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寒衣
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按旧例是送寒衣的日子。
早上去坟地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红红的,圆圆的。爸爸执意要去看看妈妈,也没强拦,就都坐着姐夫的车去了。一路上,满眼收割的庄稼,路面也沾满了黑泥巴,竟不见一点丰收的样子。
妈妈走了整整五个月了,当我们再次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就连秋天都要走远了。火,点燃了,呼呼的窜着火苗,那一包衣服也随着燃烧了起来。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那条羊毛裤还是她自己一针一针织好的。往线上挂羊毛可是件细活,姐姐说她家里还有妈妈给织的毛裤呢,瘦了,不能穿了,但也不想拆。妈妈生前手很巧,每每要到天凉的时候,她总是忙着给我们织衣裤。到现在,我还有一件白色的毛衣,胸前缝制了一束麦穗,那时由于很肥大,爱丑美的我很少穿它,怀孕的时候派上了用场。现在想来,那件毛衣虽然不是很时尚,但却倾注了妈妈的全部爱怜。还记得,妈妈曾经说过,她织的东西就不要拆了,以后也不能织了,留个记念。妈妈还亲手纳了几副鞋垫,绣上了花,给了我们,希望我们把它垫在脚下,说那个很温暖。我知道,那是妈妈想把她对我们的爱延长。妈妈一生,没有享受过奢侈的生活,没穿过贵重的衣服。前年的春节,我们围坐在妈妈的身边,我问妈妈,喜欢什么,我给她买。妈妈支吾了一会才说,她想要一件半大的风衣,留出门时穿。我记下了,去年的春节前夕,我把那件咖啡色的驼绒大衣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妈妈真是很喜欢,逢人就说是她老闺女给买的,很贵的。但,她只穿了一两次,都是去看病。送葬的那天,我们就把大衣给她带去了,还有那套她喜欢的银灰色的毛料衣服。妈妈是最疼我的,我也知道妈妈想些什么。当我一次次了却妈妈的心愿的同时,也在让自己安心。可是我终究不能安心,因为妈妈最想要的,我没能来得及给她。
黄泉路上,妈妈走得很寂寞,也很坦然。
......
直到磕头告别的时候,我的泪才涌了出来。
妈妈,天寒了,记得多加衣!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2 19:22:2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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