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士录》描写了一位豪侠邓弼,文武皆备,性格放任。作者着墨简洁,但是很传神。
开始写邓弼的外表,身长七尺,双目如电,力气过人,用两个事例写他力大,一是两头猛牛相斗,别人都拉不开,他一拳打过去就解决问题了,另一个是十个人都举不起的石鼓,他轻松就能提起。这些都有点象项羽,具备了那个时代侠客的一切外在条件。但是在此之外,作者深入到了邓弼的其他性格里面,从而使单纯的英雄品质有了更为丰满和苍凉的味道。
我看他的疏狂是很欢喜和有一点怜惜的。世人自然难有人了解他,只是因为他酒后的放达而躲避他,疏远他。他或许是太寂寞了,也或许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我看到他在酒楼强迫萧、冯二人喝酒真是乐不可支。开始他自己在酒搂上喝酒,看到萧、冯二人上来就去邀请,别人不从,他就恼怒起来,说,你要不过来和我一起喝,我就杀了你,宁愿因此亡命天涯也不能忍受你现在如此欺负我。他自居上席,让两客人坐两边,呼酒啸歌,酒喝到高兴处,拔刀置岸,他的心中没有礼数,随性而为,非常纯真率直。相反,两个为正统所代表的书生在他面前就显得苍白、无知、委琐。
他说,今日非速君饮,欲少吐胸中不平气耳。他果然是太寂寞了,玉在匣剑在鞘难以伸展的寂寞,以至于只能在市井上逼迫两个并不识价的书生作为听者。他让两书生问其书,以答不出来“当血是刃”为赌,展其文韬,使得自负多才的两书生下楼羞愧的足不成步。
酒楼喝酒情节是一点小小的童心、卖弄和不平,是英雄气里比较人性和生活化的一面,小的,可爱的,活泼的。会面德王是他的武略,是他对自我价值的一次寻找和死心。他上书千言展其才,却不为守门人所通,他硬闯而入,直面德王,申告为国效力之志。德王以五十良将试,被他力克,德王惊他的才,赐他酒宴,他倨傲不拜。德王向皇帝举荐他,因丞相和德王的矛盾,遭到阻挡,未被录用。
至此,全文基本结束,只是几句话交代了结尾,他去劳山当了道士,10年后终老。作者未有一句评说。正因为作者不着一句评语,把十年的空白完全留给了读者,所以使结尾更有一种苍茫的味道。看到他的感叹以及心死,心里真是难受的。长歌怀采薇虽然自适自甘自傲,毕竟意难平。
我看《秦士录》,不仅看到豪侠邓弼,更看到一种寂寞,这种寂寞不是我心中那种无法救赎的小孤单,而是无法融入的徘徊和高处不胜寒的茫然四顾,更大、更为广阔。 |