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打开电视,到处都是“神州六号”,真是热闹。
耗资九个亿的“神六”飞天,不知道通过这些天的媒体转播,能给中国带来多少收入。还记得莱温思基事件,给美国净赚了四个亿还多,并且是美元。我到现在都不得不羡慕那笔生意,成本低廉而回报丰厚,克林顿单是在这件事情上就给美国人民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次热闹还有个特点,相当于一个科普讲座,通过问答的方式,让一般对航天科学不熟悉,没兴趣的老百姓也知道了以前不了解的航天知识,而我这种喜欢科幻的人,未免因为自己知道的别人也知道了,少了诸多的优越感而丧气。
其实还有一点可以保持优越感的,是航六用的润滑油酯,有六种是我们单位生产的,但电视上播出来,竟然都是长城的牌子。我不得不咒骂自己的鼠目寸光,合并品牌也是为了发展。
热闹了半天竟然都离自己那么远,倒不如回头说说重庆正在开的亚太市长峰会,这应该是重庆的荣耀了,为这次峰会,重庆市耗资三十个亿,可以发三个神六还余三个亿。立刻有朋友说,估计有十个亿被个别人中饱私囊地划入了个人账户,围坐的几个人没有反对,可见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承认这个比例,我不知道这种看法是从哪来的,竟然心生恐惧,于是,在人家若无其事热闹着的时候,我没来由地暗暗心痛那十个亿。
峰会结束了,会展中心免费对外开放,谁也不能预测,人太多,玻璃挤碎了,那摆满的漂亮的鲜花忽然被参观的市民抢劫一空。至于人们为什么会发生这种集体疯狂行为?不知道。西方心理学家在研究二战纳粹的反常兽行时,勉强对这种集体发疯行为给了一个定义,好像叫“群效应”(记不真切了),而中国自古就有个说法,叫法不责众。大家都抢了,你罚谁去?可这种情绪是哪里来的?太穷,免费门票吸引了太多的人?买不起一盆花?还是,一盆花跟十亿之间一比,可以忽略?不得而知。总之,热闹是够热闹,丢尽了重庆人的脸,我只能标榜一下,我没有去抢花。
昨天看到有网友说:真想去当农民。
我对这句话大大的惊讶了一下,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到底当农民是否就好些呢?
准确的说,农民是分几类的,有沿海靠土地发了财的,有温饱解决后还有盈余的,也有勉强解决了温饱的,还有一些根本就在贫困线上挣扎的。
我想那位网友说的是,想当温饱解决后还有盈余的农民。其实就这类农民,很多名词比如旅游,泡网,马桶,书房,网球,音乐会,上海,北京等等,对他们还只是个概念。五六万的住房绝对不是你想像的干净跟自在,有猪鸭鸡的粪便,甚至晚上也得出去上带味道的厕所,孩子那六七百一年的学杂费是不能去学钢琴、书法、奥数等等……
农民的那点盈余不是轻易得来的,这次回家听到母亲说我高中的农民同学冬天压沙(夏天种沙地西瓜用,他们家一年的纯收入应该有三万左右),把脸冻烂了,穿一条料子裤,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的绒裤被锹把磨穿了。
我保持一个农民加学生的身份活到十九岁,可以说,以我的智力,如果不是因为农活太辛苦,13:1的录取比例我是怎么也考不上大学的。带着两手近二十个老茧我上了大学,在昨天看到那个帖子前我再也没有想过当农民这件事。
农民的生活给了我一系列的后遗症:一:吃饭快,风卷残云,扫荡一般。生、冷、硬对我的肠胃没有任何伤害,那时候常常饿一天到晚上才能吃到一顿饭。上大学之前几乎从来没有吃过早餐,更别谈什么鸡蛋牛奶了。其实,我们家其实一直不穷,可我们家是农民。二:虎背熊腰,除了头发找不到可以称为纤细的地方,还好,现在工作生活除了用脑子,也有力气活可以不用男人帮忙。三:有自虐倾向,热衷驴行暴走,可能是当农民体力耐力消耗过大,吃苦太多,现在猛不丁停下来,真不习惯。四:傻笑,在别人讥讽、嘲笑、侮辱的时候老反应不过来,习惯性地先傻笑一阵,才知道难受。
总之,在现在还没有下岗的前提下,我不考虑做农民。据说我们这有下岗的夫妻俩,孩子上初三了,几个月没吃肉了,母亲心痛孩子,试着去偷,被肉老板抓了现场,母亲哭着解释了原因,肉老板送了一大块肉给她。做母亲的买了包毒药,跟肉一起煮了,一家三口美美地吃了一顿,再也不用为钱为肉发愁了。看来自杀不单是被中科院因为论文数不够被赶出来的留学博士后的专利。于是我想到农民可以一年只吃一次肉也照旧傻笑,假如我下岗了,我会不会去当农民呢?记得有个下岗女工拣菜叶子吃而供女儿上钢琴课的报道,我想很多需求是颠倒的,并不一定是那个金子塔的趋势。而我永远不愿意自杀也不愿意拣菜叶子吃。可我现在手上没有了老茧,怎么去当一个农民呢?
稀里糊涂地把这件事情也闲扯了当热闹,可这两天也确实就这几件热闹事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8 11:57:5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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