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莫,城中有名的坏女人。有多少仇家?我懒得数。例如站于不远处的女人也是其中一位吗?她企图用眼神杀死我吗?呵,我笑得妩媚,挨近身边的男子:HOENY。 见状,女人冲过来,怒吼:“贱人。” 叫谁呢!我端正脸色:“不敢当。”心里盘算着,这女人是身边人的前任女友?哟嗬,好呛的娘子,难怪男友要跑路。若待下去,她会甩我一巴吧?看戏文是我的最爱,但,受皮肉之痛,不在考虑中。 “还你。”我抛下一句,便轻轻巧巧自侧门闪出会场,将闹剧留在身后。女人的哭闹,男人的怒气,我司空见惯。其实,我可以撑久一点的,被仇家录到,又不是第一次了。最极端的女人不过是当场割腕自杀,要死给我看,以血诅咒我会下地狱。有可能挨一巴,根本是小儿科。 撤退,是今晚我没有玩的心情。 回家后将妆卸下,让皮肤透气。在镜中冷笑,仔细端详自己,这脸,其貌不扬。那些说爱我一万年的男人图我哪一点。其实,还不是因为我有钱。 切,那钱是你老头的,你不过是他养的一只米虫。苏毫不留情地批评。这女人,视我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钱,是我,还是老头的,有差吗?旁人皆说,我这脾性完全印证“豪门女子多骄纵”此话。我恶,是老头宠的,他爱钱,他不爱我。钱,如今是万恶之首,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的恶行,始于何时。大约是小学五年级吧,我与男同学争执,我赢,他败,此人便以三字经赠我。我虽恶,却不下流,毫无反击之力,怒极,拎整桶石膏水泼其全身,白花花的。众人呆住,我也好奇,此人会不会也如石膏像般,一动不动,永不再对人恶言相向。若会,也是功德一件。忽然,他跳起来,哭喊着说我要告老师,告老师。 看见石膏像会动,我有想笑的心情,告吧,最好是打上官司,刘律师叔叔曾说过,世上无穷人争赢富人之例。我根本无须担心。 我两人被传唤至教务处,我低眉敛目,无比恭顺,哪有半点小恶女的模样。老师满意,只是训了几句便了事。事情在男同学愤恨的目光中落幕。一小时后,我与仇人狭路相逢,我飞快靠近他:“你最好别走楼梯,人有旦福夕祸,这世上多得是查不出来的事。”我做了一个推的姿式,他吓住。经此一役后,我在学校树立恶女之典范,无人再敢嘴啐。 了不起,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我在临睡前想到此句,东想西想的结果,是凌晨三点才睡着。因此,早上七点,吵醒渴醒的灵魂,别指望有什么好待遇。我吼:“是哪个王八蛋。” 过一会,那端才有人应我:“作息不正常,小心芳年早逝。”以好听的嗓音说着歹毒的事,是莫然,我名义上的大哥。 “屁。”我不怒反笑,扰人清梦,此等恶行,虽是兄长,也休想我原谅。“有屁快放,有事快说。” “罚抄莫家闺训三百次,你预定笔纸。”他声音依然平稳,看来,他一点也没被我惹怒,可能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冷淡个性,十足似老头。我甚至偷偷想过莫然是老头在外偷生的,不过,怀疑归怀疑,我没胆去质问老头,求个明白。 再说下去,原来莫然是奉命请我明天回大宅一趟。鸿门宴!我第一反应,是老头终于受不了我的胡作非为,欲将忤逆女收押监仓,起码十年八年,喔哦,我玩火玩过头了。 可是,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不等明天,当天我就回莫宅了,好歹是早死早超生,估计老头也没那般狠心,剁我成肉泥,葬花。 人未到大门,那里飞奔来一道小黑影,短短胖胖的腿跑不快,像会滚动的球。我不躲不闪,任小球抱住大腿,蹭蹭两下,双手挂住我的脖子,如将大石放在身上,来者是我五岁大的弟弟莫言,我叫他莫小球。 “哈,小球。”我伸出食指戳他白胖的脸。“重死了,说,妈妈都给什么让你吃了。” 他嘻嘻笑,扭动身子来躲避我的骚扰:“姐姐,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 喝,这小子将甜言蜜语说得如此溜,长大后一定是个祸害。我泛出恶意的笑:“想,我当然会想香喷喷的烤猪。” 他尖叫抗议,试图魔音洗我脑。下午四点的太阳依然毒辣,不想中暑,我拖着小球回大宅,在客厅继续对他施以毒手,他吓得上窜下跳,汗流满身,一会就被保姆拎去洗澡,小家伙不怕死,临去受刑前还要求我等他回来,继续玩。 我摊摊手,干脆在地毯上倒下,好饿,好饿。 睡着了吗?温润的女声问。 我吗?我睁开眼,视线上方出现一张秀气的脸。是卿卿,有她在的地方,必有食物。奔到厨房,吃了一碗粥后,才得空问她怎么会出现在此。 “莫然说你今天会回来。” “所以来煮东西给我吃?”我盛第三碗,她对我饿鬼投胎的吃相摇头,转向动手清洁厨房。莫家,她常来,熟门熟路,完全可以自力更生。若困我在此,只会饿死。可是她来心上人家打理家务,任劳任怨是什么法则?劳动换爱情?经典语录流行:想拴住男人的心,必先安抚其胃。这话不知坑害了多少女人。女人皆以为男子应为此对她歌功颂德。却不知世人再如何歌颂,妻子与情妇的战争永无休止之日。 莫然说我是女人中的异数。我回敬他是北极冰山,千万年不化,生人勿近,却遇上卿卿一样的女人。是他的狗屎运。不公平,由此事可知上帝是男的。 说到卿,倒是让我想起别外一个人,吉儿,作为老同学,她蛮能娱乐我的。 “卿,有一天,莫然叛变,你会怎么样。” “不可能。” “为什么。” “反正不可能。” “世事无绝对。”我继续挑拨。 “我相信他,莫然不是这样的人。”说着,卿卿转脸看我,有一丝忧伤。“娆,你知道什么了?” 我停了一下,挑拨应该继续的。但,鱼片粥如此美味,出自眼前人之手。“嘿,随便说说的啦。你别放在心上。” 顿时,她脸上笑开了花。女人就这样,口是心非,嘴上说不在意,但心还是没底。 话题止于小球回来,我抓他一同上楼补眠,顺便又掐又恐吓。对付皮小孩,只在小时候欺负,长大后便没机会了,就如我,老头一定悔不当初,没趁我年少无知时,把我教育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9 22:26:0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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