，是否都是一场绚丽的烟花，燃放的刹那只有身临其境的人能感受得到眩目的美，然后期待会有人来，清扫这一地的残屑。
一直以为，走入婚姻的爱情，爱与不爱，已不再是泾渭分明了。太多的婚姻躲在阴影里，苟延残喘。彼此都知道，在对方的心里有着自己永远达不到的地方，被一个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隔开，于是，同一个空间里，各自隐居在自己的心里。为此，有些人失去了默守一枝的耐力。每个人都讨厌生活那副一成不变若无其事的面孔。都在感叹现实与理想背道而驰，心被揉搓得倍感倦怠。可是，就象克说的，他渴望爱。大实话，没有做作。有时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一句温暖的问候，一个暧昧的玩笑，或者是一次深及内心的交流。常在彷徨之间生出一些厌恶。“人很容易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这话真对。
故事里的老夫妇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那还是在旧社会，那个女子也还小，与人定了娃娃亲。后来两人都长大了，相见一面却很难。男子对他的母亲说：“为什么她总也不出门？”母亲回答：“人家是大户人家，不能随便出来。”男子只有等。偶尔巧遇，也只相互爱慕地远远望着。婚事定在秋天，春天母亲就开始着手为儿子准备，儿子却突然病了。快不行的时候想见女子一面，她的父亲不准，男子抱憾而死。女子数次轻生不成，终日以泪洗面。
女子的表姐是个老实人，嫁了个有钱的丑男人，城里一份家业，乡下一份家业。在城里侍候不了男人，被送回乡下。受不了亲戚邻里的欺辱，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跳井死了。男人只有气愤。
后来女子跟了表姐的男人，她讨厌他。为他生了三个孩子后，男人死了，她开始守寡，这一守就是半个世纪 。
女子活了七十三岁，在临终的前一天，女子对她的女儿说，她想念那个年轻时爱过的人。
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是她的女儿，也是我的母亲。
当然还是有很多机缘，成就了不少美好的故事。只是当有一天，忽然发现对方已经成为自己的一只手时，爱情就变了形式，或许已经成了一段记忆，才发现爱情原来是一种美好却最容易时过境迁的东西。而这只手，虽然用另一只摸着已经没有感觉，但要舍弃，却是血肉相连。
让更多人相信吧，心在路上，爱在心里。“幸福被彻悟时，总是太晚而不堪温习了。”它告诉我们在不算太晚的时候，珍惜我们的每一分钟。于点滴中细细品尝人生的韵味，更不必急着把自己的幸福向世人兜售。既已牵了手的人啊，不要让你们的爱情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灯火阑珊。当发现灯光疏落时，请一定要设法点燃。
只是，我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休戚与共地走完一生。当我们也老了的时候，敢不敢，能不能，骄傲地对对方说一句：“我们这一路走的挺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8 19:51:4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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