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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14: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 阅读模式

  简单的淋浴过后,吉儿坐在窗台上,看见阳光下,庭院的芒果树结出的累细果实,觉得很兴味,想着一会儿可以拍一张照片作留念。坐了一会儿,起身到客厅取水喝,祥祥正在看电视,转过头来研究她,似有些不满意:“怎么了,你哭过?”
  是指的她眼肿吧。“不,只是没睡好。”
  吉儿边说边看电视屏幕,正播映动物记录片,一头母狮咬死一头小羚羊,如此血腥,祥祥却看得兴高彩烈。
  人,还真是会娱乐自己。
  “认床?还是想念姐夫了?”祥祥笑得别有深意。
  吉儿淡淡一笑:“搞清楚,我还没嫁,人家不是你姐夫。”
  “你又拒绝人家了?没良心的女人,难怪他讲电话都有气无力。”
  吉儿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七点,你还在睡,他说你肯定是时差还没调整好,叫我别吵你。”
  “还说什么了?”
  “噗,说得可多了。”祥祥贼兮兮的。“说他很想你,叫你也记得想他。”
  “神经!”吉儿笑啐,回到窗边,依然有好阳光,她却没了看见风景的心情。想起承业温和的眼,求婚未成后,仍不气馁的脸:“为什么?吉儿要说好的,好的,一定要嫁给钟承业。”
  他不停摇着她的手,似一只乞讨人怜的小狗狗,好可爱,好可爱。
  “不,你并没有很了解我,我的秘密,你都没有猜透。”吉儿坐在栏杆上,前后摇晃着双脚,很怅的说。
  “就只是这样?”
  “嗯。”
  承业站起身,双手插入裤袋,看着她,缓缓摇头,自她面前走开。吉儿觉得天蓦然暗下来,像是夕阳走过屋檐,天就黑了。
  “就算不了解你,可我还是爱你。”在机场离别时,他说了这么一句,是挽留吗?吉儿不确定,然而,他不再看她,爱笑的唇紧紧抿着,天,再一次黑了。
  为什么不挽留?他明知道她游学归国后,也许会不再见面,诱惑那么多,电话,电子邮件,那些纸上的言语比不上情人的一个拥抱。
  情人都善变。
  自坐上飞机后,她便开始失眠,那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吉儿告诉自己,也许承业是要和自己分手了。“我仍然很爱你,可是我们个性不合,理想不同。”
  上一任男友是这样的说辞吧,说爱的时候,缘分也完结。承业也这样吗?
  “吉儿,我也可以叫你吉儿吗?”初见面,承业便这样要求,他是公司力争的大客户,吉儿是公关经理,是朋友才可以叫她吉儿。
  “唉,得罪不起。”吉儿跟苏说,“客户爱说什么便是什么,猫猫狗狗也无所谓,反正业绩佳,会有分红。”
  苏大笑:“认识你快一辈子,总算开窍了。”
  苏是她大学的同学,现是同事兼好友。不只一次批评她:“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认真,简直是死脑筋,特别是感情的事。”
  那是当然,苏认识吉儿时,她才十八岁,对世事一知半解,对所有事都上心,认真地生活,认真地为一个男人伤神,赔上自己的爱情。
  现在,她想学着不认真。例如现在。
  “吉儿,可是有许多人等我下单呢,你不说点好话来哄哄我啊?”
  眼前的男人长腿褒在牛仔裤里,显得更修长,笑容像阳光般灿烂,英俊,多金,身体壮壮,简直零缺点,着实无需恭维。
  “吉儿,你是故意忽视。怕爱上我?”
  什么!吉儿瞪大眼,他孩子气的指控:“你对我不认真。”
  明明是吃饱,撑着。
  吉儿由得他胡闹,订单肯定黄了,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将订单下给了公司。于是,流言开始光速蔓延。在等电梯的空档,吉儿不看那个气定神闲的痞子,他以一种深思的表情盯着她看,旁若无人得很。
  苏挨近她咬耳朵:“喂,看来钻石王对你有意思,机不可失,抓紧点。
  吉儿啼笑皆非,如果他是一尾鱼,滑不溜手,如何抓?关于承业,她听过许多传言:美籍华人,此次回国,一为生意,二为寻根,三,这个最重要啦,娶一个大陆新娘。茶水间的流言传播器以一副别人肠子的蛔虫语气说,老太太只钟意黄皮肤,黑眼睛的孙子。对于这些,吉儿不好奇,只是,承业真的来约她了,吃饭,看电影。
  “去呀,去呀,就算不结婚,谈场恋爱也聊胜于无。”这是苏的见解,装作没看见吉儿的白眼,真是损友。
  只是朋友,我们只要做朋友喔!吉儿再三要求痞子保证,他痞痞地笑: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痞子果然是痞子。吉儿并不脸红,只是玩笑,无伤大雅,便不会生气。这种约会,既不推托,也不热络。
  认识他时是春天,春天是暧昧的,那气氛容易让人情生意动,值得原谅。可到了夏天,他还呆在这里,传说中的大陆新娘还不见踪影。
  “难道你是GAY?”吉儿故意板起脸,“不要拿我当挡箭牌。”
  他被冰水呛到,吉儿乐不可支,等他缓过气来,捉住她:“就算我是,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为什么不?”
  “因我们是朋友呀。”
  “对于你,我狠得下心。”
  “好毒,你好毒。”他作势唱起歌来。与他笑闹,吉儿莫名的伤感冲淡了些,应该是钟爱的夏天已经过去的缘故。
  为什么你会如此喜爱夏天?如果承业这样问,她会好过一些,可是,承业问,吉儿,你有情人吗?
  那时,他们坐在长堤上,远处是青山,山坡上长满没人膝盖的芦花,茫茫一片,似白色的海,寂寞得让人哭。
  青山本不老,因雪白头。
  吉儿不知如何回答,那人己不在身边了,可他仍在她心里。承业并不放松,紧盯着她,见她摇头,便随意躺下:“那是否许了人家?”
  她忍不住笑,也不问这人从何学得这般油腔滑调。忽然气息一紧,是他靠过来,迅速噙住她唇上笑花,并不孟浪,轻轻一吻,便离开:“你应该多笑,很美。”
  吉儿并不恼,那唇的热度恰能抚慰她的心,可她很慌,直到回到车上,她仍觉得头晕晕的。
  “我不后悔。”他说,握着方向盘。
  “我知道。”她答,安静地看着窗外。
  “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
  他开车送她回家,她倚在门边目送,晕黄的灯光将她柔和地剪入夜色里,米白的裙子像一束月光,他自车内探出头,仍恋恋不舍,车子慢慢开远。
  直到许久,渐冷的空气冻住她的思绪,才想到他最后一句:“虽然你对我不认真,但我想对你认真,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吉儿也问自己。
  他犯规了。
  为什么不给他机会。苏又在罗嗦了。
  “你知道原因的。”
  “哼,你别说还是为了那个王八蛋。”苏气急败坏,却拿她没法子。“你还真是死脑筋。”
  室内陷入沉默中,只有未关的收音机仍沙沙哑哑,主持人磁性的声音:人生的情事,如伤口,要么愈合,要么蒙尘。
  一件悲伤的事怎么可以讲得如此愉悦?或是事不关己。吉儿的心向下沉着,心里的人绝不是伤口,而是骨刺,细细的,有天终会致命。
  认识他也是夏天,十八岁的吉儿本在教室伏桌午休,在一阵花香中醒来,便向室外走去,在荷花开遍的池塘边停住,黑,果然是荷花,夏天最美好的时光。水中央的荷花开得最好,花骨儿含羞未绽。她出神地看着,唇边泛起笑意,从未如此渴望,她想要那朵荷,可她不谙水性,要如何取得。这不可得的心事,让她叹息。
  有人走过来,俯视她:“想要吗?”
  她下意识点头,这人是认识的,东哲,那个新闻系的大才子。他脱去鞋袜,自中央攀折了芙蓉花,是她在看的那朵,然后,向她走来。
  “喜欢吗?”他问,“送你。”
  她接过,怔怔然,不明所以。半夜醒来,忽然心生疼,她起身,奔至窗台,山里多风,花香满室,那株养在水瓶的芙蓉已启开,莲心似金,莲瓣如焰,在早晨,散落一地。
  为何,这人不避沼泽,入水,探身,众多芙蓉,如大千世界,他独折她的那株芙蓉,涉水而来,向她而来。为什么是我?东哲。她不想问。
  莫非这是天意?她顾不得深思,也有人善意的提醒她:“东哲,并不是你抓得住的男人。”是苏,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朋友。“那个东哲对谁笑眯眯,整整一个奸人样。”
  “不是的,不是的,他是真的待人好的。”吉儿辨解:温柔有礼貌,是他有修养,苏,你讨厌东哲吗?
  “傻瓜,我是怕你被骗。”
  “是吗,他也说我傻。但请不要为我担心。”吉儿想,她早有准备,苏不懂,爱情不是可以让人全身而退的练狱,必须全心全意去爱,才能让人浴火重生。凤凰如此,飞蛾也如此,她如何得以幸免。
  东哲毕业后,进一家地方电视台工作,每天东奔西跑,他们聚少离多,吉儿有了新兴趣,锁定频道,将有东哲报道的新闻录起来,在深夜一遍遍重播,温习男友亲切的笑容,假装他在身边,连一个背影也不放过,原来,爱上一个人,连他的背影也会恋上。
  在约会时,东哲深深地看她,说:我无法想像我不能再爱你了,会是什么样子!”
  她点头,她也是,无法再爱他时,会是什么样子。无法想像。
  有一次,他们两个月没见面,除了电话外,东哲要她耐心地等,她心神不宁,仿佛会有坏消息。果然他胃出血,送院急救,在往医院的途中,她泪禁不住决堤,到时,护士说,必需输血,但缺O型血。毫不迟疑,她卷袖:输我的,我的就是O型血。
  东哲病好后,听旁人说起那天吉儿的慌,吉儿的泪,他更沉默了,好久才说:我欠你的,这么多,怎么还得清呢。
  不要你还,我不要你还。但吉儿不说话,东哲精神气色很好,是因为她的血在起作用吗?他伸手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腕,他的手微凉,似水,她如初生的荷,养活了她。
  “应该有枚戒指在这。”他点了点她的中指。“血脉相联。”
  她笑,觉得他说得在理,这将是她的一个秘密,东哲体内流着她的血。相握的掌心传来酥庠的感觉,一定是我的血在作怪,她想。
  从今后,是亲人了,不会分离。那么他怎么能狠心离开?听到传言,她一点也不信,那些人说东哲变心了,在约会时,他没有出现,吉儿想,是新闻太多了,他忙。与苏到处打探,看见他与漂亮女人一同进出,她上前相认,还一味要他别担心,她并没有胡思乱想,转身,她却对苏惨笑,鸵鸟不愿面对的事实,事情仍是曝光了,见报,一个富家女爱上了穷记者,不久后将共谐莲理。她仔细看报上的照片,那女子一脸乖巧,莫。吉儿认识她,从小学到高中,同样同班同桌,自上大学后,便不再联络。只有在半年前,东哲陪她去参加同学联欢会,是他怂恿她参加,帮她挑礼服,一身绿,最适合你,生命女神。那时,莫还嘲笑她,水淋淋,像刚从水里挖出来的水生植物。莫却对东哲展开笑颜,相谈甚欢。
  东哲在利用她吗?东哲的目的是结识莫吗?他们自联欢会后,一直有来往?
  我仍然很爱你,可我们个性不合,理想不同。东哲的声音好遥远,在电话里。对不起。
  东哲没有来见她,没有当面解释清楚,就这样,吉儿失去了为她爱情辩解的机会。
  不能分手,苏对她吼,走,我去找这个王八蛋,要分,也要他当面讲。
  你是笨蛋。叶子也对她吼,叶子是她大学时的室友,姓叶,大家叫她叶子,她却不是甘心当红花陪衬的绿叶,最爱出风头。
  吉儿看着激动不已的叶子,为什么会对她的事这么上心?叶子的男友比叶子小两岁,是吉儿的学弟,在认识东哲前,学弟就放言要追吉儿,在校会上邀她共舞,到她们宿舍献殷勤,到最后,他却成了叶子的小男友。
  对不起啊,叶子道歉,修饰得宜的脸看不出有多愧疚,她甚至是得意地挽着男友的手,在校园里招摇过市。
  没关系。除了这句,吉儿不知还能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她并未就这事跟叶子绝交,可如今,听叶子慷慨陈词,她知道,这是另一个莫,莫的化身。
  吉儿默默走开。
  放弃吧,忘了他,忘了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走得多远了,结果,还是坐在原地看风景,年复一年,困住了自己。
  是的,我不是不能够爱,也非不能让别人感到幸福,吉儿对苏坦白,对承业坦白:我是迷路了。
  承业很快回应:有我在,我是很棒的导游,如果你愿意。
  于是,两个月后承业回到这城市,此次他是来开分公司,会呆很久很久,直到,我带一个人大陆新娘回去。
  他促狭地看她羞红脸,这人,当真爱记仇。
  那么,他是愿意带路吗?吉儿开始用心听他讲话。他说他知道她的秘密。她紧张起来,什么秘密?是怎么样的惊人的秘密,让他如此慎重?
  六月二十四日,也就是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荷花的生辰。
  唔,她的心松驰下来,盈盈的笑,民间相传,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是荷花的生辰,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这样的说法,除了她。
  我去请教了许多人,你说,我值得奖励吧?
  他自花店买来水缸,养一池荷,室内顿时明亮。
  “你为什么不买那些长茎荷?”
  “那样太短暂,我喜欢花儿都天天开着。”这证明他是个念旧的人,她帮他布置居所,有时在窗台上,看他房子的窗台,风景有何不同。
  “你在想什么,不许你发呆。”这人是留意她的,知道她所喜欢的一切,会在她出神间,在身后拥紧她,低唤:吉儿,你去哪里了?不行,我得把你叫回来。“
  上天下地吗?她合眼,全心全意承受他的吻,不敢看向他身后,怕那是她世界的尽头。
  有时,她做菜,他捧场吃个精光,自告奋勇要洗碗,她倚在门边他卖力涮洗的背影,很温馨,也许日子可以这样过下去,厮守一生。可是,吉儿知道她仍未爱上他。这对承业不公平,认识他越久,便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这不是竞赛,哪有什么公平?苏说,吉儿的低落只敢在她面前展露。
  你该享受他对你的好。
  苏,你这次没反对。
  反对?为什么要反对,你有什么让他利用,贪图?青春?没有,灵魂?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当撒旦王了。
  苏实在是一个狠心的女人,说得狠,做得也狠,却未及得上东哲。在分别四年后,他约她今晚吃饭,叙旧,犹豫再三,吉儿还是去了,却开始觉得胃痛。
  他依旧风度翩翩:“他没带隐形眼镜了。”
  像一种怀念。吉儿的第一副眼镜是东哲送的,那时还发生一件事,由于戴配不当,镜片取不出来,最后还破裂,她吓得大哭,致电向他求救,当他赶到时,抱住一个小泪人。他温柔的安慰她,耐心地用生理盐水一遍遍清洗,终于没事,才止信她的泪,然后他轻柔地吻住她,两人间的第一个亲吻,事后,也没有取笑她,就是因为太沉溺于他的温柔,她才一直在原地打转。
  你和钟承业是什么时候开始。
  并不意外,自医院外遇见东哲,她便知道这事会见报。钟承业是商人,东哲现专跑财经新闻。那天东哲便致电她,像是有些愤怒,质问她是否看上承业的钱?
  今天他说,是怕她被那人玩弄。
  吉儿想解释,她跟承业并非是那样的,东哲不了解承业,他不是一个只会讲钱的商人,那天,是他陪她去看病,正要离开,遇上正抢救的车祸伤者缺血,是罕见的血型,“我就是RH血型者。”承业很平静,她坐在一旁,他牵她的手,问她可会晕血,得到否定的答案,他夸张的闭眼:那你得给我力量,我会晕。
  他说,没有到医院捐血的习惯,只是刚好在眼前。
  像是狡辩,吉儿偷笑,明明就是心地善良。承业真的是个好人,东哲不会了解的。
  我们,重新开始吧。
  为什么要?
  有一天,我会在最高的地方,我会很有钱的。
  吉儿更沉默,她已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东哲,不是她深爱过的东哲。在荷塘边守着荷开的那人,已经死去,死去。
  给我时间,东哲说,等我有能力让你生活无忧。
  给我时间,承业说,让我有机会了解你。
  吉儿知道自己必须作决定,她不要三心两意,半年后,她跟承业飞往美国。去西雅图,阴冷潮湿,除了在海边看人家钓鱼,没有其他消遣。可是有承业在,一切都很好,像梦一般的日子。
  我要礼物,快过耶诞节时,他向她索要礼物。当时,外面飘雪,这是她在异国过的第一个节日,有些冷清。她安静地看着这雪白世界,似琉璃纯净,在彼岸,应该还是温暖如春。真吵,真吵。
  中国人为什么要过洋节。
  每一次争辩,承业总屈居下风,他委屈地嚷,这是上帝的地盘啊,吉儿,你要讲理。
  非要不可啊?
  当然。他摆出铁面无私的样子。
  她眼睛转了转,好吧。她开始拾纸,折了一只螃蟹。奋力地丢向他脸上。他接住,像是很惊奇,闷笑两声。哼,她料这个假洋鬼子一定没那么快猜到意思。
  诺,给你,耶诞快乐。
  你怎么想到这个?
  吉儿暗笑,当然,你不觉得这跟你很像吗?她转身想离开,被他拉住。
  一个不够,我还要多一个。
  为什么。
  嘿,我有用处。
  他很坚持,不得己,只好再折一只,他提笔在蟹背上写上他的名字,在另一只背上写她的名字,然后,两只排好。
  成双成对,有你和我一起做螃蟹,不寂寞。我认了。
  他在暗喻她横行霸道?晕,刚培养出的一点思乡情绪散去无踪,每一次都这样。总要逗她发笑,每一次?
  嫁给我,吉儿,嫁给我。如果失去,我无法独自活下去。
  是情话吧?是情话吧?吉儿心口发疼,曾经也有人这样说,可是最后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只是游学,别人都以为她就此落地生根,可是学业结束后,她却回来了。
  他舍得?苏不信。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是有点。
  你!吉儿气结。
  怎么办,就这样玩完?
  不知道,也许是我腻了。
  喂,你可是良家妇女,表玩弄人家感情。
  是你说不一定要结婚的。
  有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不记得。苏装傻。她是一个很可爱的朋友,吉儿容她装傻,而有人容不得吉儿也装傻。
  在吉儿学业快结束时,她与承业到山上餐厅吃晚饭,他提到一个记者,之前接受这人的采访,他用有趣来形容这人。这记者说,要讨你欢心,要送长茎荷,你一定会喜欢。
  因为东哲是记者,她对所有记者都过敏。从那城市来,又知道她喜欢荷花,是东哲无疑。
  因此,她提早回国,东哲已经找上门来了,他接近承业,告诉承业那样的话,并不忌讳她知道。回家后,金发碧发的老妇人交给她一封信,告诉她那人自称她表哥,坐了好一会才走。吉儿沉默,久坐不动,东哲想要告诉她什么?他果真是不能放过她,他对自己深具信心,那一段荷塘情事对吉儿影响至深,他要来带她走。纸上写得明白:回来,我的爱。
  他有把握吉儿会跟他走,他觉得承业配不上她,只不过是一个充满铜臭的商人,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地方,无法挡住他。
  回来,我的爱。反复琢磨这句,吉儿突然就笑了,笑出眼泪,这人以为自己是谁,世间一切都以他为中心,为终点吗?那,其他人怎么办?别人都不要生活了吗?
  一夜无眠后,她到报社,请柜台小姐转交一封信给东哲。白纸上,她端端正正地写着: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他会看到的,希望他也会明白。那段情事,虽然没有开口道再见,但已经结束了。早就结束了。

  苏,你准备吧,你要当伴娘了。
  真的?
  嗯。
  姑且信你一次。

  夕阳西沉,庭园一切蒙胧,才知道自己又发了一下午的呆,这一次没有承业的怀抱,没有他找她回来,居然就坐了一下午。
  有什么好看的吗?祥祥来看过她,吉儿把小芒果指给她看,祥祥皱眉:那么小,想吃有得等。
  是呀,要等。吉儿漫不经心地说,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她眼里不再只有荷花,她看得见山谷的星星,早春的稻田,是承业带她看见的,这世界不只有一样风景独美。
  等,那人来领她回家。
  电话蓦然响起,吉儿听见承业委屈地说,算了,算了,我没你这女人狠心,居然真的不回电话了。
  可是你会打来。
  哇,你吃定我。如果我不找你呢。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打来。
  算了,不跟小女人计较,我迟早内伤,反正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真的?不管我做了什么?
  是,吉儿,不管你做了什么。他是发誓。吉儿,快到你生日了,你要什么愿望?
  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年,你的原望即是我的原望。
  真的?你不反悔?
  骗人是小狗。
  他饱含笑意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她心里:我要吉儿,我要你的一生,可以吗?
  你确定?好的,好的,如你所愿,我会负责帮你绑她上礼堂。
  挂上电话,她站了很久,外面天色完全暗下来,承业,这个一走开,便让她觉得天黑的男子,也许,会在明天赶回来,陪她共度荷花的生日。
  就像一个长途拔跋的途人,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等待荷花,再一次盛开。

青山不本老,因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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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14: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不想写帖,但想了很久,已经有七八个月没写过一个字。总有些心虚。怎么又懒了起来。

意乱,意乱,恼人的秋。

青山不本老,因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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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14: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故事俗套了点,不过我还是喜欢。

谁信京华尘里客,独来绝塞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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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14: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我不太喜欢。

这一次写帖,是因为遇见心湄跟和和,所开始的。
和和说,爱情很绝望,但她写得不痛。
我说,我相信爱情,不相信人。

然而,心湄说,有一对恋人约定在三十年后再重逢。我有些错愕,三十年后,再约定相爱吗?这感觉就像是从坟墓中将死的东西挖出来,再研究。都已经腐烂,何不让事情过去。好好生活。

爱一个人怎么能让彼此这么累,很累。

青山不本老,因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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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14: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这也就是荷眼的由来。并不是莲藕的小孔,而是还将旧旧意,怜取眼前人。

荷眼,是我写给自己的别一封情书。

而已,而已。

青山不本老,因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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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21: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荷眼终于写完了,呵呵

平淡收尾,不错的结局

相信爱情,但不相信人

看你说到和和,很久没见她了呢,问声好吧。

身在市中坐, 心明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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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2 20: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完了,我却失眠了。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PS:和和,她很好,改天等我骗她一块到这儿,凑热闹。

青山不本老,因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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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2 20: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啊,呵呵

看你的头衔:巫婆

请施与我法力吧

身在市中坐, 心明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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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3 12: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有港派小说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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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4 12: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八楼的要法力做甚?
谁信京华尘里客,独来绝塞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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