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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0号，我的街上唯一穿短袖的人
我是不是人？
这是我出门之后对自己的第一个发问
在大街上
那么多行人的目光指向我
我分散着他们的注意力
我能不能这样穿？
十月，天气的确有些凉了
那些穿着秋衣的人在看着穿夏衣的我
是不是必须符合自然的规范？
符合人类自觉的行为？
今天早上
穿着短袖，我没感觉到一点冷
那么多目光聚向我
要把我燃烧
我燃烧了，这个世界就规范了
◎ 东风桥
东风桥。这十来米的地段
在雨天，特别注目
从西门到东门。这是条必经的路段
雨天，人们在这里
躲避
摩托，汽车，自行车的路过
溅起积水
甚至，时间久了
汽车在桥面的颠簸，也让人心惊
去师范。晴天和雨天，我都得经过那里
经过那坑坑洼洼的路面
平时，我都没有在意它；过路的人，也没有在意它
◎ 我的学生，在转弯处消失
晚上七点，县城被一盏灯引亮
这样，我就能看清
一个城市的内脏：商场里下班的人
出租车的鸣叫，骑自行车的人穿过巷子……
他们早晨被吸纳进去，晚上
又从各个商场、企业的大门里涌出来
到了九点半
各个中学放学回家的学生
是这个城市发生的一次消化阻塞
他们在同一时间
从各个巷子涌入城市中心
我的学生，在人流之后骑自行车赶上并超过我
然后在一条巷子不见了
我看到的就仅仅是这样
简单。自然
像闹肚子倾泻之后的快感
◎ 对一条路的发问
拐过百货大楼，走过一条卖包的巷子
紧接着
穿过巷子尾部的一片树阴
就进入了河岸边的那条街
我的学生说，在这里做生意其实是混日子
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混日子的街
每天早晨、中午和晚上
我都要经过这条混日子的街
送孩子上学的人要经过
从长安街进入城中心上班的人要经过
……
这么多人，他们每天都要经过这条混日子的街
意味着他们一天中有半个小时是混日子的
我们为什么要经过这条街？
如果我们每天不经过
这条混日子的街
我们的一天就不完整，一生也不会完整
2005.10.1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