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如果把糖放在伤口上,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原来,伤口也需要甜蜜的糖。
一
他走的时候,我没有送;正如他来的时候,我没有迎。
初夏的天气,还有些微凉。不是开窗的好天气,我却喜欢让窗户洞开。空气中甜腥的气味夹杂着一些丁香的气息吵吵嚷嚷的挤进来,该是远处的那一林丁香吧,隐隐约约的美丽,可以看得到;甜甜腻腻的香气,可以闻得到。可那,终归是别人的风景。
有些冷,我顺手扯过一件毛衣。宽宽大大的衣服披在身上,密密的围住了我。松松的针线,软软的衣领。纯白的毛线被我打成无数个情侣扣,不离不弃的缠绵在一起,针针诉说的,都是我不尽的相思话语。可是,尽管它温暖,尽管它有我不尽的爱意,却早已过了穿毛衣的季节;而我们的相思,是不是也像这针针线线穿就的毛衣?所有的缠绵,所有的相系,也都只能把它放在心底?是不是?
电视开着,窗外有声音飘进来。却仍是一屋子的孤寂。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喜欢上了这孤寂,象是中了它的毒,却不想拿回解药。情愿就这么沉浸在这孤寂里,情愿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爱上了你给我的孤寂。低下头,我又把自己深深的埋在这松软的毛衣时,我喜欢这种感觉,软软暖暖的,满满的是你的气息,你留下的气息。
二
如果可以预先知道,我不会这样走开;如果可以预先知道,我不会闭上我的眼睛。我不知道,睁眼闭眼间,错过的,就是一生。
夜色微凉,可园子里的花还是自顾自的郁郁葱葱。一弯新月斜斜的挂在半空中,侧着头看着这大千世界,数着还有几个不成眠的人。都睡了吗?我抱膝坐在阶上。一枝花随风摇曳,轻抚过我的脸,留下一阵暗香,甜甜腻腻的,告诉我她没有睡;一只蟋蜶懒散的应了几声,在这静夜里绵长而悠远,回答我他没有睡。他们都不孤单,孤单的只有我,对不对?
孤单的只有我,在这夜里一点点的数着自己的落寞。有些事,我在开始就能预知到结局。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不让自己沉沦进去。不是十七八的年纪,我知道,我们无法拥有永远,对你的爱有几许,痛就有几许。可是,我更知道,那爱早已浸入我的心里,拼尽我的一生,我也要向时光偷回来这几分甜蜜,痛楚的甜蜜,我的痛,在于清醒。
我清醒的醉着,醉在这掺了毒的甜蜜里。我知道,我们仍是如此相爱。在这个爱的补习班里,我们是两个最努力的学生。我知道,我是仍是你最爱的爱人。可是,可是,我更知道,在这无涯的时光里,我们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我们在最该相遇的时光相遇,没有谁让我们错过,所有的时光都在成全我们的相遇。所以,我无法埋怨月老牵错了红线,我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时”,我们能怨的,只能是自己,对不对?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理由,对不对?可是,我们找不到,所以,所有的苦,也都只能被自己深埋在心底,对不对?
三
仍是孤寂,虽然,这是我早已习惯的情绪,就象我早已习惯了,想你。
可是,终究是要放弃了,亲爱的,我在心里喊了你千百回,你可听见?今夜,这是我最后的一句。我要走了,我只不过想要一份属于我的平平凡凡的爱情,我只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女人,我永远不会主动去争取什么,可是,我也无法做到在你身边,而把该忘记的忘记,所以,我走了。所有的甜蜜,我早已深深的把它放在心底。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在夜里醒来,听到风在呢喃,那是一定是好心的风传给你的,我想你的低语;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在不经意想到我,那一定是我想你时,不经意泄露的耳语。
四
雪落了,天凉了。窗上有一幅幅的冰凌花开放,象是我梦中的家。倚在窗前,我细数着这一幅幅的美丽,似隐似现的村庄、河流,还有我和你。只是,在这室内湿润的空气里,它们却化了。终于明白,所有的美丽,原来都只不过是一行行热泪的凝聚。
夜很静,看得到成双的星星,看得到如玦的月亮。我看不到你。在这些个寂静的夜里,我独自守望着这些累累的伤口,亲爱的,你告诉我,谁是我疗伤的糖?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26 22:09:52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