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在行走中完成的,人这一辈子不能回头,也不能把以后的日子提前过了,只能前行,走过来走过去的,不过是走了个圆。《东邪西毒》有一个让人心悸的英文名字:时间的灰烬。大漠,杀手,孤烟,爱,骄傲,惊天动地,荡气回肠,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大梦。如果不是那坛“醉死梦生酒”,更是啥都没有了。“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有人走了,向西去;有人来了,依然是向西!西方是极乐的世界,是归宿,是命运的终点。至尊宝就是在西行路途中遇到了紫霞。紫霞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至尊宝说:“我要你的命。”这是生命中的一个故事,一个插曲,不管有多爱,至尊宝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何时才能回头?至尊宝给自己规定了一个时间:一万年!
树木是用叶子行走,一年又一年地发芽坠落,直至有一天,再也生长不出叶子了,这棵树也就走到终点。树的叶是从下往上生长的,落的时候是从上往下落,源于根而归于根。在晋北山区有一种叫做“柏柚”的灌木,满山遍野的,叶子是那种炫目的黄,在树木中,这种柏是最为卑贱的了,到了秋天,它们还是要盛开,虽然有些不情愿。
花开花落,不过也是一种行走。春天来的时候,连沙漠里的花都会开放。在沙漠里行走是绝望的,抬头时,苍茫无尽;回头时又担心,风一吹,那些深深的脚印就会没有了。沙漠里的花会让人感觉到力量的,白色、粉红色、紫红色……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它们在坚强的活着。草原是空旷的,走下去,愈来愈孤单,不敢看天,也不敢向前看,只是那样低着头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会喊上一嗓子,路依旧没有尽头。草原上也有花,样子大多细碎秀气,要么一根根独立着显露风姿,要么一簇簇相拥绽放,还有一些是爬在地面上的,它们无一例外地把生命演绎得灿烂动人。因为活着,活着就要开放。比如大海中浪花,粉碎。听说在西藏的高寒地带还有一种“桑格花”,黄色,像星。我没去过西藏,我渴望看到这种充满力量的花。还有那些虫子,消息牛儿,蚂蚱,豆虫,蚂蚁,屎壳郎,卑贱地在爬,在飞,在跳跃,在生,在死。为了行走,耗尽了全身的力!
鸟类行走是向上的,灵动的,飞翔的。大雁回归的时候是滑动的,燕子觅食时是摇摆的,麻雀是扇着翅的,鹰是移动的。《申肖客的求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行走的故事,魔鬼的黑暗与上帝的光芒如同压在一层薄纸的两端,而安迪就是行走在纸上那个卑贱的生命。《阿飞正传》中说:“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行走需要力量,无力就会死去的,阿飞最终还是死在一列返乡的火车上。张国荣也感到无力了,他坐在香港文华酒店的顶端唱罢 “独坐半晚,咖啡早已冰凉”,纵身一跳,说:再见!
何时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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