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yue.cc/bbs/dispbbs.asp?boardID=170&ID=112457&page=1<黑>
煤矿生活很难写的,尤其是对一些专业名词的处理,会有一种不知道如何表述的感觉。有些读者总是把煤矿与工业题材作品联系起来,认为是这样,一个专业的词语会影响整个小说的阅读感。当然,我并非指的是文体。实际上,文体的这种分别是最为无趣的了。什么是题材。无非是人与生活本身。我只是说,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我感受到的传达给你。这就是煤矿。
这很是劳心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黑>就很是一篇很不错的东西了。在《黑》没有出现这种语言上的障碍。都是很灵动平淡的语言,没有涉及到任何生僻的词组,这是作者的文字功夫。 用最简单的字组合丰富的语境,是我所喜欢的。
好像是绿窗残梦迷说过的哇,关于沈从文笔下的妓女,健康,饱满等等吧,<黑>里面的煤矿人,也就绿窗说的“妓女”。小雪,驴,还有那个喜滋滋的窑主,在小说中出现时,都是人,没有给读者一丁点低贱的感觉,反而,看到了温暖。平等地看待一切,这是<黑>好的地方。在一篇不长的文字中,看到了平常心,这是做文最要紧的东西了。小说写至此时,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读者看到了什么?故事,生活,人,或者动物、植物……
《黑》好就好在这两个字:琐碎。
《黑》中的语言很是温情,比如: 小雪说,她摸出了我眼泪的颜色。
我问,我的眼泪是什么颜色的? 小雪说,黑色。我的心象被刀刺了一下的疼.
哦,其实把最后那句“我的心象被刀刺了一下的疼.”加了这一句,作者就动了声色了,不好。
是在一个深夜看《黑》的,记得当时跟了好多,这篇小说让我想到了:到底什么样的语言才是煤矿语言。我想,煤矿语言应该是石头,并非刀子。而石头有多种,想,《黑》一文之中亦是石头。
在煤矿生活的人是个异类的群体,他与农村不一样,农村有原生态纯朴,而煤矿的纯朴却是与城市想比较而言的。所以,我一直认为这一类东西刘庆邦写的也不好,刘庆邦写的煤矿语言像刀子,不是石头。刘偶尔也温情,却很假。所以,我喜欢另一个煤矿出身的作家,那就是夏榆,夏榆土生土长在煤矿,在一个偶尔的机会从煤矿跳出来,成为另一种人,这样,映照他的煤矿就有了梦的意味了。这是最好的。而刘庆邦骨子里是农村,所以,我说刘写的煤矿很假。
《黑》中有许多描写煤矿工人的场面,比如穿窑衣那一段:“窑衣抓在手里是冰的感觉,穿在身上也是冰的感觉,我怀疑这些窑衣是会呼吸的,它把窑里的阴气吸到肚子里然后带到了地面。”这是细腻,这是琐碎。穿衣的时候也是温情的,可能与开文的做爱有关。这样一想,就笑了。其实夏榆的文中亦多次出现过窑衣这个物象,他把窑衣比作战士的“铠甲”。在井下干活会出汗,出多了,就会沾上煤粉,冷了,煤娄就沾上去了,不断地出汗,不断地惹煤尘,这样,衣服就很厚了。夏榆下过窑,对穿这样的衣服很熟悉。所以说,穿窑衣不止是冰冷,还有羞耻与光荣。我觉得夏榆写的下井工人像是个男人,而《黑》里面这个“秦驴”有点像女人了。嗯,我指的是文字的感觉。
前几天在书店看刘庆邦的一个小说集,他写的一个序,写到梦到家乡。他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从十九岁就离开了家乡,按理说,在外面呆的时间要比在家乡长,可为什么总是对家乡念念不忘。我觉得他提这个问题时,已经思考过了,小说,说到底就是一个后退的东西。
生其实就是死,整个人生不过是后退的过程。我们在不断地后退中寻找自己的家园。 小说亦如此。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23 12:38:5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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